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什么东西！”
一声惊叫，吓的后头那群小尾巴直哆嗦。
“这是咋了？”
赵朝砚和赵玉迅速将妹妹护到身后。
好奇宝宝福安也是破天荒地配合，死死攥着赵朝砚的衣角，小脑袋一个劲往赵朝砚身后躲。
她是真的怕啊。
心里又像是在打鼓，可和那天找宝贝还不一样，那天虽然打鼓，可那是欢快的鼓，是期待的，但是今天……
小爪子下意识捂住心脏的位置，福安觉得住在那里面的东西似乎要造反“咚咚咚”的让她紧张得不行。
不只是她，其她的孩子也都害怕。
特别是走在前面那几个，“忽涌”一下全蹿出来。
后面的人伸着脖子，山洞黑黢黢的，洞口在这一棵歪脖子树，风一吹，沙沙响，听着就害怕。
怕归怕，该好奇还是好奇，后面几个孩子拦住跑出来那几个：“怎么回事儿？到底咋了？你们喊啥？”
“是啊，孙大宝，你跑啥？这山洞咱以前可来过，里头有鬼是咋滴？跑啥？”
这一问，算是问着了。
孙大宝点头如捣米，哆哆嗦嗦的，用众人听不清的口音说：“有……有死人！死人了！”
啥？
这句话像是扔进湖里的一枚石子，瞬间掀起一圈涟漪。
孩子们全都炸锅了，跑得跑，喊得喊，当然也有胆儿大的，仗着自己个高又是男孩，试探着往里走。
看了一眼，就不行了，“哎呀妈耶！”的捂着脸直喊娘，一下子屁股尿流得咕噜
出来，都顾不得回话了，掉头就跑。
一团乱的时候总得有人出来稳定“民心”，赵朝砚一手护着俩妹妹，一跨步站到大石头墩上：“都别叫了，不就是死人了吗，人有生老病死，这个很正常！”
“现在这样，害怕的立刻回家通风报信，叫大人过来，顺便把村长也叫来，不害怕的就留下，和我一块儿在这儿守着。”
这么一说，当然是走的人多，留的人少。
赵朝砚也想让福安走，可小丫头要怕死了，攥着他衣角不肯撒手，问就摇头。
“福安要和哥哥姐姐一起。”
虽然她很害怕，但她知道哥哥可厉害，可勇敢了，只要跟着哥哥，紧紧攥着哥哥的衣角，她就没那么怕了。
好吧，不走就不走。
反正叫他妹子跟别人走，他也不放心。
将近二十个孩子兵分两路，留下守着的赵家孩子就占了一多半。
赵朝砚和赵朝星几个把福安和赵玉护的死死的，不让她们往里瞅。
夜色里，哥几个好奇心一窝一窝的，像个小爪子抓的人心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难免要探讨一下。
“你说在哪儿来的死人啊？好好的咋还死到山洞里头了？”
“不知道！这反正不像啥好事儿，能别问快别问了。”
“要不我们再进去瞅瞅吧，看看到底是谁家的？”
正聊着，福安小脸一变，指着小洞拼命摇哥哥的手：“进去！我们进去！”
“福安乖，咱不进去，那里头有咱们不该
看的东西，咱就在这儿等妈妈和舅舅，成不？”
福安是整个牛头沟最乖的小丫头，也是服装厂最懂事儿的宝宝，邻里邻居都知道，她平时最听妈妈和哥哥姐姐的话了，可今天，她不听了，一个劲摇头。
还用力去拉赵朝砚。
赵朝砚和赵玉都蒙了，问她：“妹儿，你刚不是说咱不进去吗？咋又变卦了？”
“进去！进去！”福安执拗得像头小倔驴。
哥哥姐姐弄不了她，咬咬牙，干脆陪她一块儿进去。
撩开山洞口随风摇曳的枯黄藤蔓，往里走，这山洞里铺满了枯叶树枝，一踩“咯吱咯吱”的，像是恶鬼在说话。
可福安就像换了个人，一步一步走的可坚定了，搞得赵玉不停给赵朝砚使眼色，暗示他：快看看咱妹，瞅瞅她怎么回事？
赵朝砚哪儿知道她怎么回事，他还感觉奇怪呢！
不过很快他们就不奇怪了。
因为大家都看到了，在干枯的树枝野草上躺着个人，还是个年纪不大的人男人。
他蜷缩着窝在树枝上，头发像鸡窝，粘着好多枯草，干紫的嘴唇微微张开，并住呼吸还能听到微弱的喘气声。
伴随着嘴唇的蠕动，怎么看怎么惊悚。
但好歹这一切都证明他还活着，赵朝砚和赵玉一怔：“他……没死？”
“什么？没死？”几个孩子闻声围上来看，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干瘦的男人倏地瞪大眼睛。
浑浊空洞的瞳孔藏着死亡般的寂静，福
安被吓得连连后退，却还硬着头皮：“你……你很饿吗？我这里有糖！”
颤巍巍伸出小手，把那颗大白兔奶糖递过去。
男人唇瓣蠕动着，胸脯起起伏伏，却不接：“水……水……”
赵玉第一个反应过来：“我去给他找水！”
“顺便叫村长他们赶紧过来！”赵朝砚已经认出来了，这位是他们村那位走失的前村长家的儿子高强。
前村长家的儿子高强离家出走，这是整个牛头沟乃至清水镇的大新闻。
虽然这出走的原因一直模棱两可，说不清道不明，但出走的过程和结果那可不是秘密。
赵朝砚很清楚的记得，上一世这高强到最后也没找着，警察局的到老高家走访了好几次，该想的法子都想了，可这人他就是不翼而飞了。
村儿里的都说，这么多年连个信儿都没有，这人一准是被人害死了，可怜高家那老两口儿，盼了一辈子儿子，到头来却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找了一辈子，等了一辈子，最后连个准信儿都没有。
这一世嘛，眼下这人是找着了，但是看这样子，估计也是走到生命的尽头了。
想到高家那老两口儿看着他们兄妹几个就热情的让他们叫奶奶，还给他们糖吃的画面，赵朝砚这心里就贼不是滋味儿。
福安也同样难过，她早就听到了，洞口那棵歪脖子树都说了：“小丫头！你是土地神，他也归你管，给他点儿吃的吧，让他说句话吧
，他马上就不成了，撑着这口气就等着见着人呢。”
什么叫不成了，福安不知道，但她敏锐的嗅觉已经捕捉到死亡的气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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