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晓也看不懂了，因为想得纠结，扭头瞪了一眼黄山，没好气地怼了一句。
“季氏的业绩不会就是这么来的吧？”
“你怎么会这么想？”
黄山有些哭笑不得，他可什么都没做啊。
程晓一脸狐疑，到底是对时菁菁的做法有些微词，嘀嘀咕咕道。
“这啥呀，这不商业诈骗嘛……”
陶昕然眸色淡淡，盯着隔壁若有所思。
严格意义上，秘书在发现老板接收的是错误信息时，为免造成进一步不良影响，是有义务及时提醒老板从而减少损失的。
通常情况下，由己方产生的失误，必须酌情让利给对方。
只不过三个受试者手上的这份表格，只是一个针对于当前市场的预估值。
陶昕然对这方面的操作还不是很了解，不太清楚之后是否还能继续做另外的调整，但这场戏里的老板已经算是口头允诺了百分三的利润。
如果是季寒川，碰到这种情况会怎么做呢？
她脑海里不由跳出这个想法，但显而易见，有黄山把关的资料不可能会出现这种失误。
陶昕然默默看了一眼没有对任何一个受试者有表态的黄秘书，默默在心中叹了口气。
她这突如其来的自尊心，并不想简简单单问出一个答案。
看来这商学院，她是非上不可了。
复试的第一轮在合同签下的那瞬间就算结束，紧接着，是第二轮。
而第二道题目，关键词是酒会。
酒会，顾名思义是商业性质，代表公司出席的交际场合。
首先需要考虑的，就是着装的问题。
当然不至于需要当场换上，但受试者们需要先选出自己认为合适的服装，提交第一小题的答案。
“这个简单。”
这次依旧是谢天启第一个作答，他的选择项相比两名女生，似乎更简单一些。
无非就是正装，休闲装和常服之前的选择，他身上这套就是标准的应酬装。
但他显然是个老手了，又加了一个附加说明，会根据客户的喜好来选择颜色以及搭配的饰物，手表领带鞋子之类的，甚至考虑到了香水这一层。
“啊……我，我再看看。”
卢小优有些犹豫不决，她身上这套都是参考了好几个版本勉强搭配出来的。
单看还好，但在见过陶昕然和程晓后，便自惭形秽了，在着装这块上有些没自信。
她在几个风格的图片之间来回切换，似乎始终找不到一个自认为合适的选项。
而旁边的时菁菁，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就在自己拿到的平板上勾选了一套衣服。
是一件成熟优雅的裙子，肩膀有小心机的设计，但总的来看大方得体。
卢小优瞥见她选得这么快，急得额头上的细汗都出来了。
她觉得自己前面表现也不算好，现在又是考验到她的薄弱项，似乎留给她思考的时间不多了。
抿了抿唇，她索性相信自己的判断，不再去翻背那些所谓的“要点”。
最后，她也选了一套裙装，只不过和时菁菁选的完全是两种风格。
确切地说，一个是高定，一个是日化线的经典款。
硬要说有什么不一样，时菁菁这一套更张扬个性，而卢小优选择了很适合自己的风格。
着装选择都提交后，就是场景模拟了。
演员还是刚才的原班人马，这次是分别进入接受考验。
按照前一个小题的提交时间来排序，谢天启第一个进入。
一开始，就是正常的应酬。
没过几分钟，老板就假装上厕所出去了。
这个时候，客户忽然朝谢天启凑过来，对他挤眉弄眼地低声说道。
“大家都是朋友，你说是吧，是朋友当然要好好招待了。”
演员说着，十分暧昧地从桌子底下递出一张房卡，似笑非笑地看着谢天启。
这道目光说不出的猥琐，暗示意味十足，是给老板准备了“香艳的礼物”。
谢天启瞬间了然，笑了笑恭维了一句。
“您有心了。”
说着，从桌子底下接过了房卡，默认接受。
客户自然很开心，一下就称兄道弟的。
前后不到十五分钟，他的测验就结束了，接着是排在第二的时菁菁。
但她突然说需要去上个洗手间，也不介意被插队，所以卢小优换到了第二位。
同样的场景，同样的台词，甚至是同样的表情同样的动作。
卢小优一坐下就有些不自在，但竭力保持着镇定。
只不过在客户冷不丁凑过来时，她被吓了一跳。
“您，怎么了？”
她下意识往外挪了一点点位置，但也没有做出过激的行为，忍耐住了内心的抗拒，表面还维持着礼貌的微笑。
客户依样画葫芦在桌子底下递出一张房卡，说了之前一样的话。
卢小优一开始没有听懂，只是有些奇怪。
“老板应该不会在这里停留，感谢您的好意。”
听到这句话，客户阴阴笑了一下，开启第二个剧本了，说道。
“你觉得应该不会，不代表你老板真的不会，我肯定不会让他空欢喜一场的。”
他说着，突然拉过卢小优的手，有些暧昧地冲她使眼色。
“你这姑娘心肯定细啊，男人嘛，喜欢的是什么？已经等着了，要有点眼力见啊，把房卡给你老板就行。”
客户再次要将房卡塞她手里，卢小优这会儿猛然惊醒，意识到对方是什么意思，有些气恼。
她紧皱了一下眉头，可碍于对方是客户，没有当场发火。
“抱歉，请您收回去吧。”
她盯着面前的客户，态度十分坚定，直接拒绝了。
客户自然有些悻悻然，但也没再说什么。
卢小优的测试到此为止，出了会议室，她抱着自己的胳膊有些难受。
尽管知道是假的，似乎还是忍不住觉得恶心。
这一幕，也同样被观察室的几个人看到。
陶昕然多看了她一眼，清澈的眸底微微一动，目光有那么一瞬间变得有些悠远。
她刚毕业的时候，也许没这么弱，但有些事情，真的只有通过一天一天的磨练才能退去那层青涩的外衣。
这么想着，她默默收回视线，突然看到镜像中的自己。
陶昕然微微愣了一下，现在的她，看起来是什么样子呢？
足够成熟了吗？
但没有预留多少时间让她思考这个问题，因为最后一个受试者入场了。
时菁菁的气场和前面两个全然不同，她似乎光是坐在那，扮演客户的演员本能就收敛了一点。
不过戏还是要做足的，老板第三次离席，客户第三次暗示。
时菁菁初始反应和卢小优一样，似乎并不懂。
但她很淡定，在客户要进一步暗示前，突然给对方倒酒。
“抱歉需要让您等一会儿，我给您倒酒。”
“这……这个不急，我想说的是……”
客户怔了怔，想要把话题扯回到房卡上。
但时菁菁开始装傻了，作势要敬酒，一边有意无意避开对方的手，说道。
“我知道您一定有很多话想跟我们老板聊，不用急，很快就回来了。”
“不是，我是说这个。”
“嗯？不用，我会负责将我老板安全地送回去，劳您费心了。”
时菁菁终于正面扫一眼客户手上的房卡，但面不改色，继续装傻充愣。
她的声音很轻，语气也轻描淡写，音色在清冷与平和之间自由切换，让人很难摸清楚她真正的情绪。
一来二去，演员都有些找不到词可以说了，已经把预演里的各种话术都用了一遍。
可时菁菁滴水不漏，根本不给他机会，除非强硬地明说出来。
但她又同时选择了最温和的方式来打太极，时不时还给对方敬酒，说些让对方狠不下心的话。
交涉的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至超过剧本所设定的时间，老板回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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