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毒心不改
“王爷这番话若是真心,其它的要求,我便再也不提半字,只有两条,一,王爷之前曾有前妻,我若就这样嫁给你,身份实在有些尴尬。 ”
我沉思了好长时间后,才故意无意中地流『露』出一丝仿佛是与生俱来般的高傲之『色』,微微张开贝齿轻咬了咬下唇,道,“王爷若诚心许我第一夫人的身份,那便写张休书,公告后日所有来宾,然后在婚礼开始前,当着众人的面先把王夫人给休了!否则,否则……”
我否则了半天,却始终却不接去,那边的快乐王已忙道:“七七放心,我与王云梦那贱人早在十数年前就已毫无夫妻情份,不用后日,我即刻就写一封休书,派人连日传递到中原。
”
“既然如此,那我就说第二条了,还望……还望王爷明日不要再来我房中。
”我脸『色』先是稍霋,接着又暗中运功在脸上『逼』出一层淡淡的红晕来,说完便猝然地转过头去,走开数步,不再看他。
“七七这是何意?”快乐王讶然,急道,“难道七七不相信本王么?”
“扑哧……”只听边上立时有人轻笑,却是怜儿。
快乐王原本正苦于无法理解我莫名的态度,被怜儿这一笑,声音立刻阴沉下来,好似狠狠地瞪了怜儿一眼,怒道:“你笑什么?”
“王爷息怒!”积威之下,怜儿被骇得连忙跪下,颤声道,“怜儿不敢,怜儿只是想到了小姐方才所言的深意,为王爷和小姐开心!”
“哦,深意?你知道七七方才那句话的意思?”快乐王奇道。 望了望我,语气立时和缓,“你且起来回话。 ”
“是。 ”见快乐王语气回转,怜儿立时伶俐地站了起来,带着些许的俏皮嘻嘻地笑道,“王爷想要知道这里面的深意,必须先要了解江南的风俗才行。
王爷不知,在那天堂杭城。
不论是民间还是富贾人家,嫁女时都有个不成文的风俗:那就是,若要保得成亲后新婚夫妻同心不离,一生不弃,成亲前几日男方本是不可以私见女方面地,取其新人之新字。
否则夫妻便会中途离散,不能白头到老。 以前小姐一直以为王爷不是真心,因此从不相提。 今日却突然叫王爷明日莫要前来,其中深意,王爷难道还不清楚么?”
“哈哈哈哈……”快乐王愣了一愣,似是实在有些匪夷所思,但接着忽然又一言不发地仰头长声大笑起来。 笑声洪然,震动瓦宇,宫殿各处,顿时传来隐隐回声。
听着这灌耳的笑声。 我手心里不由地得微微冒汗,背着快乐王的面『色』立沉,他如此大笑,难道是不相信吗?这个快乐王,心机可够深的!
却听怜儿颤声道:“王爷笑什么?难道王爷不相信奴婢方才所言。 ”
“不!”快乐王停住笑声,大声地道:“本王是高兴!是开心!七七既有此心,本王又如何能辜负?本王立刻便走,七七。 你且好生休息,本王会耐心等待后日再与你相见。
从此之后,本王的一切荣华富贵、功业千秋,均要与七七你共同分享,绝不食言!”
