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相见如梦
离开了白飞飞的寝宫之后,我激动兴奋的情绪渐渐地被理智压了下来,身后跟着的急风骑士明明确确地提醒着我:虽说现在我已经知道了如何找到沈浪的法子,可是我的行踪却始终都被快乐王牢牢地掌握着,我仍是不自由的。
而白飞飞的话让我更加明白自身的处境,纵然快乐王看似已对我没有戒心,但他把沈浪他们故意关在我寝宫下面的密室里,就证明他一直在防备着我,也防备着我这边的各方势力。
或许就连昨天快乐王的开心和动容,也只不过是在和我演戏、不想节外生枝而已。
不过,无论如何,我也要先去见沈浪一面。
之前我之所以还能比较安静地等待,那是因为我无法找到沈浪,没有王怜花的吩咐,也无人帮我,十分地被动,所以只能等待。
可如今的情况大不相同了,只要我能见到沈浪,将解『药』给他们,情况必定不同,我一定要亲自前去。
可是,该如何见呢?怜儿这边是没多大问题了,看伊人回来后的表现也知道她是个识趣的人,也可以配合我掩饰。
但除了她们,最主要还是门外的其他守卫以及那几个精明的急风骑士呢?又该如何唬过他们,让他们确信我在屋中?
哈,有了,我捏了捏袖角,终于『露』出了一个微笑,我怎么就忘了这个好东西呢?就是快乐王,也该想不到这一点吧?
晚膳后,我一直闷在书房之中,有意地反复地书写着那首《桃夭》,让字迹表『露』出我出嫁前那似静还动的复杂心情,写完后,随意地摊在桌上。 叹着气回房睡觉去了。
我知道我的举动一定落在了快乐王的眼里,这些诗他也一定会来看的,等我再做一些安排,应该能暂时唬过他的耳线。
就寝前,怜儿到屏风后面来服侍我沐浴更衣,我趁机迅速地和她交换了一下衣服,又给她戴上人皮面具,自己却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易容工具。 假扮成怜儿。
两人装扮已定后,又故意让怜儿慢条斯理地坐到梳妆台前,而我则在一旁给她解开长发,用身子半遮着她比我略短一些地头发,慢慢地梳理着。
“小姐,时候不早了,明日还要举行婚礼,小姐早点休息吧!”将头发梳好后。 我学着怜儿的腔调,恭顺地低头提醒道。
“嗯……”怜儿含糊地应了一声,半低着头站了起来。
我扶着有些轻颤的怜儿上了床,盖好了锦被,并放下罗帐。 再轻手轻脚地灭了烛火,只留了一颗夜明珠发着淡淡的光晕,一如平时怜儿服侍我的程序,最后才退出了内房。
然后无所顾虑地直出房门,走向通往白飞飞寝宫的方向。
正如怜儿所说的,路上的守卫果然对我视而不见,更无人问询我为什么要出去,显然他们确实把我当作怜儿了,以为我一定是又向白飞飞报告些什么,如此看来,快乐王对白飞飞地信任是在不低。
我沉着镇定地走着。
在快到白飞飞寝宫的一处暗角才停了下来,小心地观察了一下前后,悄悄地沿着石柱游了上去,一刻多钟后,我又悄然地跃了下来,手中已变戏法似的取出一个银『色』的托盘,上面还放了一壶酒两只杯,见四下无人。
便佯装刚从白飞飞的寝宫里出来。 神『色』自如地往回走去。
一路上,我还遇到了两队巡逻。 不过有了怜儿的这张脸面和腰牌,他们也没有如何检查,随意地问了几句,就放我过去了。
我托着托盘,慢慢地靠近了大殿。
还未走进,就发现大殿里灯火通明,我不由一呆。
我一直以为此刻大殿之中必定即便是守备深严,也已是一片寂寥安静。
却没想到竟见到许多人在进进出出地搬着各『色』的鲜花和绿『色』植物,花『色』艳丽新鲜,香气浓郁扑鼻,红花绿叶的,将一个原本很空旷地大殿装饰得像春天的殿堂一般。
这般热闹,显然是还在为明日就要举行的婚礼做进一步的准备了。
一时间,我不由地怔住了。
这些花……我那么苛刻的要求,快乐王竟然都办到了,他是从哪里寻得这许多娇艳地花朵的?更要紧的是,人这么多,我如何才能避开众人的视线进入密室呢?
