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轩已经离开了很久,我对明天开堂没有一点把握。没有状师愿意帮我辩护,我只能孤军奋战,而全城百姓都在为这个案件示威,一致要求严惩凶手。
在没有现代高科技技术侦破的情况下,破案一定要具备多年的断案经验。世上没有一个完美的案子,总会露出破绽。
上次审案,看得出朱大人是个有一点阅历和手段的人。如果他能发现一丝疑点,从而深入调查,判断分析,就能清楚我是无辜的。
首先,凶手行凶的凶器一直未果。其次,从案发到王裁缝死亡,短短时间里竟出现两个证人,而且还都是死者的邻居。第三,死者的妻子黄氏正好这个时候回娘家,是不是太过巧合?
仅仅凭我靴子上有血迹就断定我是凶人也太过武断。从当时凶手在死者背后行凶来看,衣物上多少会溅有血迹,可他们一直避而不谈。
想着想着不觉到了晚饭时间,依旧是稀饭和灰馒头。等狱卒走后,我移到大麻子围栏前,把之前维达.加尔带来的压缩饼干等吃食分了一些给他。
大麻子高兴的拆开一个饼干包装,整个塞进口里,大口嚼着,“终于吃到其他味道的食物了,天天稀饭馒头,嘴都淡出鸟来了。”
“麻子大哥,这些天多亏你指点,我才没有吃什么亏。明天过堂,说不定我就能离开这里了,这些吃食送给你,可要藏好了。”他开心的接了过去。
这
几天,已经跟麻子大哥了解到全部的审讯流程和监狱制度。开堂审讯以后,要不就是无罪释放,要不就是量刑定罪。定了罪的人不会再关押在此处,而是根据不同罪刑,关押到不同地方。总之,是不会再回这里了。
一开始我就按照大麻子指点,用积分贿赂了不少狱卒,一人一百积分,所以并没怎么受罪,不然还不知要吃多少暗亏。
入狱时,我的物品全被没收,除手环和小指上的尾戒。因为尾戒黑乎乎的不打眼,摘又摘不下来,逃过没收的命运。而手环是锁定在参赛者手腕上的,幸福城的人似乎也懂,一直保留着,也为我入狱做出了不少的贡献。
当监狱里大家都在喝着稀饭,啃着难以下咽的灰馒头时,县衙书房迎来一位高官。
只见朱县令点头哈腰,一边陪着小心,一边殷情的倒着酒。桌上是平时百姓吃不到的山珍海味,一眼望去单单两个人根本吃不完。酒饱饭足后,那位高官打着响嗝走了,朱县令一直送到后门门口才返回。
我吃过晚饭,坐在稻草垫上正在冥想。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把我从冥想中惊醒。
只见来了几个狱卒,其中有第一次提审时见过的狱头和阿四。他们一路径直来到我的牢房门前,我心里“咯噔”一声,他俩的出现意味着不妙。同时也惊动了隔壁的大麻子和其他牢房的人,全都扒在围栏上观看。
“卞知秋,出
来,提审!”阿四一边打开牢锁,一边吆喝。
“不是明天开堂吗?现在提审是什么意思?”我心急着问道。
“废什么话,朱大人高兴什么时候提审就什么时候提审,还容你一个杀人犯质疑?快出来!”
“公审不是明天才开堂吗?似乎现在提审不合规矩!”我力争想为自己多争取点时间,虽然知道并没什么用。
这时阿四和另一个狱卒已经失去了耐心,进来抓住我,把我按在墙上,给我戴上了脚镣。
我动弹不得,把头转向隔壁的大麻子,见他正担忧的望着我,我用口形无声对他说:“帮我转告谭知春,谭知春!”我特意还重复了一遍名字。当然他并不认得潭主,但什么都不做我不甘心,哪怕万分之一的希望也要试试。
我被众衙役押解着,来到监牢最深处的一间牢房。里面火光闪烁,朱县令的脸赫然出现在火光中。
县官坐在一张几案前,阴沉着脸,眼睛像鹰一样冷漠的注观着一切。
这里是一间刑讯室,因为我发现了不管是墙上,还是桌上都挂着和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刑具,根本叫不出名。
要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这种架势。此时我已面如土色,知道今天躲不过去了。很快我被他们用铁链固定到刑具架上,双臂横举由锁链缠绕。
“卞知秋,你要识相的话,现在就画押认罪,不然别怪我手下无情,让
你受皮肉之苦。”现在的朱县令与之前大堂公审时大相径庭,就像换了一副面孔。之前还觉得猾稽可笑,此时却是冰冷狰狞。
虽说是七月天,刑讯房里生着一只碳火盆,衙役们脱了上衣还在冒汗。
可对我来说整个房间散发着阴冷之气,不觉开始浑身发冷,颤着音为自己壮胆,哪怕一丝一毫的机会:“朱大人,此案疑点颇多,做案工具、证人、还有死者之妻,难道大人不再仔细调查调查?让真真的凶手逍遥法外?”
“冥顽不灵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朱县令好像并不想与我多废话,着急结案。
朱县官对旁边衙役使了个眼色,衙役们早就蠢蠢欲动。只见阿四率先拿了根壮年人胳膊粗的棒子向我挥来。
我暗道他分明是奔我的命而来:“我命休矣!”
一旁的狱头说时迟,那时快拿起自己的棒子挑开阿四的棒子,大骂道:“你个蠢货,这会要了他的命。”
朱县令这时也皱了皱眉头,“上面交代不要出人命,不要弄出明显的伤口,不要有血流出来.......”
我留意到朱县官口中的“上面交代”,看来我今日真的在劫难逃。
没有人注意到在刚刚棒子落下的千钧一发时候,我尾戒上的凤眼亮了,形成一圈看不见的保命防护罩,护在了我的四周。
“大人,这不出人命还好说,但不弄出明显伤口、不流血怎么做到?”狱头为难的问朱
县令。
“养你们吃干饭的,这点小事还用我教?”朱县令大骂狱头。
阿四忙凑到朱县令跟前:“大人我有办法。”
“说.......”
“不用大刑具,只弄出小伤,藏在衣服里面盖着,别人也瞧不见。”
狱头问:“那不流血怎么做到?”
阿四得意的鄙了我一眼,这一眼让我有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不由背脊发凉,打了一个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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