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二十四块的无奈
这九五年的夜生活也实在是无聊的紧。www.feiazw.com
飞速中文网那个建议白建国买的游戏机也还没到货，晚上一个人在家看电视也没那个劲儿。就是所谓的最新电影，黄赢也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了。
所以，当黄赢听到黄胜说去出档，想想自己好像晚上也没什么事做，就缠着黄胜带他一起去出档。
黄胜想了想，孩子一个人在家也怪可怜的。就答应黄赢带他去出档，并嘱咐黄赢去了那里不要到处『乱』跑。晚上人多，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就不好了。
黄赢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一家人就去出档了。
摆摊、下料、摆桌椅，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着，黄赢也在帮忙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帮忙擦擦桌子，放放椅子。一家人通力合作，很快就把事情搞完了。
这时候，客人们也开始光顾小摊。黄胜和林月开始忙碌了起来。黄赢也帮忙端起了碗筷，客人们点的菜黄赢也帮忙端上。
这些客人大多都和黄胜林月熟识，看到黄赢也在帮忙，就开起了善意的玩笑。
“我说黄老板啊，你们啥时候也开始请童工了啊？这可是犯法的哦。幸好咱们熟，要不我早打电话报警了。”
黄胜也知道他们是在开玩笑，接口说道：“好啊，你去报警吧，我自己儿子帮忙还犯法了。要是警察来了，我就喷他们一脸。到时候你打电话报假警，看那些警察不找你麻烦。”
那些顾客听到了也不以为意，继续开着黄赢的玩笑。
就这样，在忙碌中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新老顾客，时间也到了十一点钟了。
等到最后一批客人吃完走后，黄赢一家也算是暂时的闲了下来。这个时间段也开始没什么生意了，但一般情况下还是要等到快到凌晨一点的时候才会收档。
没什么生意不代表没生意，黄胜就不止一次的遇到过档都差不多收好了，突然有一批人来吃火锅。这种情况下，你说到底是做还是不做？所以到了后来，黄胜他们就每天差不多凌晨一点才收档。
要是过了凌晨一点这个时间段，还要来吃火锅的人就不是一般人了，大家都宁愿不做他们的生意。但有些人偏偏就是要找茬，一般的小老板也没办法阻止。
黄胜因为自己在江湖上的地位还是有一点的，所以也没什么不开眼的人来找茬。但是其他的老板或多或少都遇到过这种情况，所以就算在这摆地摊也不是都很太平。
今天黄赢家的生意还不错，持续不断的有客人来吃火锅，黄赢也是忙的端菜倒水什么的，一刻也没停下来。这也让黄赢觉得开个店面是很有钱途的事情。
还没休息一会儿，就在不远处摆摊的邓辉也跑了过来。
相比黄赢家的生意，邓辉的麻辣烫就不那么好了，一晚上的时间也没卖出去多少，邓辉进来的时候脸『色』很是不好看。
黄胜看到邓辉过来了，连忙起身给他发烟，询问他的生意情况如何。
邓辉拿着烟，重重的吸了一口。无奈的回答道：“唉，就算生意好又怎么样呢？过不了几个月这拆除了，生意再好也没用啊！黄大哥，在这摆摊的就你最有门路。你看看我们应该怎么办？你拿出个办法，到时候我们都听你的。”
说着抽了口烟，又接着说道：“我这几天就把这消息传出去，我就不信了。那么多人的生活问题，上面就不给解决解决？总不可能真的让我们饭都没一口吃吧？”
黄胜听到邓辉这样说，皱了皱眉头。搭腔道：“邓老弟，我们也认识了那么多年了，这次哥哥要劝你一句。这里到时候要真的建广场，我们说再多也没用。”
“这怎么就没用呢？”邓辉急道。
“有用？我给你说，你与其在这想这些，还不如想想这要是不能摆摊了以后你该干嘛去。这才是你应该考虑的事情，我都想好了。要是这里不能摆摊，我就去开个店。就凭我的手艺，不会愁了吃喝。你也应该好好想想。”黄胜耐心的给邓辉说道。
邓辉本来是想让黄胜带个头，好好的和上面闹一闹。没想到黄胜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拿着烟在那猛抽。
烟抽完了，邓辉也闷闷不乐的走了。黄赢家的小摊也一时安静了下来。黄胜也开始抽起了闷烟。林月知道黄胜郁闷什么，在一旁开解道：“我知道你心里不好过，邓辉来找你是看得起你。你这一下子就把他拒绝了，说出去也不好听。”
“可是胜哥，你也不想想，你现在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在道上威风八面的胜哥了，你现在有老婆，有孩子。有了你关心的人和关心你的人，不能再逞强了。是，你现在在道上还有威望。但那是三子敬重你。可这次不同啊，这次是zf的事情，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可没用。”
