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缘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问道：“我这张脸是显示屏电纸书？都写在脸上呢？”
杨涛听了这话，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周缘，你真是太逗了。”杨涛忍俊不禁，看着周缘的眼神里充满了喜悦。
真不知道他在高兴个什么：“我怎么越来越喜欢和你待在一块了呢？你总能给我惊喜。”
周缘听到他被自己不疼不痒的刺了这么一句，竟然也不气恼，反而和自己说话越发的和颜悦色。别说别人，就是周缘自己这里，她也说不出什么狠话来了。“你喜欢逛就自己逛吧，我要忙去了。”
“忙什么？”杨涛放起了自己的钱包，连忙跟上周缘的步子追问道：“快中午了，一块吃个饭？这个时间，应该休息一会儿了。”
对方的话语中，浓浓的都是关切，就算周缘是个再怎么铁石心肠的人，也会觉得杨涛是真的关心她，而不是那些虚头巴脑的寒暄，周缘毕竟不是那种不知好歹的人，她想着，语气就放的更加缓和：“我今天来这里是给客户挑选合适的家具装饰的，你要是饿了就自己去吃饭先回去吧，不用陪着我。”
杨涛笑道：“那我陪你一块挑，先挑灯具？要什么样的？刚刚那盏‘珊瑚的拥抱’也是为了你的客户才想要的？”
周缘摇了摇头，说道：“本来是，不过也可能是我自己看着合眼缘，所以就进去逛了逛，问了问。实际上我客户的需求比较明确，刚刚那一盏灯虽然很好看，不过也是真的不符合我客户的需求。”
“但是你喜欢那盏灯。”杨涛笃定的说道。
周缘想了想，没有否认。只要不否认，杨涛就觉得自己刚刚的举动是值得的。他相信总有一天，那盏灯会装在自己家的客厅里，他和周缘两个人的家。
见杨涛还是跟在自己的身边，周缘无奈只好说道：“我那个客户想把自己的地方弄得特别气派，刚刚的那盏灯好看是好看，但是看着很温馨，很有艺术气息，就是一点都不土豪不气派，放在人家的那个别墅里，显得有些小了。”
杨涛听了她的话，忍不住笑了。
土豪，气派，这什么烂要求？现在谁家里装修还重视这个？
在他的脑海里，周缘的客户已经是个暴发户了：“我陪你转转，我知道这里有一家店很符合你客户的要求。”
“呃……”他对这那么熟么？周缘抬头看了杨涛一眼，问道：“我还没有问呢，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来这边拍个照。”杨涛说的很含蓄，不过周缘想了想，估计是他们做律师的跑到这里来采证了，具体拍个照片怎么就变成了证据，周缘也不明白，隔行如隔山。
“哦。”周缘应了一声，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这边。”杨涛招呼了一声。
周缘跟着他的步子，一块上了楼。
在商场正南的位置上，有一家门头特别气派的店家，店铺上面写了一大串英文，周缘本来英语就是个半吊子，这种商标更是看不懂了，要是李牧璇在说不定能给自己解释一二。
他们两个人走进了商店里，立刻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热情：“欢迎光临洛克希尔斯，请问二位有什么需要？”
门口的导购刚刚说完这一些话，站在门口给店员交代工作的经理就看到了杨涛和周缘。他先是一惊，然后连忙走过来说道：“杨律师，稀客稀客！您怎么有空过来？”
“陪我朋友来的。”
经理见杨涛看周缘的眼神明显不一般，故而对周缘这个陌生人也上了几分心思：“快请进，快请进！”
他把周缘和杨涛让进了自己的门面，十分热情的说道：“二位来这里想看点什么？”
“灯具，要看起来华丽大气的。”杨涛说的话还没有那么直白，不然按照他刚才和周缘闲聊时候的口吻，估计就要说要显得特别土豪的了。
经理的眼睛在周缘身上上下一扫，目光中有一丝疑惑。在他看来，周缘明显是和这样的产品优点不怎么搭。不过他毕竟见过的人也多，和刚刚那个门店的小导购不一样，他知道现在不少看着穿得挺一般的人，实际上挺有钱的。尤其周缘身边跟着的人是杨涛，而且杨涛看起来是以周缘的意思为准的，这就耐人寻味了。总之对待这个女人客气一点，对他们来说也没有什么损失，何乐而不为呢？
“您这个需求在我们这里简直再简单不过了，不过还是想问问，您心里尊没有什么大概的方向？比如倾向于水晶灯，还是倾向于羽毛灯，又或者有你自己的想法。”