语罢,望着我陡然僵硬起来的背部深深地注视了一眼,转身大步离去。
察觉到那灼热异常的目光消失,又听到他的脚步走出门外。 我才缓缓地转身。 静静地看着他地背影消失在灯火之中,微微一笑:这一局赌。
我虽依靠了快乐王的自信以及这个时代的封建制度才侥幸的赢了,但,毕竟还是赢了。
想当年傲视天下男人的第一魔女王云梦,世间多少男子为其疯狂,可她却竟在风华正贸之时,甘愿下嫁给当时的无名小卒柴玉关,并为了柴玉关而忍受满腹委屈,温顺地默默地当一名不见光的地下妻子。
而且,在为其生子后,甚至又为了柴玉关而甘愿将娇儿抛在家中,自己却重『操』旧业为他四处奔波寻找秘笈,如果不是后来快乐王先背叛王云梦,想杀了她,王云梦只怕到如今还会对他痴痴不绝。
这个经历,自然极大的增强了一个男人地自信心。
有了这样的前例,又了有今非昔比的雄厚实力,就算我最终被他征服,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男人,有时候总是额外地充满自信甚至是自负过头的,我故意要求他先写休书地另一重含义,便在这里。
而另一方面,这个时代虽说武侠当道,崇尚江湖,底子里依然是个地地道道的封建时代,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之说,依然盛行。
无论女方出阁之前如何芳心别寄,传统的教育都会令她在过了门后,就会始终地坚持从一而终,不再对前面的情人再有念想,既然有念想,也不敢有行动。
在我之前,老爹便曾以那样地制度来教育前头几个姐姐,唯独只有我,从小就不爱那些三丛四德,心里也压根就没有那封建的所谓伦常纲理,更不可能被它们所束缚。
但这些快乐王并不知道,在我有意地引导及表演之下,他有极大的可能,会自以为是地认为就算我平日行事再与常人不同,可这些根深蒂固的传统思维总不大会变的,因此纵然不会全信我今日的表现,也会暂时信了八分。
至于等他回到房中,是否会冷静下来,是否会觉得蹊跷,却也不便再反悔了。 何况,我也并未指望他全信,要的只不过是他过度自信时的一句承诺。
总之,就算他依然会派人监视,但只要不是快乐王本人亲自看守在我旁边,行事起来总是容易得多,他身旁那些骑士,虽也都是难得地良才,但比起沈浪和王怜花却差的远了。
快乐王痛快地离去后,其后一整夜,屋中果然再无那种被窥视的感觉,我也总算得以安睡了一晚。
次日,快乐王果然信守了诺言。 没有前来找我,只是络绎不绝地叫人送了更多的奇珍异宝和瓜果过来,并两次三番地差人前来询问有无别的需要。
望着那些礼物,我淡淡一笑,他如此殷情自然不可能单单只有卖好之意,快乐王果然还是快乐王,纵然再过得意,也不会过于忘形的!
要把我时时刻刻都控制在自己地掌控之中。 这是他绝对不会忘记的。
既然前前后后都是快乐王地人,呆在房间里反而什么也做不了,不如索『性』出去走走。 于是,我带着怜儿和伊人四处再去闲逛。
“小姐好!”
“小姐好!”
宫阙地处处,都在张灯结彩,宽阔的殿堂之上,急风骑士们和仆从们来回穿梭,见到我无不毕恭毕敬地行礼。 等我过去后才继续去忙各自地活。
“嗯。 ”我偶尔也点头回应,目光看似温和地瞧着他们或铺地毯,或摆玉案,或悬轻丝挂彩带,将着地下宫殿烘托地一片繁华似景。 乍然一看。
仿佛整个楼兰都因这些浓重的人气活了过来,不禁令人生出这是位于地面上的感觉来。
可古城毕竟是古城,地下毕竟是地下,纵然这个时代地气味再过浓郁。 『色』彩再过鲜明,也不可能将那陈腐、阴冷、颓废的历史之气尽所掩过。
尤其是头顶那高高的雕刻着神秘图腾的苍穹,每次见了,总令人的思绪情不自禁地回想到那个淹没的年代,还有那根根粗大异常浑若天刻的千年石柱,以及,经常在不经意间看见的诡秘地残缺的壁画,和每当人行走其中。
总会暗暗响起的那些不正常的回声……
这一切,都仿佛是深藏在活动生气的表面之下,那犹如曾在沙漠中见过地干尸的冷笑。
快乐王以为他发现了这座古城,得到了这座古城,却不知大凡历史文物,尤其是像这样隐于地下千年不见光日的古城,更有它自己的灵魂和尊严,绝不可能容许渺小地人类占据太久的。
历史。 原本就该淹没在时间长河里的。 何况,这里还是盛极一时的楼兰最终覆没的不祥之地。
走过一处转角时。 一阵阴冷的风忽然不知从哪个黑暗的角落拂来,刺的汗『毛』陡然地树立起来,我不由地『揉』搓了一下手臂,道:“你们可觉得这里有点冷?”
身后地怜儿和伊人面面相觑,疑『惑』地道:“不觉得啊!小姐,要不,我们还是回房去吧?”
“不,我们再逛一会吧!”我压下心头的那阵森然的诡异,放下手臂,暗中紧了紧住内袖口,不让冷风灌入袖中,继续往前走去。
一路都是辉煌的灯火,一拍繁忙的景象,我若有所悟的边走边想。
这里面在忙而有序地为明日的婚礼做准备,外面又何尝不是在紧锣密鼓地筹划着致命的攻击?等到攻城地号角最终吹响时,兵戟干戈之下,这千年地古城一定会再度地回归与寂寞的历史之中,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欣赏这座凝结着千年沧桑地古城了!
