肺痨这个病哪怕是几十年后,恢复期都是很长的,治疗起来也很麻烦,更何况现在。
方乐章,不,已经是方乐了。
方乐的水平虽然不低,可这个病即便是想要痊愈,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依旧需要不短的时间。
虽然距离痊愈还很远,可看着方乐的情况一天比一天好,张曦月还是很开心的,脸上每天都洋溢着笑容,也就是看到对面堂嫂的时候才会冷着脸。
现在是94年,村子里已经通电了,方乐也在房间看到了白炽灯,之所以到了晚上张曦月还是点着煤油灯,是因为对面堂嫂把这边电断了。
两家人住在一个院子,用的自然是一个电表,电费是对面交的,张曦月为了给方乐看病已经负债不少了,自然也补贴不起电费,对面干脆把这边电断了。
好在家里也没电视,两家人住一个院子,也各自有各自的厨房,烧火用的也大都是柴火,电的作用也就是照个明,有没有影响不大。
94年呀!
方乐确定了眼下的年份,也禁不住在心中开始规划起了未来。
既来之,则安之,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来到了这个时代,来到了这个时空,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回去,留在这边总是要生活的。
哪怕是不为自己,为了这个一直照顾他的女孩,也要规划一番的。
短短的几天,方乐觉的自己已经喜欢上了这个女孩子,淳朴,善良,坚强、漂亮,在那个时
代,方乐也交过几个女朋友,可从来没有一个女孩子能让他像这一次这么心动。
方乐虽然是20后,可在那个信息大爆炸的时代,想要了解很多事都是比较容易的,94年,那可是全国经济彻底腾飞的年代。
90年前后还稍微好一些,正是从94年开始,全国的经济几乎一年一个变化。
方乐依稀记的网上有人说过,90年的时候,不少人的月收入还只是几块钱,到了94年,收入和物价都涨了不少,90年前后,万元户还是相当稀少的,到了94年之后,万元户已经多了起来,逐渐显得不那么值钱了。
94年到2000年,这几年是全国经济变化相当大的几年,各种机遇,各种机会,只要稍微能把握住一两个,就能彻底飞起。
站在大时代的浪潮中,哪怕是一头猪都能一飞冲天。
可方乐细细想了想,却觉的他对这个时代的了解也大都来源于网络,宽泛的一些事情是知道的,具体的却并不清楚。
现实毕竟不是写小说,真要实际操作起来,难度还是相当大的。
上一世,方乐是医生,对其他方面关注度并不多,父亲也是医生,母亲是警察,家境优越,经济方面也根本不需要发愁。
哪一只股票能涨,什么行业能飞起,这些方乐却完全说不上来。
而且就喜好而言,方乐自己也对这方面并不感冒。
难道说继续当医生?
这个时空的方乐
本身就是医学生,病休的时候还在上大学,方乐自己有着后世几十年的医疗经验,论中医,他是江州中医医院的副主任医师,全国名医,论西医外科,他掌握的各种术式绝对是领先这个时代的。
当首富还是当名医?
连续下了半个多月的雨昨天刚停,今天天色放晴,方乐坐在房间门口的房檐下面,思考着这个问题。
就在方乐正在纠结这个选择题的时候,门口突然来了好几个人,人还没进门,喊声就已经传进来了。
“方乐,你给我滚出来!”
“死病唠!”
吵杂声夹杂着骂骂咧咧的声音。
正在边上看着方乐发呆的张曦月听到外面的声音脸色陡然就是一变,看了一眼方乐,急忙道:“你坐着,我出去看看。”
“怎么回事?”
方乐看了一眼张曦月,站起身来。
这几天方乐断断续续的从张曦月口中了解了一些情况,可也仅限于亲近的一些人,对于其他人,方乐依旧是陌生的,最起码整个村子,方乐现在也就知道张曦月、祁远山以及对面时不时横眉冷对的堂嫂江秋娥。
“是我爸!”
