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昕然眨了眨眼睛，把自己的手机界面亮出来，上面是一则新的报道，已经迅速抢占了各种热点，把对她的讨论压了下去。
“我看看！”
程晓抢在弟弟之前先拿过手机，对着他嗤之以鼻后，才开始翻看，光是看到标题，就直喊乖乖。
“哎玛呀，这个曲什么的，还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第二次了吧？”
她说着就不客气地嘲讽起来，再看内容，啧啧摇头。
这个报道出自凌云，但不止凌云一家出了这个新闻，其他媒体也卯着劲儿贡献了一大波热潮。
几乎同一时间，各大头条头版都发布了关于曲玥颖的曝光，全都爆了。
新的报道比之前凌云报送的狠得多，直接爆出曲玥颖的真名，还重新讲了一版详细的上位史。
增加了最黑暗的那部分，都是普通人触碰不到，之前小陈他们也挖不出的内幕。
说事实，就要摆证据。
洋洋洒洒的大篇文章里放出了各种铁证，造假，权色交易，以及阴阳合同等等，一个比一个惊心动魄。
简而言之，曲玥颖彻底完了。
她还想在上流阶层露面？
金主爸爸们不会想要一个毫无价值的商品，也许她在暗房里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还有些用处。
陶昕然看着自己的热点慢慢退去并逐渐消失，猜到了什么。
她说不上是松了口气，但也没有痛快的感觉。
曲玥颖从来都只是一个工具，她看不清自己的位置，以为可以反客为主，但事实上她往上爬的过程，就已经燃烧掉了自己作为人的那部分。
只要高处的风轻轻一吹，便化为灰烬。
人啊，还是必须有自己的根基。
在程晓家待到凌晨，陶昕然发现门口的记者都撤了。
其实新闻就是最喜新厌旧的，即便有什么天大的瓜，只要有下一个瓜出来，前一个瓜就没那么好吃了。
“别看了，晚上就住下来呗，你家大帅哥忙着给你擦屁股呢。”
程晓陪着到这个点，一边打哈欠一边说道，程严青太吵了，早被她一脚踹走。
陶昕然没好气地瞪她一眼，但心情尚可。
“什么擦屁股，他说会来就会来。”
“行行行，我也是有狗粮的人，别乱撒啊。”
程晓说着又打了个哈欠，她最近为了做个美美的新娘子，可都是早早睡觉呢。
她这边话音刚落，就听到门口传来引擎的咆哮声。
陶昕然一下就认出来是他家大佬的迈巴赫，高兴地开门出去了。
程晓都懒得出去送，只在主建筑门口挥了挥手，却是满脸的纳闷。
“……之前谁说我们陶学霸不懂车的，这听声辨人给练的，真是绝了。”
陶昕然上车后，还是谨慎地前后左右看了看，生怕有漏网之鱼。
季寒川见她这副模样，忍不住笑了。
“这么怕被拍到？”
“我就是想着还没公布呢，有点风吹草动就这样了，回头咱俩真的公开，我还怎么出门啊？”
陶昕然一晚上想着的都是这件事，她是季夫人，不比她抱富二代大腿来得劲爆啊。
“到时候不会让你自己坐出租车。”
季寒川微微挑眉，高深莫测地给了一句。
陶昕然默默看了他一眼，无语地说道。
“是这个问题吗，我看我连家门都出不去……”
“哦？”
季寒川故作不知，眼底却是渗透出丝丝笑意。
陶昕然有些哭笑不得，她从以前到现在担心的还是同一件事情，就是会不会影响到她的工作。
“哦什么哦，你周末那会儿不是派人解决了跟着我的人，不会媒体已经知道了吧？”
她越想越心惊，怎么看都觉得她和龙泽与的续集后才是真正的大招，万一有铤而走险想一炮而红的勇士呢。
季寒川余光看着她一变再变的小表情，只觉得有点可爱得过分了。
也不逗她了，他轻轻握了一下她紧张得攥在一起的小拳头，平静地说道。
“会提前通知媒体不允许曝光，公布了也会封锁私人信息。”
听到这句承诺式的话语，陶昕然才放心了些，那总比随时随地能找到她的强。
季寒川听着她长舒一口气，深邃的眸底微微一动。
有句话他想说很久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机。
现在，似乎就是那个转瞬即逝的机会。
他微微沉眸，竟是有那么一丝陌生的紧张。
但他不动声色，眸光微转，视线在她身上快速扫过后，极为自然地开了这个口。
“所以，咱俩结婚？”
陶昕然正想拿水喝，手瞬时顿住。
虽然这句话在他俩的流程里听起来有那么一点怪，但突然这么提出来，还是扰动了她的心跳。
“……怎么突然说这个？”
她莫名有些不好意思，别开了脸，这算是求婚吗？
“不能说？”
季寒川倒也不心急，他只是觉得一切都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
陶昕然的脸唰一下红了起来，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害羞什么，明明啥都做了。
“也……不是不能说……”
她有些窘迫，但仔细想了想，抛开公布不公布的不说，如果他俩是正常恋爱，好像现阶段提结婚也没啥问题。
很短的时间内说服了自己，陶昕然自己都有点想笑，她这是多想嫁啊？
不过，她没有直接点头。
既然要结婚，就该在一个她状态最全的时候，毕竟人生里只有这么一次。
“等这期选题结束……等奶奶生日宴会结束后再考虑吧。”
她抿了抿唇，好歹是憋出了这一句。
但听在季寒川耳朵里，似乎是另外一个意思，就是说，他只得到了一个可以考虑的机会。
他转头看向她，定定看着，目不转睛。
眼见着他的小兔子脸越来越红，他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快要沸腾起来，但同时，他也看到了她的迟疑。
两秒后，他收回视线，认栽了。
“行吧。”
好歹，他也得到了这个机会。
一年的时间都等过来了，不在乎多等这半个月。
他平稳地开着车，这缤纷夜色的尽头就是他们俩共同的家。
只要一切都在前进，只要这个小女人在他身边，就能安抚他这颗躁动的心脏。
季寒川这么想着，微微扬起嘴角。
……他还真的是被改造得很彻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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