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他低声回道，即便语气很平淡，还是能听出一点落寞。
电话几乎瞬间挂断，元雪纳闷地眨了眨眼睛，不由沉吟一句。
“看来真的很纠结啊……”
她再次叹了口气，收起手机回去。
再往里走，紧张感会直接拉满，她还真的不希望这时候动摇陶昕然的情绪，因为那样会让她陷入危险。
但到底如何选择，只能看季寒川自己了。
陶昕然这边，被追问了一路，她要回房间了也没能逃过秋秋的八卦。
她忽然很想把秋秋分给别的屋，这话题怎么挑了个头就没完没了了呢。
“组长，那你们平时约会的话，是不是压力很大啊，都没见过姐夫来接过你，该不会是你说要避讳吧？”
秋秋趁胜追击，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平时他们家组长还不一定会开口。
陶昕然有些哭笑不得，抬手就轻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正想板起面孔佯装不乐意，季寒川的电话忽然打了进来。
她微微愣了一下，秋秋也看到来电显示了，当场笑得暧昧至极，赶紧双手捂住自己的嘴，狂眨眼睛。
陶昕然笑得无奈，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才转身到屋外去接。
冷不丁一阵风吹过来，吹得她打了个哆嗦。
“忙完了？”
她索性猫在一个风小点的角落里，暗搓搓地接电话，跟搞地下情似的。
“嗯，今天算是体会到什么叫度日如年。”
季寒川的声音比平时要轻一些，像是在开玩笑
，又不像开玩笑。
陶昕然心脏怦怦跳动着，可能是刚被追问了长达一个小时的情史，她内心也起了些波澜。
听着这声思念，她忍不住想扬起嘴角。
这一瞬，两人之间似乎存在着一种无需明说的默契。
想到这里，她忽然笑了一下，特别坦诚地回道。
“忙得晕头转向的时候没什么感觉，但是空闲下来，我也会想到你。”
季寒川反而顿了一下，深邃的眸底有什么在悄然凝结，浓得化不开。
他似乎还是想尝试，眸色渐深中微微张口，陡然问道。
“假如我出现在你身边呢？”
这句话像是有什么魔力，陶昕然听得心下咯噔一声，差点就说出“好啊”这两个字。
但……不该这么接吧？
她简直对自己无语了，幸好很快反应过来。
“别想骗我，今天公司群里在聊季氏五十周年庆的事，你这几天就是在忙这件事吧？”
听过几次季寒川说要天降，她逐渐冷静下来，淡定地直接下个结论。
“所以你不可能来，而且明天我们要进主战场了，你可不一定能找到我。”
季寒川听着笃定的这句话，不自禁轻笑一声，不知是在笑陶昕然的思路很清晰，还是笑自己的无奈。
但很快，他便敛住了笑意。
“我想飞到你身边去。”
他眸色一沉，低哑地给了这一句。
像是把所有情绪都压在了这上面，却又举重若轻。
轻得陶昕然根本听不出他语气里的异样，只当他是在
开玩笑。
“那可别，你……”
陶昕然下意识反驳一句，但又觉得这样有点不近人情。
两人可离着十万八千里，这里的网络不太稳定，只能靠着岌岌可危的基站打电话呢。
“我的意思是……有些情绪你我心里都懂，就不要说出来了，你一说，要是我也忍不住了怎么办？”
陶昕然顿了顿，缓和了语气，还是想用轻松一点的方式来表达。
她又何尝不挂念这个男人呢，但他们各自都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做。
“但是别说让我回去啊，我今天看了偷猎图，火气还在头上，恨不得马上进山呢！”
她半开了一句玩笑，但笑出来并不轻松。
她也拼命忍着自己的不安和想念，不想让对方担心。
不过听到这里，季寒川就有决断了。
他克制着自己，直接跳开话题，不再去说这件事。
两人又聊了点明天的进程，陶昕然觉得有点冷，就想结束通话。
可季寒川有点不舍得，他此时就在隔壁别墅里。
这里还残留着陶昕然的气息，似乎待在这里，就能离对方近一点。
他坐在沙发上，有些酸涩地垂下头，这是基本不会出现在他身上的动作。
但身边少了一只小兔子，就让他有点失常。
“……你亲我一口，我就挂断。”
他眸色转换中，冷不定提了一个条件，语气依旧低沉，却又有点不讲道理。
陶昕然一瞬间有点懵，也有些窘迫。
她身后可是一排房间的门，还不知道
有没有人会突然出来。
季寒川透过几声急促的呼吸都能猜到此时陶昕然肯定做贼似的，一边天人交战一边四处张望。
想象着她的样子，他面不改色补了一句。
“不亲，就不许挂。”
“……”
陶昕然直接无语了，这个男人是小学生吗？
“……又亲不到，你这么执着干嘛？”
她忍不住回怼一句，脸却慢慢热了起来。
总觉得比起面对面亲一口，在电话里亲更难为情。
“我不管，亲完你要和我说晚安，不然我睡不着。”
季寒川又是不动声色丢出这么一句，陶昕然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但没等她缓过劲儿来，一阵风刁钻地刮了进来。
陶昕然这次是真的被冻到了，没忍住对着话筒打了个喷嚏。
打完，她才记起要挡住，但是来不及了。
“……”
两边同时沉默，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陶昕然的脸色就更红了，分不清是羞赧还是觉得丢脸，刚想说话，却听得对面很轻地“啾”了一声。
“这次我亲你，下次你再还我，赶紧回屋，晚安。”
季寒川平静的话语传来，似乎为了让陶昕然尽快回去，直接掐断了通话。
陶昕然愣了愣，但风再吹到身上，却是暖的。
“晚安。”
她忍不住想笑，低声对着手机喃喃说了一句，才转身回去。
季寒川今夜却有些睡不着了，他反复考虑着元雪的那些话，竟是在陶昕然这边坐了一整个晚上。
天微微亮的时候，黎明的
光从窗口透进来，但照不到沙发。
“高寒之地……”
季寒川低声沉吟了一句，若有所思。
冷眸微敛，似乎记起了什么。
他手边摊开着一份很详细的地图，正是今日陶昕然要前往的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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