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男生们，一想到七大姑八大姨的轮番轰炸，一个个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势与项目共存亡，口号都喊起来了。
这么一小会儿，又有队员接到了家里的电话。
“哎呀妈，我说了，这里不方便回去啊……”
女队员开口就是这么一句，跑到旁边接起来。
陆续还有几个人也接到了电话，偌大一个房间里，家长里短了起来。
秋秋来得晚一点，一进门就往陶昕然身上扑。
“组长！”
“你们呢，也接到家里电话了吗？”
陶昕然把自己组员叫到一起，打算先摸个底。
她稍微想了一下，在组员们回答之前，淡淡先做了个说明。
“目前的情况来看，还不清楚是否能年前结束，动物保护这块是已经收尾了，但我们对偷猎者的追踪就差最后一点，就这么回去都不甘心吧？”
她此言一出，几个人纷纷点了点头，一脸认真。
看着大家全身心投入的模样，陶昕然心头一暖，可又有些心疼，便语气放轻继续说道。
“但春节对我们国人来说是很重要的节日，想回家的我会和园区协商送你们出去，没关系。”
听到她这么说，组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有犹豫。
秋秋低着头，没有平日的活泼，突然第一个开口。
“组长，我不回去了。”
她很肯定地说着，抬起头，眼眶微微发红。
“小陈的身体肯定没办法回去过年，我也没心情回去。”
她这么一说，
其他人沉默了一下。
而后小吴和小刘也明确说不回去，他们兄弟三要一起来一起走。
“我也应该不回去了，还有事要做呢。”
头三位陶昕然点头表示理解，但剩下的女组员也说不回家，她倒是有些意外。
怎么着他们是全组都要留守了？
“组长，你回不回去啊？”
这个时候，秋秋突然问了一句。
她这么问的时候，和旁边的人对了个眼色，几个人的眼神逐渐变得八卦。
陶昕然被问得无奈，都猜得出他们下一句是什么，肯定是要提季寒川。
想到这个男人，她下意识瞥了一眼毫无动静的手机，心情有些微妙。
别说回不回了，她连个问她是否回家的人都没有。
这几天季寒川明显更加忙碌，有时候她打电话过去，这个男人中途偶尔会简短地和黄山交谈两句，也感觉得出来很疲倦。
陶昕然之前还会说上那么几句，现在根本舍不得聊天，她想把时间腾出来让他稍微休息一下。
“我看情况吧，还不确定。”
模棱两可地回了一句，陶昕然眸色微凝。
不知怎么的，反而说出口了，才产生了一丝回去的冲动。
秋秋挑了挑眉，一脸不相信，凑过来就拐了陶昕然一肘子。
“这不能吧？不然我们来打赌，你如果不回去，姐夫肯定二话不说杀过来！”
她说着，还怂恿其他人下注，要开盘这个赌局。
“行了啊，公然赌博我一会儿给你们赌资先缴了充公。”
陶昕然没好气地打了一下她的胳膊，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赶紧招呼着开会。
“这应该是今年最后的一场例会了，我在这里先感谢大家的不懈努力，我们这一趟没有白来。社会各界现在都高度关注这个保护区，也扩展至其他的动物保护问题，在这个风潮的推动下，建立了一些保护机制和新的组织。”
“虽然这么说有点像在吹牛，不过我愿将功劳归功于在座的各位，做得很好！”
说完，她一下一下鼓起了掌。
在这个静谧的房间里，起了隐约的回声。
团员们齐刷刷凝望着她，不知是想起这一个冬天来的辛劳，还是这种一开始就抱着奉献的付出终于得到了最好的回报，忍不住为之动容。
有人没忍住抹了一把滚烫的热泪，之后才喜极而泣地跟着鼓掌。
掌声从稀稀拉拉，到激动热烈，所有人脸上都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可会议结束后，陶昕然却莫名有些怅然。
在小吴和小刘给车上装补给物资的时候，她转身走到角落。
手里握着手机，她在思量。
想给季寒川打电话，但又有些迟疑。
却在这个时候，机身猛地一震，一通电话打进来了。
陶昕然几乎是条件反射就举起来看一眼，但微微一顿，眼中亮起来的光又暗回去了。
不是期待中的名字，她不免有些失落。
“……程大小姐，你还记得有我这个闺蜜呢？”
陶昕然不想把自己的情绪表现出来，
倒是一开口就开了个玩笑。
“那哪儿能啊，之前不是怕打扰你吗，我给你打过几次都是占线，是你先抛弃我的！”
程晓不服气了，不过她也知道这边信号不好，并不在意。
陶昕然失笑，她也没办法啊，里边信号糟糕到有时候未接电话都不会显示。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那你今天捡到宝了，我刚好在大本营这边，虽然马上要进去了。”
“还这么忙啊，你过年回来吗？”
程晓还是很关心的，可下一句味道就有些变了，她忍不住抱怨道。
“我已经一个月没见着黄山了，他忙得连半个影子都不留给我，我好无聊啊！”
听着这句话，陶昕然长长的睫毛微微一颤。
可以见得，季寒川该有多忙碌。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每天稳定保持和她通话。
这么一想，她就没那么失意了，反而觉得自己有点好笑。
明明催促人回去工作的是她，一直强调打扫好各自战场的也是她。
突然的失落真的是没道理。
“我啊，不一定，还剩最后一点，看天公作不作美了。”
陶昕然淡淡回道，目光平静。
程晓郁闷了，碎碎念起来。
“不是吧，你这头一个过年就想异地啊，我同一个城市见不到人都受不了！”
“……不跟你说了，我该出发了。”
陶昕然微微垂眸，到底还是不想深思这个话题。
有些情绪是不能勾起来的，哪怕能理解，也会难以平复。
此时是腊月二十，
距离过年还有10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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