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
“老板……”
“阿风……”
“侄子……”
“哥哥……”
"乱"七八糟的各种惊叫声响了起来,无数人影飞扑了过来,扑到了荆风的身边,却见荆风双目紧闭,紧咬着牙关,已经人事不省。
一帮子人吓坏了,七手八脚地扶住荆风。香君不知道倒底出了什么事情,吓得瑟瑟发抖,手都麻了。那只刚刚出世的小凤凰也禁不住这种惊吓,因为荆风的血孵化了她,血脉连心之下,小凤凰更不济事,在强烈的精神刺击之下,登时就口吐白沫地昏了过去。
多洛雷也是急得老泪纵横,他一生未娶,世界上可仅剩下荆风这一个比什么都亲的亲人,荆风如果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话,多洛雷也不要活了。
“我草,出了什么事?老板怎么了?”
哈曼已经带一大票人马从上方飞奔了下来,只不过,十几条影子以比他们更快十倍的速度闪闪烁烁之间迅疾无比地冲了下来,一晃眼便来到了荆风的身边,那是影侍族人。
“没事儿,没事儿,老板只是一时间气血攻心,没什么大事,稍事休息就好。老板娘别害怕,他肯定没事儿的。”
还是文森卡特最有经验,经过一番把脉与魔力的查探之后,终于放下一颗心来,抬头安慰一帮人说道。
“天啊,倒底出了什么事儿?我还从来没见过阿风这么着急过,这是怎么了?”
香君着实吓坏了,泪水涟涟地搂着荆风的脑袋哭道,大滴大滴的眼泪从眼眶中滴落,一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天香族的圣女,果然艳冠天下,名不虚传。
“老板刚才还好好的,是谁把他弄成这样的?是不是这个什么tm的龙骑士?兄弟们,"操"家伙,就算是死也要碎裂了这个老家伙。”
哈曼及一票猛玛族的兄弟真是怒了,都向龙骑士多洛雷怒目而视,嗓子眼儿里发出低沉的咆哮声,身上的骨节隐隐做响,那是准备狂化或是运用藤肌之力的前兆!
人马族的箭手们一言不发,都已经摘下了弓;强风族的刀客们眼睛也已经眯了起来,撩开了斗蓬,四条手臂全都按在了刀把上;而影侍族人的身影也开始变得一阵清晰一阵模糊的,那是准备运用瞬移异能的前兆了。
多洛雷吓了一跳,自己的侄子都收的一帮什么小弟啊?不仅奇形怪状,而且战斗力都是这么可怕,他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这样一群肉博能力如此强悍的人,最要命的是,个个都是这么骁勇,还这么,混帐!
“不得无礼!”
文森卡特在那边正照着荆风,一不留神,这边竟然已经动起了刀枪,气氛变得火爆起来,登时就吓了一跳,赶紧一个魔法瞬移飘了过来,横在了两帮人马中间。
“大师,是不是这个老家伙把咱们老板气晕过去了?如果是他,我们现在就碎了他。”
哈曼挥舞着从狂战士手中夺过来的双刃大斧疯狂地吼道,这货对老板最是忠心耿耿,素来仰为天神的老板竟然口吐白沫子昏了过去,他的心脏都快气得炸裂了。
“tmd蠢货,就知道舞刀弄枪的,这个人是咱们老板的叔叔,教廷的龙骑士多洛雷!人家要真想揍你们只需要动动手指你们就灰飞烟灭了。
都干什么?要造反哪?快放下武器给多洛雷龙骑士赔罪!”
文森卡特一句便让一群莽汉们登时直了眼睛。
“啊?”
一帮家伙彻底傻眼了,相互间大眼瞪小眼你望着我,我望着你,一时间有些糊涂起来,都不太敢相信这是事实。
“也就是说,老板苦苦追寻了多少年的身世之谜,终于找到了?”
还是兰帕德最先反应过来,望着文森卡特有些激动地问道。
“唉!”
文森卡特大师苦笑着点头,却也不知道是为荆风欢喜还是为他担忧了。
“这个,嘿嘿,多洛雷叔叔,对不住啊,我们脑子不太好使,还以为是您把老板气抽了呢,不好意思,实在不好意思……”
哈曼挠着大脑袋憨厚地笑了。
多洛雷当然不会放在心上,他现在只是惊奇,惊奇的是自己的这个侄子竟然这么猛,收了这样一群如狼似虎的小弟。
当然,惊奇之余,还略略有一丝激动与兴奋,毕竟,侄子的实力越强大他越高大。不过,随即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因为他想到了一件事情--以荆风这样恩仇必报的"性"子,获悉了自己的父母的死因之后,拥有这样强大实力的他,会怎么做?
多洛雷心底突如其来的寒凉一片,开始有些后悔了,后悔自己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了荆风。
边向着一群真心前来问候的小弟们笑着,龙骑士多洛雷心里却担上了无穷的心事。
当晚的黑风寨真是寨如其名,有一股浓重的黑风从每个人的心头刮了上来,袭卷全身,让每个人都感受到了一股无法言说的寒意。
因为,老板荆风现在正处在极度的暴怒与疯狂中,就连素来受他疼爱的香君都不敢近他的身前。
夜浓如水,月似霜勾,人心寒凉。
经过了一整夜的发泄之后,荆老板似乎稍吐出了一口怨气,此刻正在黑风寨上端的小凉亭里借酒浇愁。
寨子里所有的人都知道老板的脾气,这个当口谁敢去触他的霉头?都老老实实地该干嘛就干嘛去,没人敢惹这位现在已经成为格尔玛荒原上天字号大老板的家伙。
“tmd人呢?人呢?人都死绝了?来人,上酒,酒呢,我要酒!”
荆风抓起酒壶正要倒酒,却发现酒已经没了,他暴怒地将酒壶摔在了地上,名贵的青艺花瓷酒壶在夜空中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就像荆风此刻的心绪。
“酒这东西,小酌助兴,多饮伤身。”
一把沙哑的声音响起在耳畔。
“谁在那里啰嗦个没完没了?信不信我拧下你的脑袋?”
荆风正愁找不着人发泄,当下,徐着声音暴怒地望过去,两手的拳头攥得嘎嘎嘣嘣做响。
“呵呵,阿风,如果拧下我的脑袋真能让你的情绪好起来,不再那样悲伤和愤怒的话,我现在就自己割下来,都不用你动手。”
龙骑士多洛雷从凉亭的后面转了出来,负着手向荆风摇头苦笑道。
“啊?叔叔,我,我不是,有意的,您别放在心上,我只是……”
荆风一见是多洛雷,心里跳了一跳,意识到自己失言了,毕竟,现在眼前的这个人可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谁敢动多洛雷一下恐怕自己就要先跳脚,又哪能做出半点伤害多洛雷的事情?
没想到是自己的叔叔来了,他傻傻地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了。
“唉,我的孩子,这么多年,苦了你了!”
多洛雷看着雄壮如山的荆风,看着这个悲伤、脆弱、敏感、暴躁的年轻人,一时间千言万语哽在了喉头,却只能,化做一个无声却充满亲情味儿的拥抱。
“叔叔!”
荆风的眼眶湿润了,二十四年了,他头一次体会到什么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人,什么是血浓于水的亲人!
他一头扎进了多洛雷的怀里,像是孩子似的大哭起来,哭声惊起了一片山寨中的寒鸦,它们聒嗓着飞舞在天空中,那“嘎嘎”的叫声像是一曲令人断魂的悲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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