“怜儿姑娘,你怎么来了?”正当我有些无策地时候,大殿里有位本来正在忙碌着指挥摆放的急风骑士,忽然又惊又喜地迎了出来。
糟了,遇上认识怜儿的人了,而且看他的语气似乎还和怜儿挺熟的。
“嗯。
”我心中微惊,口中忙随意地先应了声,半垂下的目光迅速地扫了一眼他的编号,这个编号二十七的骑士和怜儿是什么关系?怜儿怎么从未提及过?不过有一点是可以确认地,眼前这个少年虽然也算英俊,不过和王怜花却根本就无法想必,看他如此神态,在三十六骑中排名又如此之后,只怕暗恋怜儿的个小人物而已。
“我是奉命前来的。 ”脸上有易容,不便微笑,我索『性』便故意带点冷淡道,“我要去见那两个人。 ”
“明白明白。 ”二十七骑士毫不介意“怜儿”的冷淡,热切地道,“我这就带你去。 ”
“不必了,我知道怎么走。 ”我还是保持这淡漠的姿态。
“没关系,还是我带你去见大哥吧!”这个急风骑士的『性』子,看起来倒和其他如冰般冷傲的急风骑士浑然不同。
还要见大哥?他们的大哥莫非就是方心骑?看来监控沈浪和熊猫儿地一定是第一骑士方心骑了,他对怜儿和我都比较熟悉,如果我自己冒然前去,只怕容易『露』出破绽,眼珠半转间我立刻低了头,假装不敢看她,学着怜儿地语调。
刻意微微地放柔了一些声音,礼貌地道,“那有劳了!”
“怜儿姑娘客气了,这边走。 ”二十七骑士绽开了一个热情的笑容,带着我避开了忙碌地仆从,一边聊一边转入大殿的右侧。
我小心地应付着,采用地都是含糊的词语,幸而这名骑士似乎正因能单独地和怜儿独处一会而十分兴奋。 竟未发现我和怜儿的不同。
但我暗地里仍先早已做好一旦他发现异样就立即出手的准备,此刻是非常时期,也顾虑不到那么多了。
大殿十分宽阔,两边帷幕重重,大约走了四五丈之后,二十七骑士才住了口,走上前挑起了第一重帷幕,唤道:“大哥?”
“二十七弟。
什么事?”进入第一重帷幕之后,前面的灯光和人生顿时静然了许多,朦胧的光线中只见大理石的地面上摆了许多精致的宽大蒲垫,似是转门为奏乐人员所摆设。
我只来得及望了一眼,只见眼前人影一闪。 一个英气俊杰地少年已站在我们前面,微微诧异地看着我,道,“这是?”
“大哥。 怜儿姑娘是遵白宫主吩咐前来让沈浪和熊猫儿服『药』的。 ”不等我解释,二十七骑士已将我方才的理由代为呈报了上去。
这位少年正是方心骑,只听他疑道:“可昨日白宫主不是才亲自来过吗?”
我微微一紧,但随机便回想昨日夜里确定怜儿未曾离开过寝宫,便镇定地回道:“这个奴婢就不知了,今日奴婢本是向宫主例行问安,可宫主却突然吩咐奴婢将这两杯酒送过来,说要奴婢亲眼看见沈浪和熊猫儿服下。
至于是什么原因,宫主未说,奴婢也不该问。 ”
我模棱两可地道,暗示我的“问安”是有原因的,正如我此行的原因,旁人是不该随便问的。
方心骑谨慎地上下打量了我几眼,我一动不动地温顺地站着,将头低垂三十度左右角。 一手稳稳地托着银盘。 另一只空着的右手微微地捏住衣襟,小指轻轻翘起。
垂着眼任由他打量,心却都快提到嗓子眼上了。
这个小动作,是我平时观察怜儿得来地的小习惯。
“那跟我来吧!”方心骑的略显锋利的目光,果然在我的小指上停留了一下,然后终于点了点头,显然是这个小动作消除了他地防备之心。
我暗中松了口气,举步跟在他身后。
方心骑带着我们走入第二重帷幕,我这才明白原来这右侧第三根柱子,竟是指最边上的第三根而不是大厅旁的第三根。
白飞飞说的可真是简单哪!我不由地微微苦笑,若不是遇见了这个二十七骑士,我很有可能就要显形了。
白飞飞,我真有些搞不懂你。
第二重帷幕之后,并排而立地四根粗大的石柱之上,分别悬挂着八盏灯笼,明亮的又是另一番光景,侧殿的情况一目了然。
我暗暗忧心,这样的话,等会我救沈浪他们出来的时候,目标就太清楚了。
方心骑走到第三根石柱前面,弯腰在柱角某处轻轻一按,只听轻微的两声“咔咔”声,柱前一米处,顿时自动地移开一个正方型的口子,咋一万,里面漆黑如墨,殿堂里地灯光只照的到十几级的阶梯,再往下就不知道是什么了。
方心骑直起身道:“二十七弟,你陪怜儿姑娘下去。 ”
二十七骑士恭应了一声,飞身跃起,取下一盏灯笼,迈进地道口,回望我道:“怜儿姑娘,走吧!”
