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动作看得萧宇都嫉妒了，把自己的脑门递过去调侃道。
“龙哥，兄弟可是正儿八经流血了。”
“就你这怂样还能让人伤了你，幸亏你嫂子没事。”
龙泽与冷冷给了他一眼，就不管他了。
“嘘！你别说话！”
季小慧正在沟通苏宛的情况，狠狠瞪了龙泽与一眼。
其他几个兄弟眼睁睁看着他们龙少赔罪着噤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简直对季小慧肃然起敬。
没过一会儿，心理医生就来了，带走了失神的苏宛。
季小慧不放心，和龙泽与一起跟上。
其他人负责善后，包厢里一地狼藉，但这混乱的一夜，似乎还没结束。
苏宛让心理医生直接带回了医院，她现在需要做心理疏导。
季小慧和龙泽与也去了，不过毕竟这是很私人的事情，也最好不要干扰，两人就在外面等。
走廊安静极了，身后的门一关上，就听不到任何声音。
季小慧捏着自己的下巴低头思村片刻，突然声音有些低沉地说道。
“这件事我觉得没有这么简单。”
她蹙着秀气的眉头，一张小脸异常严肃。
脸上的血迹虽然基本擦掉了，衣服上还飞溅了不少，白底的毛衣仿佛染上了红色的写意花形，竟是看着有一丝冷艳。
龙泽与侧眸盯着她，漆黑的瞳孔深处泛过一抹微光，低声给了一句。
“已经派人去查了。”
“这群人太不是东西了，这么欺负一个小姑娘，真不是男人！”
季小慧忍不住咒骂了一句，此时还颇有怨气，这么说的时候咬牙切齿。
龙泽与的表情则是略略变得有点高深莫测，那只身把这些人揍了的这个小丫头，看来是真女人了。
不过没等他说话，季小慧就转身面向治疗室的大门，眉间的皱褶深深锁了一下。
她看着这扇门，有些担忧里面的苏宛。
她本来就好不容易稳定了情绪，正是极易被刺激到的脆弱状态。
人的精神力有时候可以强如她嫂子，但要崩塌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龙泽与不由皱了下眉，正想靠近，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突兀的手机铃声在静谧的空间里尤为刺耳，季小慧立刻转头看他，但这次没有瞪眼，而是一种很复杂的眼神。
也许是有消息了。
龙泽与和她对视一眼，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反手指向外面便转身走过去。
“说吧。”
他没有离得太远，进了紧急通道便接了。
“老大，这几个人渣果然有前科，不止一个受害者，可以确定的是苏宛第一次被迫害是去年年会的时候。”
“年会……那个姓徐的，还是还有其他参与者？”
龙泽与冷感的眼底寒气森森，鄙夷之色凛然闪过。
对面的背景音有些杂，似乎正在清理着什么东西，顿了顿肃然回道。
“实质实施伤害的只有姓徐的。”
“知道了，继续查。”
“是！”
收起手机，龙泽与面若冰霜。
苏宛自己沉默扛着的，居然是如此恶劣的事情，难怪对他也难以启齿。
季小慧骂得很对，这群人就是人渣，沉海都脏了鱼的嘴。
他一瞬收紧了下颚线，凌厉的线条尖锐得像一把刀子。
但转身，就松开了，因为他并不打算现在就和季小慧说。
可龙泽与刚进入走廊，余光就瞥见一个娇小的身影静立在门边，和刚刚的他只有一墙之隔。
季小慧微微低着脸，神色有些凝重。
“我听到了。”
她语调没有丝毫起伏地率先开口，似乎咬了咬牙，才加重语气说道。
“给那些人几个酒瓶子都是轻的！”
她说着攥起了拳头，对这种恶行深恶痛绝。
苏宛该是有多绝望才又鼓起勇气面对曾经伤害过她的恶魔，结果换来的是另一次折磨。
龙泽与看着她，眸底微微一沉，却是直接丢出一句。
“就你能打，回头打架我叫上你。”
