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愣了一下，认出是刚才那个实习生。
她此时背着自己的包，正在哭，走的方向……似乎是大门口。
陶昕然意识到什么，皱了眉头。
她原本什么都不想说的，此时眼底蹿出一团火。
看着实习生落魄的背影，陶昕然微微敛眸，便对季寒川凉凉说了一句。
“你们公司有时候会有人倚老卖老，挺讨人厌的。”
听着这话，季寒川眸底微微动了一下，怎么觉得陶昕然这句话连他都一起杀了。
他没有马上说话，而是盯着陶昕然清澈的眼睛，似乎从她坚毅的目光里看出了一丝微妙的怅然。
猜到了什么，季寒川顺着她的视线转头看去，也看到了那位实习生。
别的也许他不知道，但这个人身上穿的是季氏实习生外出活动的统一服装。
季氏对员工的严格，从着装就可见一斑。
他深沉的眸色瞬时一凝，明白了陶昕然的意思。
……黄山该干活了。
两人短暂地交谈后，就分开了。
陶昕然只是看不惯周雪莉的那些作为，但这是季氏的事，她并不想多言。
离开前，她斜眸偷偷看了季寒川一眼。
心中暗暗道，即便是这个人也不会管这种事吧，不然一整个季氏那么大，管得来吗？
这么一想，陶昕然并不抱多大希望。
也许是凌云的那些蜜汁操作已经让她看透资本家了，陶昕然只觉得资本越深的地方，这种现象就越严重，季氏的这种倚老卖老似乎就很好解
释。
但好理解，并不代表认同。
陶昕然走出两步后，微微皱了下眉头。
她轻轻抿了抿唇，思虑过后打算再说一句。
但等她回头的时候，季寒川已经大步往另一边走了。
三两步，拐过一道弯便不见了踪影。
“……”
陶昕然立在原地，有些无语了，刚才还让她装作是聊正事的样子，这会儿撤得比谁都快。
心里有点落差，她微妙地有些不舒坦。
此时午后的太阳异常强烈，照得整片视野都反着金光。
陶昕然眸底微闪，也不久留，马上也走了。
访谈很快重新开始，她虽然已经完成了采访任务，但还是去围观了。
后面还有好几组的人，她想去看看大家都是采访什么内容。
她不光看，也记录了，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而此时的季寒川自然已经回到场内，陆之礼见他一脸深沉，不由腹诽。
暂停不就是出去解决事情的吗，怎么回来还比出去前脸色更不好了。
他鸡贼地瞟了一眼季寒川，原本想打趣一句，但为了小命还是堪堪忍住了。
谈崩了？
“班车在会议进行期间不会照常运营，如果你真的有需要，我们可以帮你从外面联系车辆，只是可能不会很快，也许需要等到明天早上。”
实习生已经走到了门口，工作人员听说她要独自离开，似乎并不惊讶，只是照流程做说明。
“……等，我等……”
实习生擦了擦发红的眼角，她已经无处可去了，即
便是等，也只能在外面干坐一个晚上。
工作人员并不是第一次处理这种问题，但看着这么委屈的小年轻心生同情，刚想安抚一句，却是微微愣了一下，直直地看向实习生身后。
一道阴影悄无声息地笼罩上来，直接就是一句。
“你不能走。”
听到这个嗓音，实习生肩膀微微一颤，诧异地回头。
“黄，黄秘书！”
黄山点了下头，背光的容颜微微一沉。
这两天的事情本来就很多，还有人要给他增加工作量，他很不高兴。
最重要的是，居然先惹了他家老板，不对，是先惹了陶昕然，真是好大的胆子。
“凌云的人好嚣张啊。”
“就是说啊，居然敢这么找上门来。”
小会结束，季氏团队的人又开始议论起来。
周雪莉一口恶气还梗在胸口，她只觉得陶昕然太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夏薇薇就在旁边看着，她刚来不久。
以周雪莉助手的身份来，其他人几乎对她一无所知，只以为也是这一届的实习生。
“学姐，你就别置气了，我早说陶昕然那个人就是这么……”
夏薇薇刚想开口不痛不痒地宽慰一句，长桌那头的人突然鸦雀无声。
她下意识望过去，看到黄山进来时，微微吃了一惊。
他怎么来了？
只见黄山背后，还跟着刚才那位被遣返的实习生，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黄秘书！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啊？”
这些女人平时看
到黄山就两眼发光，虽然隐隐觉察出气氛不对味，还是主动打招呼。
黄山扫了她们一眼，凝着脸色给了两个字。
“妖风。”
这么说着，他径直走到了周雪莉跟前。
周雪莉有些惶恐，赶紧站起来。
“黄秘书，您怎么来了？”
她客客气气的，不忘偷偷瞪一眼黄山背后的实习生，心里觉得哪里不对劲。
难道这个人还敢去打小报告？
但黄山岂是那么容易就能见到的，她这些同事可是一个个都想和黄山来个浪漫的偶遇，都第二天了也找不着人呢。
“我怎么来了，是我问，还是你自己坦白？”
黄山垂眸冷冷盯着周雪莉，在截停实习生之前，他先看了监控，整件事了解得七七八八。
现在所需要做的，是确认。
“……黄秘书，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有点听不懂呢？”
周雪莉有些紧张了，余光看到其他同事看好戏的目光，脑门上的汗慢慢渗出来。
她自己这个圈子自己最熟悉，这些人巴不得竞争的人自己踩空掉下去，这会儿不落井下石都算不错了。
她死咬着牙关，心知一旦松口就完了，讪笑着继续装傻。
“这大太阳的，是不是我们实习生迷路了？还劳驾你把人送回来，真是……”
她这么说着，狠戾地给实习生递了一个眼色。
只是她的威胁没完全得逞，黄山不着痕迹地挪了一步，挡在了两人中间。
周雪莉微微一愣，下意识抬头，便落入黄山
审视的目光中。
“周雪莉，你认为我为什么只单独问你一个？”
“这个……”
“听说有人不顾影响去找其他公司的麻烦，完了还倚老卖老，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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