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掌柜被问得有些木讷,直到胡夫人推了他一把,把他重新推倒在地,他才缓过神,连滚带爬的朝前近了几步。
“府尹大人明查,小的当晚一直在书房记帐,不曾离开胡家啊。”
“可有人证?”
“这……小的记帐时不喜有人在侧,所以……”
“就是他做的,这狼心狗肺的东西,一定就是他做的,还请府尹大人作主,将他五马分尸,让他人头落地,以祭我卓儿的在天之灵。”
胡夫人叫嚷得声撕力竭,那样子,恨不能撕碎了胡掌柜。
“不是他。”苏离朝王全安摇了摇头,“那天晚上我去查验尸体的情况,在他身上并没有嗅到血腥味,再且,时间也对不上。”
胡掌柜听到苏离帮腔的话后,绷紧的神经终于松了几分。
王全安点头,没再深究剥皮案。
或许,两个案子从开始到现在,就是两个单独的个案。
胡夫人还在纠缠个不停,有官差上来把她拉走,王全安才能继续判案。
案子终于判完,南川逃不过牢狱之灾,胡掌柜则要流放。
好在两人都没提到朱夫人,所以,朱夫人被迫跟胡掌柜有染的事,就这样被翻篇了!
旁听的百姓都散开后,胡家的人还怔怔的呆在原地。
尤其是胡夫人,顷刻间仿佛老了数十岁,不再像刚才那样癫狂,而是瘫在地上,眉眼间除了绝望之外,还多了丝茫然。
她怎么都没想到,因为她对南川的一再忍让,因为她不敢对自己丈夫言明往事,才导致了这一系列的悲剧。
幼子死了,家里的顶梁柱塌了。
胡家以后,怕是要走向没落了……
苏离叹了口气,脑海里蓦地响起长生的提醒。
“恭喜宿主大人,破获案中案,成功获取三十点生命值,请宿主大人再接再厉!”
虽然破案了,但她却没有体会到破案后的兴奋跟快感。
父弑子,或许是这个世界上,最悲惨的悲剧了!
苏离告别王全安,想回义庄调整心态。
出公堂的时候,宋来静默不语的跟在她身边,知道她心情不好,原本脸上带笑的他,也沉下了面容。
只是,在苏离经过胡夫人身边的时候,瘫在地上的胡夫人突然暴起,狠狠的推了她一把。
苏离本就有些恍神,被胡夫人一推,整个人朝着前面扑了过去。
一双大手恰好出现,一把抓住她细窄的肩膀,将她扶稳站好。
苏离抬头,对上墨连瑾的脸,他的脸部线条刚毅俊美,散发出一种令人无法忽视的霸气,又有丝丝邪魅隐藏在其中。
她刚要道谢,胡夫人凄惨的指责声却钻进了耳朵。
“都是你,都怪你,若不是你,卓儿的死就权当是个意外,胡家的悲剧便不会发生,我宁愿什么也不知道,也不要面对现在的局面……”
苏离偏头,看向胡夫人崩溃的样子,脑子里一阵嗡嗡的作响。
“四小姐,抱歉了,母亲伤心过度,难免无理了些,还请四小姐不要怪罪。”胡广文出声,替自己母亲道了个歉。
苏离冲他摇摇头,不知道要说点什么。
律法无情,失足就成千古恨。
这个道理人人都懂,但真正能做到谨言慎行的人,寥寥无几。
她的情绪陷在泥沼里,抽不出来。
墨连瑾突然伸手,拽住她的后衣领,强势地拖着她往外走。
苏离被迫跟上他,脚步慌乱间,刚才那点矫情的情绪,顿时烟消云散。
“五王爷,你发的什么疯?”
墨连瑾低头看了眼她,眸光幽深,好像只用一眼就能把她看穿,可怕极了。
宋来恰好也追了上来,“五王爷……”
“青木。”
墨连瑾冷冷吐出两个字,追上来的宋来,立刻被青木挡开。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你不说清楚,我是不会跟你走的。”苏离感觉到危险,赖皮的站着,双脚不肯动。
墨连瑾又拖着她走了几步,不禁无奈的俯身低语,“去帮本王救个人。”
“凭什么?”
“跟摄魂术有关。”
苏离一怔,然后回头看向焦急的宋来。
“你先回义庄,我随五王爷去办个案子就回去。”
“可……”
“可什么?我是你师父,我说什么你就听什么。”
“是。”
墨连瑾见苏离妥协,当即就松了手,跟他一起朝马车的方向走去。
两人上了马车,青木驾车。
苏离有了上次‘投怀送抱’的经历,这次不敢大意,老实的坐好了。
“现在可以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吧?”
墨连瑾微微颌首。
“当中的曲折你不必知道,本王找到了一人,在逼问他的时候,他的状况与当日的柳音一致,还是本王眼急手快,捂了他耳朵,他才捡了条命回来。”
“既然捡了条命回来,为什么还要我救?”
“命是捡回来了,他却陷入了昏迷,无论本王如何想办法,都无法令他醒过来。”
“难道是……”苏离一惊,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他还处在一种被催眠的状态?”
“此话怎讲?”
“在我母亲留下的医书中说过,如果有人完全掌控了催眠,那被他催眠的人,就会由他掌控,不管是自戕还是杀人,或者像你方才说的人那样,沉浸在催眠师编织的梦境里,没有信号,那他到死都不会清醒过来。”
“世上居然还会有如此厉害之人?”
苏离郑重的点了点头,“最可怕的是,这么厉害的人,隐在暗处,我们对他一无所知,而他却在时时观察着我们。”
一想到她差点因为那人,而出手刺杀太子,这笔帐,她一定会好好记着,等哪天把那人逮出来,再加倍奉还!
墨连瑾静默不语,表情凝重。
苏离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凑近了他,压低声音。
“我身后跟着尾巴,这件事若是你的秘密,你最好先甩开那人。”
“自然。”
到了热闹的长街,两人下了马车,绕了好几圈后,才拐进一条小巷。
小巷尽头有个后门,早有墨连瑾的人在那接应。
进到里面,苏离才看到那个陷在催眠里,醒不来的人。
他年纪不大,应该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睫毛很长,白肤白得接近透明。
她伸手翻开他的眼皮,俯身去看。
然而,就在她离他只有一尺远的时候,眼角余光突然看到了他的发冠。
发冠就是常见的样式,但上面却镶着一块很薄的圆玉。
原主的记忆倾巢而来,苏离忍不住惊呼出声,“怎么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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