“……”
季小慧听得一顿，无语地扭头看向他，瞪了他一眼。
“重点在打架吗？”
“重点在于，你就准备这么一副鬼样子等苏宛出来？”
龙泽与并没有和季小慧在聊这件事，故意转移了话题。
从上到下扫视了她一遍，一脸意味深长。
“我怎么……”
季小慧纳闷地低头，又是顿了顿，才发现自己浑身的血，部分血迹干涸后都结块了，好好一件柔软的羊绒衫给搞得硬邦邦。
她也是有点猛，愣是一路过来外套也没穿上，主要还是揍人真的是剧烈运动，整得热血沸腾的也不怕冷。
“……楼下有衣服，我去换一件再来。”
季小慧莫名有些尴尬，仿佛她是砍了十条街回来的，但这会儿并没有晕血的迹象。
说完她马上越过龙泽与要往下走，但走出去两步，就听到后面的脚步跟上来了。
“……”
她默默回头，看了一眼理所当然跟着的龙泽与，更加无语。
“你干嘛？”
“不是要换衣服，给你当保镖。”
“你跟着才危险吧？”
季小慧简直想翻个大白眼，几乎脱口而出。
龙泽与居高临下盯着她，似笑非笑。
“怎么危险了？”
“你，你……你给我在这里好好待着！”
季小慧的脸一下蹿红，有些恼羞成怒地狠瞪他一眼，转身气呼呼地往下走。
走下几级阶梯，猛地回头看，见着龙泽与插兜站在楼梯口，又瞪了他一眼，凶狠地警告他别下来。
龙泽与眸色幽幽，垂眸看着这只又炸了的松鼠从楼梯的间隙中走出去。
他不太厚道地低低笑了一声，倒是没有继续往下走，而是趁着这个空档再打出一通电话，得做点安排。
回到自己科室的季小慧，此时跟做贼一样，进门前先探头看了看，幸好今晚值班的人巡房去了，里面没有人。
她赶紧进门从自己柜子里拿出那套平时放着备用的衣服，一个闪身进了带有蓬蓬头的卫生间。
只是简单地冲洗掉身上的脏东西，等她打包好自己带血的衣服去丢掉，再回到楼上，也不过十五分钟。
这会儿她才觉得有点冷，结果刚上楼，这次轮到龙泽与等在门边，过来就给她披上一件外套。
季小慧定睛一看，是被她遗忘的羊毛大衣。
她微微抿唇，还挺受用对方这个举动，觉得龙泽与有时挺细心的。
可还没感动完，耳边便听得一句。
“你们医院条件这么差，洗澡没有香波？”
“……你洗澡用香波？”
从这个人口中听到这个名词，季小慧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龙泽与面无表情，平静地说道。
“用浴盐，你可以去我家试试。”
“喂，你今天怎么回事……”
季小慧狐疑地看了看身边这个男人，总感觉对方一言不合就想开车。
却在这个时候，诊疗室的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
季小慧当下马上抛弃龙泽与，快步走过去。
苏宛出来了。
她的脸色依旧苍白，眼角还红得厉害，但比刚来的时候稳定了一些。
她低着头，情绪很低。
季小慧有些忧心地看着她，但什么都没有多问，只是轻声对她说了一句。
“你要回家去睡觉吗，你现在需要休息。”
苏宛摇了摇头，视线钉在地上，明明整个人都很安静，却似乎能听到她支离破碎的声音。
季小慧有所不忍，如果带对方去酒店，也许会勾起她不好的回忆，不想回家大概就是不想动吧。
她想了想，索性直接说道。
“我楼下能睡，要么我陪你去躺一会儿吧，就是睡不着也躺一躺，休息很重要。”
听到这番温柔的话语，苏宛缓缓抬起头来。
她看了看季小慧，失神的眼中微微一闪，似乎才有了点光。
“……谢谢你。”
“谢啥，走吧，我们下去，你要吃点东西吗，我那还有点小零食……不过……垃圾食品比较多。都是辣条薯片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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