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昕然笑眯眯的，这才开始吃饭。
以前她们宿舍的夜话总是会讨论爱情，大家过的都是平淡的生活，就向往轰轰烈烈的爱情。
什么山盟海誓，什么生死相依，生生世世纠缠不休之类的。
但现实的生活哪里有那么多的精力，确切地说，是耗费了那么多精力换来的，真的比细水流长的幸福更动人吗？
陶昕然偷偷瞄了一眼表情平和的季寒川，心中已经有答案了。
她现在比任何时候都要幸福，她的幸福不局限于跌宕起伏的那些冲突和过往，而更多的在面前的一汤一饭里。
平淡如水是真，但假如两个人一辈子都能在一起，每一顿都满足于这种一汤一饭，其实是一种高级的浪漫。
浪漫到，会忽略春去秋来，会忽略人生中的迎来送往，需要锁住的只有彼此的时间。
想到这里，陶昕然的笑容越发温柔。
如果是这样，她愿意在这里耐心地等。
无论对方在外面做什么，她只需要等着这个男人回来，再给他做一顿香喷喷的饭。
就这么对坐着，甚至不需要言语。
两人吃完早餐，就各自上班去了。
陶昕然在办公室里处理完当前选题的事务，想了想，再次看了一遍小陈提交的关于失踪案的资料。
虽然昨天决定先放一放，但这些小可爱们一点不含糊，该做的调查完全没落下。
不过，可以被收集的信息真的太少了。
这个案子在今天的网络上，完全销声匿迹，官方也不吭声，细节捂得死死的。
陶昕然思考了良久，默默把自己带来的个人笔记本掏出来。
她打开桌面上一个记事本，里面有之前季寒川给她的外网网站以及密码。
这里会不会有呢？
她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久违地登陆网页。
这里本就有比较敏感的东西，外面找得到的这里都有，外面找不到的这里还是有。
“失踪，A市周边，年轻人……”
陶昕然连续输入了好几个关键词，但没一个搜索结果对得上。
她想了想，换了个方向，扩大范围去找，是有一些失踪案，但似乎都和A市这起没什么关联。
搞了老半天，却一无所获。
陶昕然有些纳闷了，这事儿这么神秘？
她默默关掉网页，还真别说，本来她也就是持一个观望的态度，现在有点被激起好胜心了。
到底什么情况才会做到这种地步？
而另一边，登陆信息同步在黄山的平板上跳出提示。
他立刻查了一下登陆的IP地址，确认是他们家总裁夫人，看过搜索记录后，马上敲开总裁办公室的大门。
“老板，陶小姐登陆了A网。”
黄山神情严肃地汇报着，语速都比平时略微快了一些。
“从搜索记录上推测，正在跟进最近发生的失踪案，有零星的资料拦截了，不过陶小姐似乎还不会使用权限打开小黑屋，没有浏览记录。”
一股脑将情况说清楚，黄山额头上开始发出细汗，能让A网拦截的资料，说明事件是绝对保密的等级。
但他们家陶小姐又是一个不会轻言放弃的人，这有点难搞。
季寒川正在签最后一份文件，笔尖在笔画的最后微微一顿，便盖上文件夹，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声。
“嗯。”
“……老板，需要远程干预吗？”
黄山有点头皮发麻，赶紧小心翼翼地询问一句，他家老板话越少，事情就越大条。
“不用。”
季寒川则是语气平平，眉头都不皱一下。
这下黄山更紧张了，他虽然知道他家老板也许有另外的安排，但还是提醒了一句。
“这件事对陶小姐来说可能会有点危险，要就这么放任不管吗？”
听到这句话，季寒川微微掀了一下眼皮，眸色微冷。
黄山立刻低下头，意识到自己多言了，可总觉得最近他家老板变得有点奇怪。
“……”
季寒川的目光在黄山身上短暂地停留了一秒，眸底闪过一分思虑，便淡淡收回。
他“啪嗒”一声，合上限量版钢笔的黑金笔帽，站了起来。
“她查不到任何东西。”
平静的话语里是不容置喙的肯定，季寒川眸色沉沉地盯着虚空。
落地窗照射进的阳光越过他在地毯上投射下挺拔的身影，但此时范围里只有一个影子，旁边的黄山没有被照出来。
“目前是这样……”
紧蹙着眉心，黄山隐约感觉到一丝异样，和上次他看着他家老板的背影时一样。
他下意识张了张嘴，出于私心想再说点什么。
却在这时，季寒川从办公桌后面缓步走出来，直接丢给他一句。
“我出去一趟。”
一模一样的台词，黄山心下咯噔一声。
他从来不是一个会多话的秘书，应该这么说，他在这个职位上完美到没有一个字是多余的。
但现在，却有些不安。
他深深看着季寒川，虽然清楚总有一天，他需要回到那个只能仰望对方的位置，但至少当前，他还想再尽全力追赶一次。
黄山会这么认为，并不是觉得季寒川会舍弃他，相反，他从不认为这辈子还会和这个拉了他一把的恩人分开。
只是他同时也明白，他家老板的高度不止于此。
而有些事情，季寒川习惯了自己去承担，明明应该是由他这个左膀右臂来保全他……
但往往很多时候，是反过来的。
“老板，我随行去找‘F先生’！”
黄山脱口而出，快速跨出两步想跟上。
季寒川却突然停下了，他头都没回，直接沉声说道。
“你留下，这件事少参与。”
“我想跟着您，我可以帮忙，这件事也只有我……”
黄山有些急了，如果连他都不使唤，那他家老板就真的是打算自己独自处理这件棘手的事。
“……”
季寒川还是没回头，他几不可闻地沉了一口气，陡然问道。
“你认为我为什么不让你去？”
“这……”
黄山听得一愣，这个问题，以前他也被季寒川问过。
“……原地待命，以应对任何突发状况。”
听得出黄山的失落，季寒川深沉的眸底却没有一丝偏移。
他们早就不是过去的那种上下级关系，现在也不认为是上下级关系，但这个耿直的男人，他只能用纪律来约束他。
季寒川眸色微沉，便冷淡地抛下一句。
“知道就好，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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