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了陶昕然和秘书长的交谈，心里莫名有些不爽。
这个小女人和别人就能自然而然地谈正事，只有在他这里需要藏着掖着。
他微微眯了一下眼睛，忽然意识到陶昕然似乎已经很久没在他面前开怀地笑了。
如果只能公事公办的话……
他正思考着的时候，陆之礼毛茸茸的大脑袋忽然从旁边探了出来。
季寒川冷冷扫他一眼，不等他那张破嘴开口，转身就走。
他已经从黄山那里收到信息，但没有多问。
只是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密不透风的墙，更可况这里遍地都是嘴强王者一族的顶级媒体人。
很快，黄山在咖啡厅强势辞退周雪莉的事情，就传得人尽皆知。
这件事，自然也传到了陶昕然耳中。
“你们听说了没有，季氏那边裁人了！”
“我来的路上就听到了，好多人在说这件事呢！”
“怎么回事啊，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裁人，不是很奇怪吗？”
组员们一起在吃饭的时候，就在八卦这件事。
其中一个人煞有介事地举了一下汤勺，迫不及待说道。
“据说是有人倚老卖老，因私怨找了其他平台的麻烦，后面闹大了就推了个替死鬼出来，这个实习生听说老惨了，又是哭又是道歉，最后还被赶走！”
“哇，这也太恶劣了吧，虽然以前就知道季氏因为竞争激烈职场环境那是一个水深火热，但这也太过分了吧？”
“你听我说完啊，这个实习生哭
哭啼啼要离开的时候，你们猜被谁拦下来了？”
说着的人俨然开启了说书模式，和听众还有互动。
旁边一个人赶紧拐了她一肘子，没好气地催促一句。
“你就甭卖关子了，我看旁边那桌也在说这事儿呢！”
“咳咳，好吧，是季总的秘书！就是之前来过我们公司那位帅哥秘书！”
听到这里，陶昕然的筷子微微顿了一下。
……黄山？
组员继续绘声绘色地往下讲，讲得一脸眉飞色舞，仿佛她亲眼所见似的。
“听说秘书当场辞退人的时候老帅了！根本不给机会，也有理有据，那个被辞退的叫周什么来着，一承认当场就被裁了！唉，当时没在咖啡厅真是亏了一个亿！”
“哇塞，不愧是季总身边的人，肯定眼里都是揉不得沙子，能为实习生主持公道，好难得啊！”
“就是说啊……”
陶昕然默默吃着她的饭，听说是黄山亲自处理了这件事，她就知道是季寒川授意的。
讲道理，她也有点惊讶。
通常这种事情不会惊动到级别这么高的人，是因为她那句话吗？
不知怎么的，陶昕然胸腔没来由有些发痒。
她对季寒川忽然又有了些改观，这位大佬的行事风格倒是一向值得赞许。
至少在公道这方面，还没让她失望过。
就在这个时候，有位组员突然提了一句。
“不过说起来，是和哪个平台起冲突啊？”
“咳咳！”
她此话一出，也默默吃饭的秋秋猛的
一个咳嗽。
陶昕然有些无奈地给她递了一杯水，她有叮嘱过中午那件事要保密，只是不想让义气感十足的其他人去找季氏团队的麻烦。
不过照这个流言的传播速度，估计很快就会藏不住吧。
晚饭过后，就是自由活动时间。
团队已经逐渐适应这种强节奏的工作生活，现在也能忙里偷闲散个步了。
陶昕然决定吹会儿风再回去整理稿子，路上碰到有点眼缘的其他媒体人，就结伴一起散心了。
也不是谁都像新锐传媒那般，逮到个人就可劲儿打压。
“你今天下午的访谈题目我看了，挺不错的。”
对方很谦逊，两人一边聊相关的内容一边在园区里走着。
结果走着走着，这个人突然停下。
陶昕然回头眨了眨眼睛，一脸不明所以。
“那边那个人不是新锐的伊姗吗？”
她指了一个方向，纳闷地问了一句。
陶昕然这才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一眼先看到的却是面无表情的季寒川。
她微微愣了一下，定睛一看，才发现季寒川的面前，拦着一个女人。
而这个人，就是那个喜欢找她麻烦的新锐代表。
“季总！很抱歉打扰你，请听我说一下！”
伊姗已经换了一套衣服，同样是精干的职业装，但在细节上又多加了点小心机，比如真丝衬衣的领口是绑带式的，但绑得很松，事业线若隐若现。
季寒川被突然拦住去路，有些不悦，冷冷扫向她，一个字都不想
说。
他迈步想直接从旁边越过去，伊姗却立刻又挡了过来，用自己的整个身体挡的。
季寒川瞬时敛眸，反应很快地后退一步，拉开了距离，眼底闪过一丝嫌恶。
伊姗却没发现，她显然很擅长中途截人，瞅中这个空隙赶紧扬起满脸的笑容娇媚地说道。
“季总，我觉得我今天中午的采访还不够精彩，能不能找个地方再访谈你几个问题？”
“你放心，我一定会将这部分放在重头戏……”
伊姗自信满满地说着，觉得对方不会拒绝，却冷不丁被泼了一桶冷水。
“你找错人了。”
季寒川此时正不爽着，冷眸微转，寒光便倾泻而出，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伊姗愣了一下，堆着笑脸试图劝说。
“季总，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独版的影响力可是很大的，我……”
只是她一句话还没说完，再次被季寒川冷声打断。
“你没有作为媒体人的自尊心吗？”
他冷眼看着面前这个女人，眼底凝结的冰霜能直接刺穿人。
伊姗被问得愣在原地，等她反应过来，季寒川早就走了。
他微微沉了沉眸色，只觉得这些媒体人越来越不要脸。
别人他不想管，但季氏旗下的，务必需要叫黄山好好整顿整顿了。
“季总就这么拒绝了啊？”
和陶昕然一道的媒体人似乎有些惊讶，不忘说一句。
“新锐的独版可是很难得的，听说就是砸钱也不会轻易给。”
陶昕然看着季寒川离去的
方向，只淡淡说了一句。
“他这么做没毛病，大家都是临场发挥。”
“也对，新锐的时长还比大部分平台都长，当时没发挥好现在想来开绿灯，凭什么让她开啊？”
媒体人点了点头，同意了陶昕然的说法。
本来这次的访谈用那种几乎清场的方式进行，就是要考验新闻人的现场反应能力，这种经验是平时积累起来的，如果有人事后能通过这种方式补救，那对其他人就太不公平了。
陶昕然的视线一转，落到伊姗身上。
这个女人攥紧着拳头，似乎难以置信自己被拒绝了。
她一脸的不开心，最后剁了剁脚，愤愤然离开。
陶昕然眸光微微一凝，只觉得这个女人更讨人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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