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寒川看向同样在思考的陶昕然，沉声问道。
“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陶昕然顿了顿，从自己的思绪里出来，对着季寒川摇了摇头。
“没有，一切都照常进行着。”
季寒川看着她坚定的眸光，此时有些没脾气。
他是很想帮忙，但她家小兔子有自己的想法，他也不想随便插手万一帮倒忙。
“好吧，有……”
他刚想说有需要尽管跟他提，可话还没说完，就被陶昕然的一通进线电话打断了。
“程晓？”
陶昕然拿出手机一看，有些疑惑。
这家伙一到周末，除非迫不得已，不然只会满脑子想着怎么给黄山惊喜，轻易都不会给她打电话。
“程总，干嘛呀？”
陶昕然接了，这里都是自己人，也不需要回避。
结果，那边一上来就是一记音浪炸裂的求救。
“昕然！救命啊！你赶紧来一趟公司……”
“怎么了？程晓？”
陶昕然听着这情况不对，背景音很嘈杂，似乎是有人在吵架的动静。
“哎哟我的祖宗，你赶紧来吧，我快顶不住了！”
程晓说着说着好像是手机掉了，“啪嗒”一下顷刻断线。
陶昕然的表情微微变了，立刻起身。
但她又不想让季奶奶担心，迅速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只说有点事要加班，小等等就留在这里了。
“我送你去。”
季寒川不由分说跟着出来，他没有多问。
“我自己上去。”
到了凌云楼下，车还没停稳，陶昕然就解开安全带了。
她来的路上搜了一下关于凌云的词条，没发现有什么新的热闻，又查看了工作群，也没啥动静。
所以应该是突发事件，但到底是怎么回事能让程晓喊救命呢？
她不免有点担心，但又不想让季寒川出面，凌云的事情就该由她和程晓自己解决。
只是刚打开车门要下去，左手手背忽然被一股温暖覆住。
陶昕然愣了一下，回头看向对方。
季寒川深深看着他的眼睛，但只是握了一下就放开了，平和地说道。
“不用急。”
“……好。”
陶昕然点了点头，最后看了他一眼，便下车上楼。
原本以为需要到楼上去，但刚到业务部大门口，就听见里面一片混乱。
“要涨薪！我们要涨薪！”
“凭什么只有社会新闻部的有红利，大家都是打工人，创收都是我们来做，我们才更应该涨工资！”
“对，一碗水不端平就算了，那现在就分开喝，我不管，没有三倍薪资这班我就不上了！”
“三倍哪里够，我们平时累死累活才拿那么一点，谁要做谁做，我特么还不做了！”
娱乐部的人一大堆堵着要回去的程晓，张口就要涨三倍以上的工资，如果不答应她们就集体辞职。
程晓被气得够呛，跳脚着怼回去。
“你们要真是创收业绩好，别说三倍了，五倍我都心甘情愿给你们，但是你们看看你们上个季度和这个季度的成绩，还好意思跟我提！”
“怎么不好意思提，就是工资给低了我们没有热情工作，这还用说吗！”
“你！”
程晓气得脸上一阵红一阵青，在社会新闻部有多舒服，在这里就有多晦气。
她整顿娱乐部正在考虑适当裁员引新，这些人就不干了，平时尔虞我诈的此时居然还抱起团来了。
“别扯些有的没的，就说同不同意吧，不同意我们就辞职！”
一位大波浪女人甩了一下花大价钱做的头发，趾高气昂地发话。
然而她话音未落，背后便响起一个冰冷的声音。
“那就辞吧。”
几个还想继续吵的人瞬间鸦雀无声，诧异地回过头来。
陶昕然走了进来，冷冷扫了她们一眼，径直从她们中间穿过去，来到程晓面前。
程晓都愣了，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么？”
“要辞就辞，谁想辞，递一份辞职信就可以走了。”
陶昕然看了看程晓，眸底没有半分波澜，转身面无表情地给了这一句。
她微微拢着眉心，看出这帮人不是为了涨薪而闹，提出这种条件分明就是不想留在凌云了。
程晓似乎这会儿才回过神来，有了陶昕然撑场，她立马也硬气起来，指着这些人就是一顿喊。
“不是想辞职吗，好，我同意了！”
这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怨恨丛生，也真就如陶昕然所料想的那样，是奔着辞职去的。
其中不少人就是拿着工资混日子，就是不辞职也在裁员名单里，其实程晓仔细整理后，值得任用的就没几个。
走了也好换新的，还省了劝退的功夫。
只是，整个娱乐部全部辞职，在外部看来就完全不是同一回事了。
他们会认为，凌云要完了。
而这个消息也很快在业内不胫而走，到处都在说凌云要倒闭了。
而不止传了这个，小部分甚至在说就是陶昕然打肿脸充胖子投资学生项目，导致凌云资金紧张。
之前的热度还没过几天，凌云和陶昕然再次被顶上了热搜。
辞职风波后，果不其然，这些人入职了火点传媒。
这些人还特别高调地在社交平台上炫，鼓吹什么“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还煽动同行识时务者为俊杰，莫要被陈朽的泥泞困住，明里暗里在嘲讽自己的老东家。
而火点传媒也以惊人的速度迅速发展，新媒体起家，此时已经扩展到方方面面，吸收的投资越来越多，大有在A市要占山为王的势头。
“这都什么呀！大家的眼睛都瞎了吗！”
程晓要气死了，看到秘书送来的关于火点传媒的最新资讯，气得直接砸桌上。
刚出炉的文件温度还是热的，滑出了桌角散落一地。
程晓拧紧着秀眉，拳头攥得死紧，分分钟想找人打架的气势，简直是咬牙切齿。
陶昕然走进来，垂眸扫了一眼地上的狼藉，脸上没有太多的情绪。
她走近后，俯身拾起其中几张。
只是很粗略地瞥了一眼，便抖掉上面可能沾染的灰尘放回程晓桌上，不慌不忙地说道。
“不必这么大动肝火，重新招人就好了。”
陶昕然的工作强度在经历了前一周期的洗礼，这会儿并不忙。
她也有关注这家公司的动向，但有些事情急也没用。
但程晓没她这么淡定，抬头巴巴地望着自己的亲闺蜜，又气愤又委屈，小嘴一撅就控诉道。
“那也要一段时间才能搞定，你都不知道我现在到外面去是什么情况！”
“那些个平日里跟我们称兄道弟的人，现在一看到凌云就跟躲瘟神似的，私下里议论的时候还被我听见了，说什么现在的凌云不比从前，被一群女人败坏了啥的，真是气死我了！啊！气死了！”
程晓似乎越说越恼怒，不舍得再扔桌上的东西，气得原地直跺脚。
陶昕然眸色淡淡，听着并不是很意外。
传媒的集会就是是非之地，即便没有明确的界线，也会自动站队。
以前是站投资势力，现在更像“物以类聚”。
她走过来，拍了拍程晓的肩膀而后微微施加点力道按住，歪下脑袋直视着她说道。
“那现在除了好好引进人才，重新对娱乐部做出部署和调整，我们还有其他可以做的吗？”
“……话是这么说。”
程晓撇了撇嘴，有些不情愿，但认知很清醒。
陶昕然不由笑了下，跟哄孩子似的轻轻捏了捏好友拉得又臭又长的脸，循循善诱道。
“所以啊，正好，也可以趁这个机会研究一下新形势。”
她倒不是纯粹的安慰，清澈的眸底微微一动，思量在深处凝结成股，又补了一句。
“或许这就是我们改革的机会，之前的娱乐部循规蹈矩，那是前人留下的东西，现在到我们手里，当然要搞点不一样的出来你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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