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昕然瞥了一眼她紧抓在一起的双手，算是第一次比较明显地捕捉到她情绪的变化。
回想起之前开会那次两人的谈话，她几不可见皱了下眉头。
季大佬认不认识这个女人暂且不说，但这个女人对他绝对有什么想法。
季寒川却是目不斜视地走到陶昕然面前，没看到萧菲似的，直接对他家小兔子说道。
“有点工作要交给你，跟我上去一趟。”
等说完，他似乎才发现萧菲的存在，但问的还是陶昕然。
“她是谁？”
“凌云过来送资料的。”
陶昕然耸了下肩膀，如实说道。
季寒川依旧一眼都没看萧菲，颔首丢下一句。
“送完让人回去。”
他说完，不想被人破坏二人世界似的，转身先往外走，打算去专用电梯那边等陶昕然。
萧菲看着他的背影，却是默默攥紧了手。
她的目光是那般恳切而向往，也因为被忽略而感到委屈，眼中波光粼粼，竟是快哭了。
她咬紧牙关，实在是不明白。
眸中戾色骤增，她又恨恨地盯住陶昕然，心中燃烧起一股邪火。
她翻过陶昕然的履历，并不认为自己比她差，尤其在履历的丰富程度上，要略胜一筹。
可为什么，季寒川却不记得她，甚至不肯多看她一眼？
眼见着陶昕然比她离季寒川更近，两人也要就此将她甩在原地，萧菲突然不甘心。
她咬了咬下唇，复杂的眸色剧烈变换中，冷不丁喊住陶昕然。
“陶副编留步
！”
她这一喊，陶昕然和季寒川同时停下。
“什么事？”
陶昕然奇怪地看她一眼，不认为还有什么事可说。
萧菲刹那恢复了温良的模样，微微一笑，余光落在季寒川身上，张口就来。
“是这样的，我上来前和吴组长通过话，他叫我代为转达让您回个电话，好像挺急的，还有一份电子资料需要您过目，已经发到您邮箱了。”
她故意用了敬语，说得煞有介事。
陶昕然眼底闪过一丝疑虑，早不说晚不说，偏偏现在？
不过她不动声色，淡淡看了一眼萧菲，便转头对季寒川说道。
“我去看看。”
季寒川点头默许，毕竟这是工作上的事情。
陶昕然便折返回来，经过萧菲身边时，余光扫了她一眼。
此时的萧菲注意力根本没在她身上，已经大胆地重新投到季寒川身上。
她几乎当下就确认，这个女人想搞事情。
说实话，陶昕然也有点好奇萧菲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然一眼就看穿这个女人的谎言，但她面不改色，直接假装上当。
回到办公室，她还故意把门给关上了。
只不过没有完全闭合，特意留了一道小缝。
这样，外面说什么，里面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陶昕然一进办公室，季寒川就准备自己先上去，他可没什么兴趣在这里和另外一个女人干杵着。
只是他刚转身，萧菲就立刻凑了上来，喊住他。
“季大哥，你不认识我了吗？”
季寒川斜眸扫了她
一眼，礼貌性质地没有直接走，但看向她的目光波澜不惊，甚至一点疑惑都没有。
他的立场很干脆，眼前这个女人是谁他并不关心。
似乎是他的这种冷淡激发了萧菲的自尊心，她很不甘心，赶紧又补了一句。
“我是萧芳啊！”
她这么说的时候，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又踏进了一步。
仰起的脸迫切而期盼，一瞬不瞬地盯着季寒川，那些藏起来的心情一涌而出，眸光中闪动着爱意。
季寒川却是皱了皱眉头，他对这个名字没什么印象，同时也退开一步。
前半生的职业习惯让他不喜欢别人离他太近，特别是女人。
看到季寒川刻意拉开距离，萧菲受伤地瑟缩了一下瞳孔。
她抿了抿嘴唇，看出这个男人似乎还没想起她是谁，心中有点难过，但她不肯放弃。
“四年前，我实习的时候被拐到边境，是你救了我。”
她自己说出两人初识的情况，生怕季寒川还是不记得，急切地补充道。
“当时我是去支教，营救行动中东西都丢了，我说有一支很珍贵的钢笔，你后来帮我找到了，还记得吗？”
萧菲如此说着，似乎自己先陷入到那段惊心动魄又让她魂牵梦萦的过去。
她的眼神变得有些扑朔迷离，但不管是当时还是现在，看向季寒川的目光始终没变。
他是她的英雄，这一生都不会忘记。
季寒川听完她这个相对比较精确的描述，似乎才想起来了。
四
年前他确实参与过一次边境营救行动，只不过那是一次集体行动，是战友们一起协同作战攻破的。
在抓获罪犯后，分散开来解救不同拘禁点的人质，仅此而已，并不单纯是他个人的英雄主义。
这种行动在他的从军生涯里，相当平常，甚至有些不值一提。
他救过的人根本数不过来，自然也不会一一去记。
“哦。”
季寒川淡淡应了一声，他其实对面前这个女人一点印象都没有，只是随口提一句。
“你改名了。”
萧菲以为季寒川记起她了，眼底是掩藏不住的激动，但又有些羞赧，不太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回道。
“对，因为萧芳这个名字太土了。”
配不上你。
这句话的潜台词藏得很深，但听着季寒川“关心”了她一句，萧菲就有点轻飘飘的，直觉自己有戏。
她特意斜瞥了一眼没有任何动静的办公室，突然绕到季寒川的正面，正对着他。
“你看我现在长大了，也长开了，有变漂亮吗？”
这么说着，萧菲轻轻捻起一些裙摆，优雅而柔美地转了个圈，把自己当商品似的呈现给面前这个男人。
但季寒川无动于衷，唯一有变化的，是眼底闪过的一丝不悦。
在他面前想耍花招的女人他见得多了，并不会因为这个人是他救过的，而有什么不同。
“除了我妻子的容貌，我对任何人都无感，回答不了你的问题。”
他沉声回道，语气冰冷而笃定，没有
一丝破绽。
萧菲听得一怔，她有些难以置信地望向季寒川，紧蹙着秀美就这么望着，一动不动。
她对自己的外貌似乎很有自信，做出一副大受冲击的受伤模样，想博得这个男人的同情。
可很快，她就发现自己在做无用功。
季寒川只冷漠地给了她一眼，便收回了视线，他这是单方面结束对话的姿态。
萧菲脑中警铃大作，她意识到如果在这里让季寒川走了，她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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