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评审的那个人看了大家的选票，眼神微微凝滞了一瞬间。
周缘看着他脸色的变化，心里扑通扑通的跳了个不停。她下意识的握紧了自己两侧的裤腿，只感觉到自己的冷汗一个劲儿的往下落。
张扬和田臻两个人也不自觉得皱紧了眉头，感觉这件事好像有那么一点点的悬了。
可这是为什么呢？
刚刚那些评委似乎对周缘的这个设计是十分满意的。
这个时候，那个主持评审的评委说道：“请虹影设计公司的设计团队在等候区稍作等候，我们接下来还有四家设计公司，稍后会给你们一个答复。”
张扬忍不住问道：“您的意思是？”
对方这个时候已经不再跟张扬面对面的交流这个问题了，而在场的工作人员，则是十分客气的帮他们收拾了东西，把他们几个人给请了出去。
对方的态度很客气，一点都不像是要暴力驱赶的样子。说他们客气吧，但他们的态度也真的称不上客气，甚至合理的文化都不回答。
周缘眨了眨眼睛，她看到了张扬的眼睛里似乎有着同样的疑惑。
那么，他们到底有没有过初审？有没有参加复审的资格？
看起来，他们好像是通过了，但为什么评委之间的态度那么奇怪。
不知怎么的，周缘下意识的朝着王钊看了过去。只见他眉头紧缩的和其他几个评委说了什么，似乎大家的意见出现了分歧。几个人压低了声音吵了几句，似乎不欢而散。
周缘他们出门的时候，他们中间似乎有一个人站出来给大家说合，大家虽然意见没有完全统一，不过似乎已经打算了继续挑选剩下的四家公司。
走出了那个大厅，周缘觉得自己身上的力气似乎都被抽空了一样，一屁股跌坐在了椅子上。
张扬从他们带来的东西里拿出来了三瓶水，给她和田臻一人分了一瓶。
周缘特别没有形象的拧开了那瓶水，狠狠地灌了好几口，这才多少有点缓过劲儿来。她转过头默默地看着张扬，脸上有些哭丧的表情：“老大，你说咱们这一次是不是没希望了？”
“怎么可能？刚刚不是有那么多的人都夸奖了你的设计了吗？你应该对自己有点自信才对。”
“我是挺想有自信的，可是看到里面的那几个人意见那么不统一，而且似乎分歧还挺大的，我就觉得没戏了。”周缘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气，别提多丧气了。
张扬皱了皱眉头，摇了摇头：“我不觉得你没希望了，相反，我觉得你的希望很大。”
“老大你别安慰我了，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周缘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说道：“刚才那个人说的对，这个是高新技术产业园区的展览，不是中小学生的科普讲座的展览馆，我的设计理念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狗屁！哪儿那么多的问题？刚才不是也有个评委说你这个设计接地气儿吗？都接地气儿了，还不行？”张扬皱了皱眉头，一看就知道他现在特别的不爽：“周缘不是我说你，你能不能有点自信啊？”
周缘苦着一张脸说道：“老大你就让我自己消化一下吧，我刚才在台上已经鼓足了勇气，将自己身上所有的自信都一口气用上了，不然你觉得我是怎么从抖如筛糠的状态一下变得那么镇定的？”
张扬听了这个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啊，对，是啊！我刚才真是为你捏了一把冷汗，没想到你表现竟然那么好，真有你的！”
“那叫阿Q精神！”
田臻刚刚一直在沉思，这个时候也开口说：“周缘，你别那么悲观。你看刚才那个艾乐芬斯特的人还在吗？”
周缘打量了一下整个会场，说道：“不在了……”
“那就是了，如果确定不会留用的设计图和设计公司，里面的人肯定就让你走了，不用在继续等在这里。你看比咱们先进去的那几家公司，只有一家还在。”
周缘顺着田臻的视线看过去，嘴里喃喃低语道：“君凡设计公司……常青四所。”
“对，我想刚才那些评委说的就是君凡设计公司，他们也是待定的设计公司之一。”田臻拍了拍周缘的肩膀，给她丢过去一个俏皮的笑脸：“孩子，恭喜你，你现在已经打败了许多许多家公司了。”
“是吗？”周缘皱了皱眉头，感觉有一丝不可置信。