我应了一声,不急不徐地跟在他的后面,从他刚才这份身手看来,果然要比留在上面的方心骑要弱了许多,我跟在他身后,有绝对的把握将他一举擒住。
可是,白飞飞说过,这解『药』至少要半个时辰才能恢复五成的功力,如果我们长时间地不上去,方心骑必定会立刻警戒。
一旦他报告了快乐王,有所防备,等会我们上去时,面对的势必又是一张罗网,而且要是失败地话,我们也许就再也没有第二次地机会了。
该怎么办才好呢?
石阶绵长,弯弯曲曲,每隔十数阶就有两个弯道,终于走到底部后,又是密如蛛网的各类通道,通道地墙壁都是灰『色』的石头叠成,在灯笼的黄光,显得格外的冷漠和坚固,这地道地下竟然是一个『迷』宫?
我自一下阶梯的时候就开始暗记,幸而二十七骑士不时地回头让我小心,因此反让我有充分的时间来观察,走了盏茶时分后,我估计也该绕到了我所住的寝宫下面了,二十七骑士也正好地停了下来。
他先将灯笼挂在墙壁之上,然后拿出一个火折子,点起了墙壁上的一盏铜灯,只听一声细细的唰声,也不知道是如何设计,前方的墙壁上竟相继同时亮起了八盏铜灯,将一条大约七八张长的通道映的清清楚楚。
而通道两侧,赫然各有两扇石门。
我心顿时急跳了起来。
“到了,怜儿姑娘,你稍等一下,我这就开门。 ”二十七骑士回头略带一点腼腆地对我笑了笑,走上前去。
我扯了下嘴角,点了点头,还以为他必定要打开其中一扇石门,没想到他却直接走向通道底,站在通道底的石墙上面,将手按在正中,向左运力一转。
“咔……”一阵响亮的石头移动声后,原本我以为的通道尽头竟转眼就化为了一扇密无接缝的天然石门,徐徐地升起,『露』出一间石室出来。
不,或者说,这并不是一间石室,而是由大小不同的三间石室所组成的,有厅有房,有桌有椅,甚至,还有屏风和许多别样的摆设,若不是我知道这是间地下室,几乎都会误认为是普通人家的厅房。
石门打开的同时,里面两间房门也同时闻声打开,走出两个人来。
我的目光,首先地落在了左侧一人的脸上,身子不由地微微一颤,嘴唇微张,那两个字几乎脱口而出。
那日在宴会之上,虽然同处一帐,可我却无法仔细地将他看清楚,此刻,籍着站在二十七身后的便利,我几乎立刻贪婪的凝视着他的脸,再也不想移动半分。
他果然是瘦了,白『色』的月袍罩在身上,仿佛也有了因瘦削而宽大的飘逸感觉。
他果然是黑了,却映的他五官的棱角更加地分明起来……只是,那浓淡适中的剑眉没有变,依然显示着主人不可屈服的英气,那如星般的眼睛也没有变,依然闪着深邃而神秘的光芒,而他的薄唇,也正带着一缕难解的微笑。
然后,就在我乍一看到他之后,他的眼,也对上了我的视线。
那深邃无波的眼神,突然『荡』起了一层几乎无法察觉的波澜,掠过了一丝异样的光芒,虽然转瞬即逝,却是真真实实地存在过,也让我看到过了。
我忽然有点想哭,为了他不论是在何种情况下,还是能一眼就能认出我来;也为了我们这次好不容易的相见,为了这期盼了无数个日夜的一眼……
沈浪……沈浪……我终于来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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