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喜欢争宠的把戏，我更不喜欢严总总是把人算计的那么透彻。为了把田臻这样的助理设计师留下，他肯定是要给田臻升职加薪的，这一点咱们谁都知道。这个时候抛出了高新技术产业园区的项目工程，为的就是看看谁更有能力和手腕值得他留下。至于为什么一定要把林肆肆留在咱们这个项目里……我想不到是为什么，不过我有一些猜测和想法。”
张阳偏过头去看她，问道：“哦，什么想法？”
周缘看了张扬一眼，有点心疼他了：“老大，实际上在严总心里，程敏程主任才是他的嫡系人脉，她的人既然参与到了这个项目里，他肯定也不会踢这些人出局。但是作为补偿，也为了向你这个独立工作室二的负责人表示自己不偏不倚，所以这一次他许诺的设计师职位他给了我。不过你看严总说的那番话，他说的是‘中级室内装饰设计师待遇’，也就是说，我现在虽然是公司承认的设计师，但是在对外这个层面上，如果我拿不下中级室内装饰设计师的资格证，永远也爬不上严总设定的这个门槛。所谓‘待遇’，永远不会变成‘职位’。”
张扬听了周缘的话，这次终于哈哈笑了起来：“行行行，周缘，你在虹影设计公司真的快要出师了，竟然能将严总的心思揣摩的那么透彻。你别说，如果不是我在他身边时间久了，我肯定也没那么了解严总的心思，也肯定寻思不出那么多味儿来。”
“所以老大，我才说我有点心疼你了。一样是在他身边做事的，他还把人分成了三六九等，实在是太没意思了。”周缘撇了撇嘴，瞧着张扬似乎没有特别动气，心里纳闷的不得了：“哎……不过老大……按照你的脾气，要是有人这么欺负到你头上来你肯定已经原地爆炸了，怎么今天这么沉得住气？”
张扬用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着她，呵呵一笑：“那是我老板，给我发工资的人，我跟他发脾气？我傻？”
周缘看着对方凶狠的眼神，感觉有些尴尬：“老大，你不傻，是我傻。”
要不是男女有别，张扬一准摸摸她的头，跟摸小狗似的：“嗯，知道自己傻就多吃点核桃补补脑子。”
……
这天没法聊了。
周缘终于知道了陈浩昊这厮像谁了，他像张扬。说不定张扬年轻的时候，也跟陈浩昊一样，是个嘴欠人贱的二逼青年。
绝对的，她赌五十包辣条。
张扬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捏了捏自己的指关节，略微放松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行吧，既然严总都这么决定了，咱们也就别多嘴了。干活儿的时候稍微留心一点，别让林肆肆那种菜鸟给你拖后腿就行了。”
“嗯。”周缘异常郑重的点头，这一点张扬是真的说到了点子上了。她真是不指望林肆肆能给自己帮多大的忙，只盼着她别给自己拖后腿就已经是万幸了。
“对了，你那边经常合作的那个磊哥，胡磊，现在在干什么呢？”
周缘说道：“之前杨涛委托我设计的那两套房子我都打算给磊哥做，现在杨涛他外婆家里的那个老宅差不多已经可以竣工验收了，杨涛的那套公寓他说自己并不着急用，所以设计图我还没画呢，这会儿胡磊已经快要闲下来了。”
张扬想了想，说道：“得了，也别让他闲了，你跟胡磊说让他让自己手里的人休息三天，然后直接去运动公园的会场里报道。价钱上面，按照你之前给他的给，如果他嫌钱少，那就给他加一点。这个活儿咱们必须要用靠得住的人，一定要把活儿做细了，高新技术产业园区那边的管委会给的钱也够，咱们不能亏待人才。”
“行，这你放心。”
“他们那边也是按照天计算工资的？”
“嗯，因为是长期合作关系，咱们这边要的人也多，一般磊哥那边是会给优惠的。”
张扬略一点头，说道：“对，现在的工人都不愿意干短工，就告诉他们这个工程咱们差不多要干两个月以上，工资还是按天计算，但是他们必须要把工作给我做好了。我给钱大方，不是为了让他们偷懒混工钱的。”
周缘拍着胸脯保证：“老大你放心，磊哥那边的人还真没有这种偷奸耍滑的。”
“你信任他就好了，不用跟我保证那么多。我这边也有自己熟悉的工程队，我一样会让他们参与到这边来。我现在初步想的是每一层都找一个队伍来施工，免得互相干扰，互相耽误。”