“明日就是婚礼了,姐姐却一点都不紧张,妹妹真是好生佩服姐姐的镇定。
”一道笑语突然从前方传来,我抬头注望,只见第一次盘起云鬓、宛如端庄之极的大家闺秀般的白飞飞,正穿着一件红『色』罗裙,如画中的仕女般站在同样装饰的一片喜气的偏殿门口,笑容盈盈地望着我。
“呵呵,人的一生,只有一次终身大事,我怎会一点都不紧张?这不,不正是因为在房中待不住,所以才出来随便走走的么!”我一语双关的道。
“姐姐既来了,不妨就到妹妹这里喝杯茶,坐一坐再走,也好顺便帮妹妹看看这发式可还合适,配上什么样的翠摇簪花才好看?”白飞飞笑语温柔地相邀。
“好啊!”我只在心中回旋了片刻,便扬起笑容,抬步走了进去,“虽然我自己并不擅长打理,但我这双眼睛却多少能帮宫主看看怎样才能最显宫主风华。 ”
“妹妹闻说姐姐虽因故乡风俗而将王爷却之与门外,实际上却是回心转意,真心想和王爷夫妻到老才会有所顾虑,妹妹当时听闻,真是喜不自胜。
姐姐既能想开,今后你我二人一定可以效仿那娥皇女英,共同辅助王爷成就千秋大业。
来,妹妹先以茶代酒,敬姐姐一杯,”一副贤良淑德的模样,亲手端过侍女手中的茶杯,恭敬地叫道,“姐姐请喝茶!”
“多谢宫主!”我微笑着一手下托,一手轻扶地双手接过茶杯,缓缓地捏起了茶盖,拨了两下,呡了两口方才放下,赞道,“芳香宜人,回味悠长,好茶!”
“这茶是妹妹以前无意收集的,姐姐既然喜欢,等会妹妹便派人给姐姐送些过去。
”白飞飞温柔地拉起我的手,道,“姐姐,我们还是进里屋去吧,妹妹还真选不好明日该戴那些首饰呢!”
“嗯,那我们就一起看看去。 ”我任由她拉着我的手,微笑举步。
怜儿和伊人立时跟了进来,但既是进内屋,快乐王派人的两名骑士自然就不便入内,便留在门外等候。
白飞飞携着我的手,一路笑语盈盈地穿过重重的帷幕,走向闺房。
这里是真正的楼兰王宫,自然不同在快活林中临时设立的内宫,花厅和寝室之间自然是有些距离的,片刻便离了外头骑士的视听范围。
“姐姐请坐吧!”白飞飞带着我步入同样装饰地很华美极致的寝宫,素手轻轻一扬。
我只觉一阵淡然的香气拂过,身子突然软了下来,跌坐在身后的软座上。
我万万没想到白飞飞会在此刻对我下手,正欲开口大喊,却发现吐『露』出来的语声细微的仿佛耳语,脸『色』顿时煞白一片,骇道:“白飞飞,你这是做什么?”
“妹妹要做什么,难道姐姐还不明白么?”白飞飞悠然地坐到梳妆台前,“自从妹妹得知姐姐对妹妹的身世知之甚深之后,妹妹可是一直如鱼骨鲠喉,寝食难安呢!日日夜夜地,只唯恐姐姐一个不如意就将那天大的秘密说了出来,毁了妹妹的处心积虑设计的一切!”
我咬唇道:“我若要说,怎么会不早说?”
白飞飞冷冷一笑:“你之所以迟迟未说,自然是有你的目的,不过,就算你有其它的目的,到现在却也晚了。 ”
“白飞飞,难道你想在这里杀我吗?我来到你这里,快乐王肯定早已知晓,若不见了我,你以为他会放过你吗?”听出她语中的威胁之意,我不由地怒道,同时拼命地想站起来,可却使不出丝毫的力气,便正如当日中了『色』使的『迷』『药』一般。
而边上的怜儿和伊人却仿佛什么也没看见,更没听见一般,如木头般地站着不动。
“咯咯……杀你又何妨?你该知道,我想杀你也不是一日两日了!”白飞飞的素手本方沾了一点胭脂,正要在脸上涂抹开来,闻言面『色』顿时冰冷若霜。
不过,片刻之间,脸『色』又和缓起来,充满了得意的笑容,用边上丝帕试净了手,从首饰盒的夹层中取出一项细薄的物事,轻笑道,“姐姐,你瞧瞧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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