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本章免费)
对于阳春的迁就，乔若愚不仅不领情，反而变本加厉。一想起这些，她就悲痛欲绝，怨天、怨地、怨自己命苦。
经常整夜整夜地哭泣，在哭泣中睡去，在睡去中哭泣。今天的阳春又是这样。
不知过了多久，阳春被开门的声音惊醒了。她睁开惺忪的眼，见乔若愚进了门，拉着了灯。灯光下，他光着上身，一身的赘肉在颤动，大裤叉穿得歪歪扭扭，一脸疲惫，一脸醉态。
她问：“几点了？你怎么才回来？”
乔若愚径直走进卧室，语气急促地问：“家里有多少钱？”
“钱？”她的心一紧，警觉道：“要钱干什么？”
“嘿嘿！今晚输了，我得把借的钱还给人家。老婆，我就玩这一次了，以后再也不赌了，你给我钱吧”他一脸死乞白赖样。
“你跟我承诺过多少次了，哪一次兑现了？我没钱”阳春给了他一个后背。
“你给不给？”
阳春虽然背对着他，但知道他正恶狠狠地瞪着她。
“我没钱”
“没钱？”他一把扯起阳春，把手伸到枕头下『摸』钥匙，没有『摸』到！他的脸变得像个紫茄子：“钥匙呢？”
“不知道”
“拿来钥匙”他『逼』视着她，目光恶狠狠的。
“没有”
“没有？我看你他妈敬酒不吃吃罚酒。”他一拳打在她的身上，她像只惊恐的小鹿，躲闪着，逃避着。结果，更激起了他的愤怒，他把她拽下床，在她身上练起了二踢脚，组合拳，一边打一边骂：“你他妈的就是个贱女人、害虫，妨祖货！要不是你，老子早发大财了。”
她抽噎着、哽塞着、颤抖着，哀求道：“那是我……我们……仅有的生活费。”
“在哪里？”他兴奋地喊，眼光像狼一样放着贼光。
阳春指了指床头柜。乔若愚放开了她，奔向床头柜，拿到钥匙后，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写字台上的抽屉，把所有的钱都卷进了裤叉口袋里。阳春抱住了他的腿，哀求道：“你给我们娘俩留下二百元的生活费吧”
“去你的”他一脚踢到了她的下巴上，她疼痛难忍，脑袋被震得“嗡嗡”直响，她想放声大哭，既怕惊醒在隔壁睡觉的女儿，又怕让邻居听到成为谈笑的资料。她放开了他的腿，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大声哭泣。那哭声悲哀、痛苦、撕心裂肺。
她该怎么办？虽然她是个知识女『性』，却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她是弱者、失败者，她无力保护自己。
乔若愚拿到钱后，摇摇晃晃走出了家门。
她无力地爬在地板上，嚎着，仿佛掉进十八层地狱。泪水“哗啦哗啦”像下雨似的流呀！流呀！
这就是阳春的婚姻！这就是阳春曾经爱过的现在不断迁就的男人！
她爬在地上不想起来了，她真想永远闭上眼睛，远离男人，远离婚姻，远离生活。
天塌了，地陷了，山崩了。
她简直就是生活在十八层地狱！
当晨曦『露』出微茫之光的时，她听到女儿说梦话的声音，仿佛黑暗中『露』出了一丝光明，痛苦中渗进了一点慰籍，她爬了起来，告诫自己：不能倒下去，不能死！女儿需要她，为了需要，她必须苟延残喘苟且偷生！
对镜梳妆，她看到那双水灵灵的大眼失去了往日光芒，眼睛里含着幽恨、痛苦、无奈，眼皮红肿着，下巴淤血，腿上、肚上都有红肿现象。她用『药』棉沾着红花油把伤口简单处理了一下，可是，那红肿、那淤血还是清清楚楚地显『露』着，她穿上了一件长袖的睡衣睡裤，那身上的红肿、淤血就被包裹在衣服里面了，可脸上的伤痕却无法遮盖。
女儿小玉起来的时候，阳春已经把饭菜端上了餐桌。小玉是个八岁的女孩，她天生丽质，既吸收了乔若愚英俊的外貌，又吸收了阳春水灵灵的大眼睛，挺直的鼻梁，细腻的皮肤，因此看上去是一个清清爽爽的、甜甜的、雅雅的女孩。别看她是个柔弱的女孩，独立『性』却很强，很有主张，六岁的时候，她就和爸爸妈妈分床睡觉了。平常，她的手帕、内裤、鞋子从来不用妈妈洗，因此，她一起来就自己洗了脸，梳了头，把自己收拾干净利落后坐到了餐桌上。
刚扒了两口饭，突然，她的目光停留在了阳春的下巴上，她睁着惊恐万状的眼睛，惊呼：“妈妈，你的下巴破了，怎么破的？”说着，用细腻的小手抚『摸』阳春的下巴。“呀！这么肿，妈妈你一定很疼很疼，是吗？”
阳春躲闪着女儿的目光：“不疼，不疼，是妈妈不小心在卫生间绊倒了，所以……”
“不是的，妈妈。”小玉捋起了阳春的睡衣袖子，看到了她胳膊上的累累伤痕，一颗大大的泪滴在了小手上。“妈妈，你撒谎了，一定是爸爸打的，是不是在我睡着的时候？是不是呀？”
在冰雪聪明的女儿面前，阳春知道自己没办法撒慌，也撒不了慌。她只有点头承认。
小玉抱住了她的腿，哭泣道：“妈妈，我再也不想看到爸爸这样打你了，妈妈，你和爸爸离婚吧！我不喜欢爸爸，小玉不想有这样一个爸爸，他是个丑爸爸，坏爸爸，恶爸爸，小玉不要他了。妈妈，你们离婚吧”
阳春猛地抱住女儿，大滴大滴的泪滴在女儿头上。她哽咽地抚『摸』着孩子的头：“爸爸妈妈一旦离婚，小玉就没有完整的家了？”
“小玉宁愿没有爸爸，也不想让妈妈挨打。”
阳春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她拍着女儿的后背，心，在流泪，在抽搐，在滴血。别人家八岁的孩子是撒娇的年龄，而自己的孩子却过早地尝到了人间的酸甜苦辣，承受了人间喜怒哀乐，懂得了人间悲欢离合。悲哀呀！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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