“老大，你这个想法好，特别合适。”周缘一听，立刻听明白。
张扬这么做不但可以将整个工程的进度提高三倍，而且还能确保每一层的施工质量都有绝对的保证，这样做好处多多，但是不好的地方就是可能要多花一点钱。不过再者说了，高新区管委会是个有钱有权的单位，这一点钱他们还是出得起的，谁让市委书记都那么看重这个工程呢？
说穿了，羊毛出在羊身上，他们负责把活儿干好就行了，至于其他的，完全没必要去考虑。
“今天是周五，你不是下午要和杨涛一块出去旅游吗？”张扬突然说了那么一嘴，冷不丁的特别突兀。
周缘微微一愣，显然是把这茬子事儿都给忘得差不多了：“啊，对，我下午可能是要和他一块出去，这不是昨天定好的吗？”当时那么多人都在，大家都知道，怎么张扬又突然问了这么一嘴？
张扬点点头，说道：“那你就赶紧去人事那边把你的那些个手续办完了，省的时间太长了，严总贵人事忙就把你这个好事儿给你忘了。”
“哦。”左右没什么事儿，周缘就听张扬的，先去人事部走了一圈。
人事部主管见了周缘完全没有之前刚入职的那样冷漠，看着周缘笑得别提多高兴了：“独立设计工作室二的周缘是吧？恭喜恭喜，你和田臻两个人还是咱们这半年第一批转为正式设计师的呢。”
“谢谢。”
“你等我一会儿，我去给你打印表格。”
“嗯，有劳。”
那个人事部主管查找了一下电脑里面的各种申请表，然后手指动了动，一张张纸慢慢从打印机里吐出来，慢幽幽的，时间漫长的就像是过了半个世纪一样。
周缘知道公司里转正式设计师很难，大部分人基本上干个一两年还是助理设计师的大有人在。不过周缘知道自己的斤两，也就是因为这一次的好机会让自己赶上了，不然哪儿那么容易就有了个转设计师的机会？
但是周缘自己也知道，这个“好待遇”可能是暂时的，如果自己原地踏步，没办法给公司带来更多地好处，那么他们这个严总是不会让她舒坦太久的。
“来，你把自己的相关信息在上面一写，等下个礼拜给我补两张两寸照片就行了。这些需要严总和人事部主管签字的地方我会帮你去办，你放心。”人事部主管格外的热情，对待周缘的态度也好的不得了。
虹影设计公司里面的这些人都和人精似的，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就周缘这个资历的助理设计师公司里一抓一大把，下岗的也是一批接一批，怎么她就有机会转成设计师？那必定是有原因的！不管周缘是因为实力过硬还是后台过硬，与这样的人交好，对他这个人事部的主管绝对是有利无害的事儿。所以在对待周缘的态度上，这人才会有那么大的变化。
她只是笑了笑，没多说话，更不像人事部这边想的那样欣喜若狂。
填完了相关表格，周缘和人事部主管打了个招呼就打算回去了。
这时候，从另一个办公室里走出了一个人，哭的眼睛都肿了，抽抽噎噎的别提多难过了。
身边的几个同事看着那么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哭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也是有些不忍心。可是不忍心又能怎么样呢？有的事儿既然老板已经决定了，那便是谁也改不了的。
林肆肆站在她身边，给她抽了一张纸巾。那女孩儿完全不领情，一巴掌将那张纸给拍到了地上，把林肆肆那只白嫩的小手都给打红了。在所有同事惊讶的目光中，那个女孩儿迈着步子，“噔噔噔”的就走了。她路过周缘身边的时候还狠狠地瞪了周缘一眼，像是她们两个人之间有什么了不得的深仇大恨一样。
周缘见了那女孩的反应，微微一愣。
林肆肆也不生气，低下头，弯下腰将那张面巾纸捡了起来，在身边的人看不见的角度，她的嘴角甚至还微微弯起了一丝弧度。
就在这个时候，她看到了周缘。
她们两个人站在人事部里静静地对视着，彼此都没有向对方打个招呼。
人事部的男同事皱了皱眉头，满眼心疼的执起了林肆肆的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没事儿吧？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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