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季寒川前后开了二十多个小时的车。
到达别墅门口时,天都快亮了。
陶昕然不停地打哈欠,这次是闭上眼睛就能睡着的程度。
“你回去睡觉吧。”
她累,季寒川肯定更累。
虽然是新年伊始,但遭不住太困了。
陶昕然说着就去输入密码开门,刚想关门,却发现季寒川跟过来了。
她睁着惺忪的睡眼,狐疑地看着他。
“我不想跟你分开。”
季寒川垂眸看着她,眸色深沉。
陶昕然眨了眨茫然的眼睛,想着反正这边房间也够,也没多说什么。
她进门就上楼去洗澡了,想洗掉一身的风尘仆仆,然后再睡个美美的长觉。
只是她进了浴室,完全没注意到自己房门大开着。
不一会儿,一阵很轻的脚步声传来,一道挺拔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热水澡真舒服……”
从浴室里出来出来,陶昕然只觉得魂魄都有一半飘在外面了,全身心放松后更加迷迷瞪瞪。
可她刚走到浴室和门口的夹角,余光便不期然看到外面站着个人。
心下咯噔一声,她立刻扭头看去。
“……”
半张着嘴,一声尖叫在认出对方时硬生生吞了回去。
季寒川还站在门口,他的鞋尖触在门框的边缘,却始终没有突破那条界限。
被封印了似的,安静地等在那里。
看着陶昕然因为刚洗完澡而微微发红的白皙小脸,他眸底微微一沉。
只觉得嗓子很干,也很痒。
短短的距离,不到两
米,两人四目相对着。
陶昕然眨了眨眼,平时透亮清澈的眸子此时稍有倦意,只睁开了一半。
季寒川深沉地凝望着她,但下一秒,便有些僵硬地别开了些视线。
“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他低声问了一句,声音轻得像羽毛飘荡在空气里。
但陶昕然实在太困了,没注意到他的表情有些奇怪,只是摆了摆手,顺便打了个很深的哈欠。
“就不吃了,我现在只想睡觉,困得能冒泡……”
她的语气软软的,声音也小,乍听就像在撒娇。
季寒川听得眸中微微一动,深邃的眸光在深处凝聚,恨不能将这个女人拥入怀中,尽情倾听她的软声细语。
可想要扬起来的嘴角,却似乎感觉到了某种重量,有些不上不下。
他下意识想要上前的身体在原地几不可见地顿了顿,到底还是没动。
犹豫间,陶昕然已经一溜烟钻进被子里,只在中间隆起一个小小的轮廓。
见状,季寒川眼底闪出一丝无奈。
还是让他的小兔子先安心睡一觉吧,他懂她的疲惫。
更别说他自己也是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好好休息,甚至一顿像样的饭都没吃过。
这么一想,季寒川微微沉眸,便更心疼面前安睡的这个小女人。
但他又有些烦躁,并不是莫名,却找不到一个哪怕是暂时能安放的角落。
季寒川看着陶昕然均匀的呼吸,微微皱起眉头,眸色渐深。
小兔子已经回来了,他没有再逃避的理
由。
但时机似乎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难了……
“嗯……你不去休息吗?”
却在这个时候,一句混杂着浓烈睡意的呢喃从床头的方向传到门口。
季寒川微微一滞,抬起眼皮,便对上只勉强睁开一只眼睛的困惑。
陶昕然很困很困了,但她的感官并没有因此沉沉睡去,依旧能感觉到这个男人的注视。
她同样也对这个男人的疲惫感同身受,觉得不需要再像之前那样看着她睡觉,对方也需要好好休息。
“……要了。”
季寒川低声回应,借着床头昏暗的夜灯看到陶昕然有些皱巴巴的小脸,这次在心中轻叹一声,走了进去。
“怎么了?”
他走到床边俯身,轻声询问道。
这个小女人明显有话要说,虽然已经困得眼冒金星,但她集中在眉心的执拗一丝一毫都没有减少。
看着这可爱的模样,他能怎么办呢?
除了由着她来,似乎没有别的办法了。
“我……”
陶昕然下意识缩了缩身体,室内温度是恒定的,她不觉得冷,就是觉得哪里不得劲。
她困顿地眨了一下眼睛,这次换作另一只眼睛半睁着。
朦胧的视野晕染出一个又一个边缘明亮的小光圈,层层叠叠重在一起,落在了季寒川的脸上。
她看着看着,没来由吃吃笑了一下。
这天然滤镜下的季寒川,面容柔和得不像话,跟假的似的。
……她真的回来了,回到了这个男人身边。
陶昕然有那么
一瞬间,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大概这就是她身体累得快趴下,意识却本能强撑着不想一秒入睡的原因吧。
万一是梦呢?
一醒来,自己还在那个冰天雪里,就太凄凉了。
她这么想着,被子下面拱了拱,伸出了手,迷迷糊糊地说道。
“我想睡觉,但是又想多看你一眼。”
“……”
季寒川定定看着她,心脏猛地被扯动了一下。
他又何尝不想?
但看着眼前这个困得不行又在努力想睁开眼睛的小女人,他选择将自己的情绪全部藏起来。
“乖,你先睡觉。”
他伸出手,先极轻地覆住陶昕然的眼睛。
感觉到长长的睫毛在掌心轻微地扫过,他混沌的眸底简直掀起惊涛骇浪。
但硬咬着牙,等到对方闭上眼睛,才默默收回。
闭上眼睛的陶昕然恬静乖巧,似乎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卸下所有的防备。
可她还是有些挣扎,半露在被子外面的手冷不丁抓了一下,像是在找季寒川的手。
“……”
季寒川不可能不明白,却是微微拢起了眉间。
他只觉得自己矛盾得可笑,被这个小女人需要,不是他之前一直渴望的吗?
但现在,他却有些犹豫。
无形之中增加的心理压力已经来到了一个几乎无法承受的节点,可他必须担着。
……这是他活该承受的折磨。
眸色一凛,收回的手在空中迟疑了很短的时间,季寒川还是伸回去握住了。
不再微凉的小手软绵柔滑,仿佛没
有骨头。
他甚至都不敢增加哪怕多一分的握力,生怕把她捏碎了。
这么脆弱的一只小兔子,似乎生来就是为了考验他的意志力。
季寒川一瞬不瞬盯着陶昕然的睡容,再次陷入自己的思绪。
可就在这个时候,陶昕然忽然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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