“你走,不要再来了。”孟朗大声朝武芝兰开口喝斥。
武芝兰哪里肯走,被推得一个趔趄后,又回到木栏旁边,用力的抓住他的手,“孟朗,我将五王妃请来救你了,火不是你放的,她一定会还你清白的。”
“火是我放的,你不要再管我了,我死后,你找个好人家嫁了,尽早忘了我。”孟朗想要挣开武芝兰的手,可他被毒打后,身体太弱,压根挣不开武芝兰的手劲,“我们……我们原本就不该在一起的。”
武芝兰哭得凄凉,“你在胡说什么?我怎么会不管你?我怎么能忘了你?火不是你放的,哪怕你认了罪,我也不会相信,钱家的火是你放的。”
“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孟朗闭了闭眼,敛尽所有情绪,“我不要你管了,我已经认了罪,我该死。”
“不,这不行,不是你做的,你为什么要认?”武芝兰不知道为什么孟朗会变成这样,她只相信自己的感觉,孟朗不会放火灭钱家满门,她始终坚信着这一点。
苏离看着这小两口,不由来的看了眼墨连瑾。
她跟他在今天之前的状态,也是跟眼前这小两口一样。
男方使劲推开女方,女方认死理的不走。
她不知道孟朗为什么要推开武芝兰,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坚决认罪!
换作平常人,见到她出现,肯定会喊冤求救……
他这是在害怕暴露身份?还是,这个案子背后,藏着些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芝兰,你已经见过他了,知道他好与不好,接下来我想跟他说几句话,你可以先跟繁星出去么?”苏离适时开口。
武芝兰不舍的多看了孟朗几眼,而后才朝苏离点点头,跟着繁星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整个地牢深处,就只剩下了苏离、墨连瑾,以及孟朗。
苏离走近牢房,看着一直在逃避她视线的孟朗,“能说说当天的情况么?”
孟朗低语,“就如同我认罪的那样,火是我放的,钱家二十几口人,全部死于我之手,这个案子,就不劳五王妃挂念了。”
“那你就说说你当天的作案过程。”
“那有何好说的?”孟朗忽地抬头,看了苏离一眼,又匆匆把头埋下。
“当然有必要交待清楚,我要核对案情,如果你所说的过程,有证据支撑,那我就能放心让刑部下发批文,批准你的死罪。”苏离一字一句,没有任何逼迫,假装不曾发现他的身份有异。
孟朗抿抿干裂的唇,坐在地上,沉呤了片刻才开口,“那日我被钱大公子带去毒打,我实在忍不过去,反抗后将他打晕,然后一把火烧了钱家。”
“先从哪处点的火?”苏离再问。
“从……从主院,再是侧院,后院,见着房子便点火,不曾放过任何一处。”
“当时是什么时辰?”
“是……亥时。”
古代的亥时,也就是现代的晚上九点到十一点。
据武芝兰所说,孟朗找到她,带着她逃离钱家也是这个时间点。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苏离把孟朗说的话记在心底,不动声色的最后问了一句。
孟朗摇头,想了想,又道:“烦请五王妃替我劝芝兰一句,我已经是半个死人,让她不要为了我再四处奔波。”
“好。”苏离点头应下。
“还有……”孟朗突然朝苏离跪下,对上她的眼睛,真诚的恳求道:“如若五王妃身边缺个伺候的人,芝兰是个不错的人选,她继续在那个家呆下去,迟早有一日,还会重蹈覆辙,五王妃就当是在做善事,孟朗感激不尽。”
说完,孟朗郑重的朝苏离磕了三个头。
苏离抿抿唇,从袖袍里取出一个瓷瓶,放到了牢房里面,“这是些治疗内伤的药,你自己决定要不要吃。”
孟朗看了眼瓷瓶,一直到苏离跟墨连瑾走出地牢,也没把手伸向瓷瓶。
原本,他还能有一线生机。
可武芝兰阴差阳错的去请来了苏离,这下子,怕是难逃一死了,这内伤治或不治,又有什么区别?
苏离跟墨连瑾出了地牢,汇合繁星以及武芝兰。
“王妃娘娘,孟朗如何了?他为何要自认火是他放的?”武芝兰一把抓住苏离的手,眼巴巴的看着她,“你相信我,孟朗是不会放火灭钱家满门的,不是他……”
“嗯,我信你。”苏离朝武芝兰点点头,不是敷衍,神情认真而专注,“不过,这个案子我需要从头开始调查,可能需要点时间。”
“好好好,只要王妃娘娘愿意相信孟朗便好。”
“方才孟朗求我,要我留你在身边听差,怕你回去之后,会被你家人为难。”苏离想了想,“我在下河县的这几日,你先暂且跟在我身边,等这个案子大白之后,你再考虑去留。”
“多谢王妃娘娘。”武芝兰一听孟朗连这点都替她打算好了,当下又开始抹眼泪。
苏离看向繁星,“你带芝兰去落脚的客栈,将长笛换过来,我在县衙等他。”
“是。”繁星点头应下,当即带着武芝兰离开。
两人离开后,苏离四下看了几眼,周围没人,那个所谓的县令把她们带去地牢后,人就没影了。
她把袖袍里的石符拿了出来,递给墨连瑾看,“孟朗是组织的人。”
墨连瑾隐在面纱下的脸一沉,仔细看了眼石符上近乎透明的虫子,“组织……组织的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苏离摇头,她也想不清楚,组织的人出现在下河县是为了什么,“组织的人,一直在收留或者解救那些被朝廷迫害过的人,可这下河县地处偏僻,信息闭塞,有什么东西是值得组织惦记的?”
“这个案子既然有组织的人掺和在里面,那便不会简单,除了案子之外,我们还需要弄清楚组织在下河县的目地。”墨连瑾冷静分析。
苏离抿唇点头,今天的太阳很烈,蓝天白云,她却觉得空气压抑沉闷,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夕。
取出解剖刀,用力把摄魂虫斩成两段,收好石符,止不住长叹一句,“下河县的水,似乎很深啊!”
见她心情沉重,墨连瑾揪住她的后衣领,把她往县衙后院的方向一提,拎着她往前走,“水深怕什么?浑水摸鱼,也不失为一桩好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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