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等我想一想再决定好不好？我现在脑子很乱，我现在除了对她笑呵呵的假装天下太平之外，根本就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周缘有些狼狈的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好似求饶一般。
“我的意见就是那样，早早的让她知道没什么不好的。”杨涛拿过他手里的垃圾，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好了，你去陪她吧，我去收拾。”
“杨涛！”她在后面叫住了他，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你说的对，我没有瞒她的资格。”
“傻瓜。”杨涛看着她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格外无奈的说：“记住我说的话，天塌下来有我顶着呢，你害怕什么？你不要把你妈想的那么脆弱，他能够一个人把你带大已经证明她比你想象中的要勇敢多了。”
“嗯。”
杨涛见到她似乎并没有刚才那么纠结了，这才笑了笑转身离开。
周缘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转身走进了屋子里。
袁梦亚此时已经坐起了身子，自己将枕头垫在了自己的后背，让自己坐得更加舒服了些。她看到周缘去而复返的样子，张嘴便问：“小杨呢？你又让人家孩子一个人去收拾？我记得我和你说过好多次了，有的时候不管是夫妻还是男女朋友都要互相帮助，互相扶持，你这样总让人家一个人付出让他一个人忙前忙后的，那怎么行？”
如果是平时的话，周缘一定会想出很多很多的理由和借口与她辩驳。可是此时此刻，她只想要鼓起勇气把自己心里的话和袁梦亚说清楚。
“妈，我有件事情想和你说。”
“什么事呀是神神秘秘的，还非要背着人家小杨？”袁梦亚不以为意，“你说吧，我听听是什么样的悄悄话？”
周缘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似乎这才鼓起了勇气：“妈，你知道这一次你晕倒是什么原因吗？”
“不是过劳么？”
周缘发现袁梦亚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似乎有些飘，于是她几乎立刻就懂了：“……妈，你早就知道自己身体出问题了是不是？”
“你这孩子，又胡说八道什么呢？你妈妈如果能够预见到自己什么时候会晕倒，自己早早的就来医院里躺下了好不好？你这傻孩子，就会说胡话。”
“一定是的！”周缘笃定地说道：“妈，你每次对我说谎的时候都不敢看我的眼睛，手还喜欢拧着裤子或者衣服。”
袁梦亚像是被什么东西烫着一样，立刻缩了缩手。
周缘像是捕捉到什么证据似的，指着她的手说道：“你看！”
袁梦亚有些恼怒的将自己面前的被子扯平整了：“你这孩子干什么总是一惊一乍的，我都让你吓得不知道该把手放在哪儿才好了。”
周缘才不管她壮的有多像，现在袁梦亚说什么她都不相信：“妈，你早就知道自己身体不好了，为什么要瞒我？”
袁梦亚干脆不说话，不想让自己的女儿把自己当孩子似的那么训斥。
“妈……你就不能让我安心一点么？”周缘快要急哭了：“你瞒着我，完全就是害了你自己也害了我你知不知道？如果你要是出了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哎呦呦，瞧你总是把事情说的那么复杂严重，你就不能往好的地方想想么？”袁梦亚几乎让女儿的大嗓门震得耳膜炸裂，尤其她现在心虚，就更是说不出个一二三四来了：“缘缘，妈妈现在身体虚弱，不想回答那么多的问题。”
周缘不知道自己的妈妈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变得那么狡猾了。
什么叫不想回答？
明明就是没的可说，也没话可说了。
周缘才不理她，依旧强硬的问道：“妈，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自己身体不对劲的？是什么症状？”
“我都跟你说了，我身体好着呢。”
“妈，我心平气和的再问你一遍，你别像个孩子一样的顾左右而言他好不好？”周缘已经拿袁梦亚没脾气了，刚刚她和杨涛说自己的那些担心和犹豫，在这一刻也就烟消云散了：“妈……医生说你得的病是淋巴肿瘤……现在还不能确定是良性还是恶性的。”
袁梦亚听到了这话也是一愣，过了好半晌才嘀咕一句：“淋巴肿瘤啊……如果是恶性的话，那岂不就是淋巴癌？”
癌……
周缘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字，也不敢想这个字，她怕所有的事情都朝着难以预估的方向狂奔，脱离所有人的掌控，也违背了所有人的心意。
“瞧你那副样子，好像你妈妈明天就不在了似的。”袁梦亚轻声笑了笑，用她沙哑的嗓子艰难地说道：“我不相信自己真的那么苦命，老了老了快要享儿女的福了，反而得了癌。”
周缘眼前弥漫起了一层雾气：“您不会的。”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袁梦亚一直都是个随遇而安的人，也知道老天爷要是执意要收你，恐怕谁也躲不过去：“怪不得我之前总是反反复复的感冒发烧，体重下降的毫无征兆，明明没做什么剧烈运动却总会出虚汗……我听人说，得了这类病症的，可能是老天爷要来收人了。”
“不会的！”周缘立刻打断了她的话，急切的说道：“咱们去常青市治病，或者去京城！这边没有那么好的医生，不代表全国范围内都没有这方面的专家。如果咱们的这个淋巴肿瘤是良性的，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袁梦亚只是笑，看着女儿的眼神里充满了慈爱和不舍。
周缘受不了那样的一种眼神，那感觉让人太过揪心，让人难受的几乎喘不过气来：“妈，我没和你开玩笑！”
“妈妈什么都没有说啊。”袁梦亚轻笑说道：“就是觉得我女儿长大了，可以做我们家的主心骨了。”
“妈……”
“这次我不倔了，都听你的，行吗？”袁梦亚抬起手摸了摸女儿的脸颊，那张原本柔嫩的脸蛋这会儿摸起来有些粗糙，可能是流过了眼泪的缘故：“我这辈子能有你那么好的女儿其实已经是赚了，多活一天就多看着你一天，都是老天爷赏的。其实妈妈过得也很累，就是你还在，还没成家，我就舍不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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