张曦月轻声道。
就在张曦月说话的时候,门口一群人已经进来了。
总共五六个人,有男有女,走在前面的是一位五十出头的中年人,边上跟着一位三十岁左右的青年,两个人眉宇间和张曦月有着几分相像,后面跟着两个女人和一个青年。
进了门,看到站在门
口的方乐,张敦河就伸手一指:“姓方的,你要是还有点自知之明,就不要招惹我闺女,我闺女还是黄花大闺女,十里八乡看上我闺女的人多了去了,怎么也轮不到你一个病唠鬼,你要是死了,还想让我闺女给你守活寡不成?”
肺痨,在这个时代,特别是在农村,那就是坏病,得了这个病,基本上就意味着看不好了。
无论是对面的堂嫂还是张曦月的娘家人,都是这么一个看法,无非是早死还是晚死的区别。
张曦月人长的漂亮,还上过初中,看上张曦月的人多了,家境比方家家境好的多的是,女儿跟了这么一个病唠鬼,张敦河怎么可能乐意。
前几天张敦河之所以没上门,那是因为方乐奄奄一息,眼看着随时有可能咽气,张敦河也怕带人过来闹事的时候方乐一命呜呼了,到时候还麻烦。
这两方乐有所好转,人也醒了,张敦河就带着儿子和侄子过来了。
方乐和张曦月虽然办了婚礼,可婚礼很简陋,又没有领证,方乐又是病秧子,办不成那事,女儿还是清白身子,还来得及。
“爸,你说什么呢?”
方乐还没吭声,张曦月就上前一步,把方乐护在了身后:“我和方乐已经举行过仪式了,我已经是方家的儿媳妇了,方乐也是您的女婿。”
“我呸!”
张敦河随口就是一口痰吐在了地上:“我才没有这种病唠鬼女婿,你个姑娘家
家的,还要不要脸了,背着父母,背着家里就跑来人家家里,给人家当佣人,你这是要把你爹我活活气死呀。”
说着话,张敦河已经气的咳嗽了起来。
张敦河年龄虽然不大,可一直都有气管炎,干不了重活,稍微劳累就咳嗽气喘。
这会儿说着话,情绪激动,咳嗽越发的激烈了起来,咳着咳着,突然眼睛一翻,就向后面倒去,好在跟在边上张曦月的哥哥张曦平眼疾手快,急忙扶住了。
“爸!”
张曦月吓了一跳,急忙上前。
“看你把爸气成什么样了。”
张曦平还以为张敦河是故意装的,扶着张敦河,气呼呼的骂着张曦月:“你一个女孩子,脸都不要了,这是要把爸气死。”
“爸,爸!”
张曦月急的眼泪都出来了。
她是性子倔,有主意,可再有主意,看到自己的父亲晕倒昏迷,都会乱了分寸。
“快,把人放平!”
方乐原本在张曦月身后听着看着,这些人他都不认识,对事情的了解也一知半解,所以打算听一会儿再做决定,可眼看着张敦河晕厥,方乐就不能等了。
当了那么多年医生,遇到这种事,方乐条件性反射就快步走上前去。
“你闪开,不用你管,别给我们一家人传染了就好。”
张曦平还以为张敦河是装的,伸手就去推方乐。
“不要你爸命了?”
方乐眉头一皱,厉喝一声,同时身子一闪,躲开张曦平的手,欺身就到了张敦
河近前。
“快,把人放平!”
说着话方乐先伸手掐住张敦河的人中,然后让张曦平把人放平。
张曦平这才发现老爹不是装的,吓得脸都白了,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好在方乐还算镇定,一边扶着,先把人放平,依旧掐着人中。
“爸,爸!”
张曦月带着哭腔在边上喊着。
“去祁老伯那儿,看看有没有针袋,找银针过来,放心吧,这儿有我。”
方乐身体还没恢复,刚才一系列,已经有些气喘了,不过还是镇定的对张曦月说道。
张曦月急忙大步跑了出去,不说什么针袋,这会儿肯定是先去找祁远山过来,救人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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