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为什么我不努力！好羡慕台上那两位！”
“柠檬树上柠檬果，柠檬树下你和我！”
学生们又开始鬼叫鬼嚎起来，其中还掺杂着奇怪的飞哨。
陶昕然原本觉得也就是走一个流程，冷静地跟在季寒川后面上台，再镇定地颁了奖。
但主持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突然起了兴致，合影环节居然叫她和季寒川握手。
“这……不太合适吧，搞得像某种落成仪式，主角应该是学生……”
陶昕然下意识拒绝，只是她话还没说完，两名获奖学生就目光熠熠地望着她，那是企盼的眼神。
“学姐，我们可以的，能这么拍我们倍感荣幸！”
“啊？”
陶昕然维持了一路的笑容顿时有些发僵，只能将希望寄予季寒川身上。
这位大佬却是面色不改地微颔首，直接将手伸了过来。
“就这样吧，失礼了。”
“……”
陶昕然默默瞅他一眼，只觉得脸上的肌肉有些酸。
她也不好再说什么，越介意反而越奇怪，就配合着拍了。
等回到台下，她才突然发现，像季寒川这么坦然，亲切也好，疏离也罢，还真的被他玩明白了，不管怎样都可以得到解释。
那她以前那么战战兢兢慌里慌张，每次都硬着头皮演戏在他眼里估计挺搞笑的吧？
她是越想越郁闷，总有种被耍了的错觉。
就在她也想坦坦荡荡时，周边忽然起了一阵骚动。
陶昕然瞬时回神，立刻循向看去，只见一个人以极快的速度从后面冲到前面，并一路冲上了台。
“同学，同……”
主持人有些慌了，但没等她说完，这人就抢走了她的麦克风，几乎用尽全力喊了一声。
“各位传媒学院的同学，老师，校友们，请听我一言！”
男生大喘着粗气，有些沉重地看了一眼追上来的安保人员，但目光十分坚定。
场面一时有些混乱，保安正为没拦住人而懊恼，想上去抓人，不过被王教授拦住了。
他示意稍安勿躁，先听听看孩子想说什么。
“我是生命科学学院的蒋文森，打扰你们的毕业典礼我很抱歉，但我只能来这里祈求诸位的帮忙，求求各位了！”
“……什么啊？”
“这什么情况？”
学生们一头雾水，不过大部分还是比较心善，先问他。
“要帮什么忙，你说清楚才能帮你啊 ！”
蒋文森听着说帮忙的声音逐渐变多，厚重镜框背后的眼睛便湿润了。
但他很快调整好自己的心情，握着麦克风的手微微发抖，深呼吸后，一口气说道。
“诸位毕业后会进入各大媒体，可能有些同学已经开始了实习，我求求各位关注一下这次的失踪案，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大的案件会被一而再再而三地打压消息，我只知道，我的同胞妹妹也失踪了，毫无头绪，求救无门！”
他说到这里，还是有些控制不住，声音里有哭腔，再吸了一口气，情绪激动地继续说道。
“我们没日没夜地找了很多媒体，也在网上发了很多帖子，可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复，帖子也被删除，账号被禁言……”
“同学们，你们往后会是这个社会的眼睛，这个社会的嘴巴，替弱势群体发声，替社会公众发现和质疑那些不公……媒体的司职本应如此，可现在外面的那些媒体已经沆瀣一气，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求求大家帮帮我们！”
他说着深鞠一躬，眼泪便顺着鼻尖不断往下掉
“同学，同学，不要这么激动，有什么话我们到下面去说好吗？”
主持人从懵逼中回神，她还是很专业的，得先稳住局面。
可就在她试图拿回麦克风的时候，蒋文森有点草木皆兵了，忽然大吼一声要她退后。
“我不怕被学校惩罚，怎么处理我都好，我只希望有人能在这件事上支持一下我们，我们的声音不该被淹没和遗忘……”
“蒋文森同学，对吧？我是传媒学院的王教授，你愿意和我详细谈谈吗？”
这个时候，王教授小心翼翼地走上台，试图靠近他。
蒋文森委屈地看着他，表情有所松动。
可这么关键的时刻，不知道是哪个领导就听了个大概，说有人硬闯了有贵宾在的礼堂，便命令外面的保安们冲进来逮人。
蒋文森好不容易和缓的情绪瞬时被刺激到，根本不服保安们的制服，剧烈挣扎起来。
“我要救人，你们为什么要阻止我！”
这一闹，波及到了旁边的王教授。
他不知道被谁撞了一下，危险地朝舞台边缘跌去。
“王教授！”
陶昕然反应快，但身体跟不上。
只是她这一嗓子出去，身边一道黑影便闪了一下。
季寒川单手撑过桌面跳出去，千钧一发之际托住了王教授的身体。
等稳住恩师，他二话不说冲入矛盾中心，隔开了保安们的手。
蒋文森原本还很抵触，季寒川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什么，他突然就安静了。
“……教授，您没事吧？”
陶昕然赶紧跑过来，先扶住老师。
王教授显然被吓了一跳，有些说不出话，只是摆手示意没事。
陶昕然微微皱了眉头，抬眸看向舞台上方。
蒋文森喘着气，正在一下一下擦掉自己脸上的泪水，似乎真的平复下来了。
站在他旁边的季寒川，背对着这边。
明明没有看到他的表情，却似乎能感觉到他内心的沉重。
而礼堂里，此时鸦雀无声，一片死寂。
礼堂里一瞬寂静后，开始躁动。
“这，这……”
“好惊险啊，还好季总速度快，长得帅的人连身手都一流！”
“这人也太胡来了，就这么冲上来，外面的媒体不敢报我们能做什么啊？”
“其实也有同学关注这件事，下场不还是一样，这需要主流媒体的支持，不然即便发出了也会被撤掉吧？”
学生们议论纷纷，但没办法当前就对这个求助一呼百应。
蒋文森低着头站在那里，紧咬着后槽牙，表情没入阴影里，似乎还在挣扎。
保安们愣神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总不能这么放着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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