黄赢很少听到林月说黄胜以前的事情，所以听得津津有味。没感觉到无聊。
黄胜听了林月的劝解，脸『色』稍稍好了一些。但还是无奈的说道：“我也知道这件事情我『插』不上手，可我这心里就是憋屈。你说我们这些做小生意的人本来就不容易，现在上面还要这样来一下。你说他们该怎么办？我们现在是解脱出来了，这还是靠我们的好儿子，可他们呢？他们有什么办法？”
林月听到这里，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说道：“现在我们是泥菩萨过河，自生难保。他们我们也管不着，以后终归是有出路的，我们也『操』不了那份心。”
两人说完，一时都有些默然。
黄赢听到这些，才知道曾经老爸去闹事还有这么一出。要是黄赢没重生，家里也没改变，那过去的历史还将会继续发生，黄胜也还会带头闹事，还会被抓起来，也还会……很多很多。
过了大概十多分钟后，黄赢家的小摊进来了几个人，宣布着又有客人到了。
看到有客人到，黄胜又开始忙碌了起来。
进来的这几位，一看穿着就知道是农民工。这时候小城的农民工还不是那种在改革大『潮』中放弃了自家田地，然后南下去发达地区淘金的农民。
小城的农民工一般是农闲的时候进城打打零工，挣点烟钱的大龄农民，至于年轻的农民还是在家务农。改革的大『潮』还没吹拂到这个小城来。
现在是农闲时间，自然就会有一批农民进城打工。
这群人有七八个，年龄都在五六十岁左右。满脸的风尘写着世道的艰辛，黄胜本来也是出生于农村，成长在农村。
对于这些农民，自然不会流『露』出一般小城人看农村人那样高高在上的感觉，很热情的招呼他们。
这群人看来也是老在城市里打工的，对于点菜很是熟练，不一会儿就点好了菜。林月走过来把菜单拿上，去准备配菜。黄胜就开始和这些人闲聊了起来。
“大叔，这快过年了也不休息一下，还那么劳累干什么？”
一个看起来是领头的人接过话茬，说道：“这不是农闲么，反正在家待着也是待着，还不如进城来做点事。现在城里到处都是活儿，随便干点什么也比在家闲着强。”
“现在城里生活好，一般小伙子都很挑剔，这不行，那不成的。那么多事情都不做，我们正好什么都不挑。赚点钱过年还能多弄两瓶酒，多好啊。”另一个人说道。
黄胜也点头说到：“是啊，现在这城里不怕没事做。就怕不想做，老实说，我也是农家的孩子。看到现在这些年轻人还真是不怎么样。还是咱们农家人实在，看着都顺心。”
那领头的人听到黄胜这样说：“对、对、对，我就说嘛，一般的城里人看到我们躲都来不及，怎么还会和我们聊天。原来你也是农家的。那就怪不得了。”
其他人听了，原来这个火锅店老板也是农家人。也放下了拘束，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了起来。
这时候，林月也把菜上齐了，那些人就开始吃了起来。
林月悄悄的把黄胜拉到了一边，小声的对黄胜说道：“胜哥，你看到他们点的菜没？”
黄胜望了一眼吃的正香的客人，有些奇怪的回答到：“看到了啊？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么？”
林月看到黄胜好像还没明白，气恼的说道：“你做了这么久的火锅生意还没明白过来？你看看他们点的都是什么菜？全是青菜，一点肉都没有点。你还问有什么问题。”
黄胜仔细一看，还真是林月说的这样。不禁皱起了眉头。
各位看官可能纳闷了，这点青菜不点肉又怎么了？怎么林月和黄胜都那么不高兴。
知道火锅怎么做的人都会明白。这火锅做法有点讲究，那个锅里的汤面上要差不多要放一厘米厚的油，那些青菜没有油水，自然会粘些汤料里的油水。
一般人吃火锅都会点肉菜，青菜和肉菜混合就不会带太多的汤料油水，这样就会平衡。等到下一波人再吃也不会少多少油，这汤底是可以重复利用的。
可现在倒好，一群人点了满桌的素菜，一个肉菜都没点，那等他们吃完了那这一锅汤底可就没用了。这样的情况下，你说林月和黄胜能高兴得起来么？
一桌六个人，点了六个素菜，每一份素菜三块钱。六人六个油底费，每个油底一块钱。这时代吃饭是不会收钱的，所以他们六个人加起来就吃了二十四块钱。
天啊！六个人才吃了二十四块钱，林月想想都觉得心在痛。就那一份锅底的钱也要差不多二十块，这单生意做下来还真是亏得不是一般多。这年月的二十块钱，差不多够四天的生活费了。
再看看还在不停打饭的一群人，林月都快无力的晕倒了。这才做的满满一锅的饭啊！眼看着都要见底了。黄胜在一旁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林月了。这单生意做下来，一天赚的钱也就去了差不多三分之一了。
大家可能就要说了，干脆收他们的锅底费算了，但这点在黄胜这行不通，可能有些老板会这样做。但在黄胜这汉子的眼里，没这个规矩。所以，这种情况下也就只有黄胜他们认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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