田臻没再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满眼笑意的看了她一眼，转头对张扬说道：“张部长，咱们还是研究一下报价单这一块吧，待会儿要是选出几家备选的方案，可能就是要开始比拼价格的优势了。”
张扬略微点了点头，说道：“嗯，同等质量下谁能提供更好更优质的东西，谁就能活的评审团最后的青睐。”
“对。”
周缘抱着胳膊坐在他们两个身边看着他们两个人研究报价，这个时候却没有随便插嘴。
虹影设计公司虽然是个大的设计公司，但是有一些很好的资源可能只有部长级别的人才能有，所以报价这一块的工作她已经完全不操心了，完全是交给张扬来处理的。
不过现在有了田臻的加盟，报价这一块的工作就更有了一种不许言表的保障，因为田臻这个姑娘家里的来头很大，这几乎不是公司里的什么秘密了，田臻也从来不会惺惺作态的隐藏这一点，相反，她会利用自己手里的一切资源，让事情办的更成功，让她自己也能走到更高的一个位置上，所以别人倒不会觉得她这样有家世背景的大小姐有多么招人烦了。
有的人手里拥有的资源可能是你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但是有的人也会用实力说话，让你对她的资源说不出半个不好听的字眼，反而会让你觉得她很有本事。
田臻就是这样的人。
接下来的那四家设计公司一共用了两个小时的时间才做完的宣讲，但是他们每个人出来的时候都一副颓败的样子，让明眼人都知道可能他们没有什么希望了。
周缘在外面几乎坐的脖子都要硬了，这个时候，终于最后一家公司也走了出来，脸上依旧有着浓浓的失望神色。
他们这个样子，让人看不懂了。
“请君凡设计公司和虹影设计公司的团队进来一下。”
周缘听到这句话，心里猛地漏了几拍。这是要二选一的节奏？
虽然他们还是有会被淘汰的风险，可是这个结果已经大大出乎周缘的预料了，甚至于周缘觉得哪怕这次的评审团没有看中自己的作品，而走到最后一步的这个成绩，已经足够让她觉得满意了。
张扬拍了拍她和田臻的肩膀，低低的说了一声：“走吧，无怨无悔，虽败犹荣！”
“嗯！”
周缘听到他说的这句话，心里原本的慌张都转为了镇定，心态也慢慢的放正了许多。
君凡设计公司也是常青四所之一的老牌设计公司，实力绝对不俗，而且他们这一次来参加招投标的团队都是那些已经有过很多年经验的老牌设计师，几乎每一个人的脸都出现在杂志上过，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角落，但也总归是比周缘这样没名气的强。
张扬显然是与对方认识的，大家一起走进去的
里面的那五个评审的脸上这个时候已经出现了疲态，看样子是这好像是车轮战一样的宣讲让他们十分疲惫。
张扬和君凡设计公司的项目领导人将自己的最终报价单交给了会场的几位评审和工作人员，投影仪稍后将他们两个人的报价单打在了幕布上，两个公司的报价、使用的原材料以及最终的造价都有了一个直观的对比。
几个评审小声的商量了一下，不过似乎还是没有什么统一的意见。
场面一时间似乎有些冷，为首的那个评审这才说道：“你们两个公司的报价和设计图我已经看过了，说实话，你们两个公司各有优势，我们很难取舍。比如君凡设计公司，你们是老牌的设计公司，设计水平相当之高，看得出来这份设计图的可操作性很强，而且依靠着君凡设计公司这个平台，我相信你们能给我们提供更多更好的设计服务和后续服务。”
听到这里，君凡设计公司的项目负责人几乎遮掩不住脸上的喜悦，他飞快的看了张扬一眼，语气中带了几分骄傲：“您过奖了，我们君凡设计公司一向是以客户的需求为设计宗旨的。”
他的话刚刚落下，那个评审突然说了一声：“但是。”
所有人的心在那一瞬间揪了一下，就听那个评委又说：“在我自己看来，你们的设计虽然精妙，可却没有让我眼前一亮的感觉，你们的这个设计，确实已经对这个会场进行了充分的分析，也做了最合理的规划，但是在你们的设计里，我却看不到一个主题。你给我们看到的只是一个单纯的设计，也只是设计而已。用最简单的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没有给我们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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