“水晶灯吧，看起来明亮气派，放在显眼的地方也能给房子添色。”周缘四下打量了一下，问道：“有没有现成的，你这边能给推荐几个么？”
没看到周缘脸上打肿脸充胖子的勉强劲儿，经理的笑容多了几分真实：“有有有，我们这里的吊灯真的还不少，这个杨先生知道。”
周缘回过头来打量杨涛，一脸狐疑。
经理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有几回让海关给扣了，还是杨律师的小徒弟出面给弄出来的。”
徒弟？小海啊？
正想着，就听经理十分感慨的说道：“哎，怪不得人家都说名师出高徒呢。”
周缘想到了小海的那张包子脸，嘴角一颤。
平日里就看到那孩子不靠谱了，还真是没注意到他那么能干。
似乎知道周缘现在心里想的是什么，也知道周缘这会儿估计正在心里吐槽自己那个小徒弟，杨涛忍不住以拳抵唇，掩住了自己的笑意。
经理亲自引着他们两个人往店里走，周缘只觉得这个地方比刚才那一家店更宽敞明亮，更加灯火通明。
“我这里的灯什么讲究，就是够大够气派，要是合眼缘了就定下，有杨律师的这层关系，我肯定给你最实惠的折扣。”
刚刚周缘也听到了他说海关一类的词儿，就知道他们店里的这些灯其实也是从国外进口来的，但是这家店的经理没有跟她说什么品牌，没跟她说什么设计师说什么奖项，而是很糙的说了那么一句“够大够气派”，这话耿直的让人想笑之余，实际上也是真的把这两个字儿说到了顾客的心坎儿里去了。
她要的，实际上就是够大够气派，什么虚头巴脑的东西说出来都没用。
周缘在店里走了一圈，看中了一款水晶吊灯，那盏灯的中间有一小组等长的小灯，犹如鲜花的花蕊，越往外面的那一层地垂下来的水晶就越长，远处看起来层层叠叠的，相当漂亮。
这样的一盏灯足够大，放在别墅那样的地方也合适。而且这盏灯链接的零件，都是由一小颗一小颗的水晶珠子穿起来的，整体性相当不错。而且看在杨涛的面子上，店家表示可以打折，这无形中又让周缘对这家店产生了不少好感。
周缘想了想，又看了店里的另一盏灯，转过头对经理说道：“这样吧，您这边给我一个联系电话，这三款灯我看着都不错，但是还需要再研究确定一下。您这边能不能把这三盏灯的宣传资料给我来一份？”周缘说完了这话，又补充了一句：“这份东西是我自己要留着看的，不会给其他人。主要就是得让花钱的那一位自己挑选，买下这个东西，我这边也不能擅自做主。”
经理看了杨涛一眼，略微犹豫一下，就答应了：“行，你稍等，我现在去找找看。”
说完了这句话，经理自己去仓库里找东西去了。
杨涛不解的问她：“他为什么不想把东西给你？几张宣传单而已。”
周缘看着杨涛，心里觉得好笑，终于有这个大律师不知道的事情了，真是太难得了：“做设计的最怕什么你知道吗？”
“没灵感？”杨涛道。
“错，”周缘说：“最怕的就是自己的创意被别人剽窃了。”
杨涛微微一愣，顿时了然了。
周缘继续说道：“同行是冤家，更何况灯具这种东西虽然说灯泡来来去去的就是那么几种，最多就是形状大小和灯口不一样，那么灯具的价值，其实就体现在了外观设计上了。”
“外观设计是知识产权的一种，是受保护的。”
周缘听了这话，嘿嘿一笑：“大律师，有一种东西叫时间成本，你肯定比我懂。而且吧，我们这些平头小老百姓的想法再简单不过了，我们根本就不想打官司，人人都怕麻烦。真的惹了麻烦，谁保护我们？到最后，大家还是要靠自己去解决。刚刚经理听说我不是买东西的人，就先犹豫了一会儿，我还要宣传册什么的回去研究，还留了照片，这个人家起疑心是应该的。”
杨涛笑着点了点头：“你说的很有道理。”
“是吧？”周缘扬起嘴角，露出了一个看起来有些孩子气的笑，好像自己跟杨涛说了那么一堆话，把自己懂行的一面显摆出来就特别高兴似的。
杨涛看着那个笑容不由得看呆了一会儿，在周缘发现他浑身上下散发的睿智光芒都变成了傻气之前，杨涛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我觉得你说的挺有道理的。”
“那当然了。”周缘得意的笑了笑。
这个时候，经理拿了几张宣传单回来递给了周缘，没说什么限量款让她赶紧定下来的话。
周缘把东西放进了自己的包里，又经过经理的同意照了几张照片，这才道了一声“再见”。
经理似乎有些憋不住了，忍不住问道：“您和杨律师，是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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