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无辛姑娘的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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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西施的科普,冯霁雯对这位即将要见面的章佳公子有了大致的了解。
原是阿桂大人家的嫡长孙,名唤那彦成,比她大上一岁,现为咸安宫学的学生一枚。
二人自幼一同长大,除了她随祖父英廉外放江南的那几年之外,可以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了。
眼见拐上了通往大门儿的笔直甬道,冯霁雯放缓了脚步,又问道:“那我平日里都喊他什么?表哥吗?”
听西施说,两家祖上还有些亲戚关系,只是隔得太远,追溯起来比较麻烦,又颇为薄弱,约莫是谁家的庶女嫁给了谁家的旁支做继室一类的,故而不是太值得一提。
“您向来喊那彦成少爷的表字,叫做韶九。”西施说到这里,又补充一句:“但在有求于他的时候,您还是会喊上一句韶九表哥的。”
冯霁雯沉吟了一下,表示自己知道了。
“姑娘,您为何要连那彦成少爷也瞒着呢?”西施低声说道:“您若跟他如实说了,他兴许还能帮着您想想办法,早些恢复过来呢。”
冯霁雯听了只能暗叹这可真是个单纯可爱的孩子。
“左右对身体也没什么影响,说出来也只会让大家跟着担心。再者,以前的事情未必都是好的,忘了许也是天意,咱们就不要悖逆天意了。”
冯霁雯的信口胡诌,却被西施当成了高深莫测,悄悄看了她一眼,只当她是不愿再记起那些跟福康安有关的伤心过往,当即便也道:“姑娘说的对,记不记得起来不打紧,只要姑娘好好地便够了,姑娘以前的事情,有奴婢帮您记着呢。”
冯霁雯十分欣慰地看了她一眼。
是真欣慰。
说话间,二人已出了静云庵。
静云庵外,是一条平整的青石路,门前栽种着两棵硕大的银杏树,繁茂的枝叶已隐约有了些要泛黄的迹象。门前显是刚被清扫过,树下堆着一小堆凋落的银杏叶。
左侧的那棵银杏树下,此际站了一位年约十六七岁的少年正朝着门内张望着,见视线中闪进了一抹粉紫色的衣角,五官顿时舒展了开,挥着手喊道:“月牙儿,这儿呢!”
冯霁雯循声转头望去。
对方一身天青色绣祥云锦袍,腰间挂着块坠着蓝穗子的黄玉,极具有清廷标志的辫子垂在脑后,五官偏向于硬朗,笑起来显得极为阳光,倒是个活脱脱的大男孩模样。
只是……月牙儿是什么?
“姑娘您的小名儿叫月牙儿。”作为冯霁雯的移动记忆库,西施不动声色地给予了提示。
“韶九。”冯霁雯这才出声回应。
“……乞巧节那晚的事我都听说了,那福康安真不是东西,竟眼睁睁地瞧着你往护城河里跳!好在又听说你没出什么事情,只是被况太妃带回了静云庵,我才放心下来。怎么样,况太妃没有责罚你吧?”
冯霁雯从他一连串的话里回过神来,摇头道:“只是罚我吃些素,抄抄书。”
“那就好。”那彦成似放心了些,但打量了冯霁雯两眼,又忍不住道:“吃素是好的,你的确也该吃吃素了。”
冯霁雯听出来了,这是在拐着弯儿的说她胖。
一见面就人身攻击,说好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呢?
关心完了好朋友的现状之后,那彦成才又说起自己来,“我刚听着消息的时候,本是要去傅恒府上找福康安给你出气来着,可我阿玛把我给关起来了——直到昨个儿咸安宫学的老师上门说情,他怕耽误了课业才肯放我出门,一出府我就赶来看你了,还没顾得上去收拾福康安那小子。”
年纪不大,生活节奏还是挺忙碌的……
“当晚的情况比较复杂,但绝非是他推我下的水,我这儿没什么气可出的。”冯霁雯劝道:“你若真打了他,反倒说不清了。”
往小了说,会让事情传的越发糟糕。往大了说,还会给几家的长辈造成困扰,说不准还会影响到在官场上的关系。
那彦成听了她的话,虽然仍然不大情愿,但还是答应了她不再去找福康安的麻烦。
二人又说了一阵子的话,虽然基本上都是那彦成在说,冯霁雯时不时地应上一两句。
“时辰不早了,你还不去咸安宫上课吗?”冯霁雯抬头看了一眼日头,出声提醒道。
她从西施那里得来的消息尚且有限,聊的广了,她怕会应付不上来。
“对对,我是该走了。”那彦成似才回神过来一般,立即召来了小厮去牵马。
“对了——”
即将要上马之际,那彦成却又忽然转回了身来,看了看冯霁雯身后站着的是西施,方对冯霁雯招了招手道:“月牙儿,你过来。”
“怎么了?”冯霁雯走近了问。
那彦成压低了声音问道:“上回在你家中我跟你说过的事情,你可让人查过了吗?”
“什么事情?”冯霁雯心里直打鼓。
好在之前的冯霁雯向来是个不靠谱的主儿,忘记一两件事情倒也正常。
“我就知道你没放在心上。”那彦成满面无奈。
冯霁雯却觉出了几分重要来,追问了一句:“你再跟我说一遍。”
“前不久阿六儿去抓药的时候瞧见了你身边叫貂蝉的那个丫头,抓了一包安眠散,剂量似乎还不小,阿六儿问了她一句,她说是你近来睡不安稳。可我那次随口问起,你却说自己向来并无失眠之状,你不记得了?”
她确实不记得了。
原来的冯霁雯记得,她也曾问过貂蝉两句,但被貂蝉敷衍了过去,只称是那彦成身边的小厮阿六儿记错了,她不曾去抓过什么安眠散。那位不靠谱的冯小姐,便没再放在心上。
送走那彦成之后,冯霁雯带着西施回到后排院的时候,刚巧就在院门前听到了貂蝉那张扬的语调。
“也难怪福三爷看不上咱们姑娘,就咱们姑娘那模样,福三爷哪里能看得上眼?福三爷可是自幼在宫里和阿哥们养在一起的,乾隆爷手心里宠着长大的金贵人儿,眼光可高的很呢!”
有小丫头轻笑了一声,“也只有貂蝉姐姐敢这样说咱们姑娘了……姑娘素来是最介意旁人说她不好看的。”
另个小丫头道:“其实姑娘也就胖了些,又总爱过度捯饬自己,原本的长相倒也不能说难看的。”
“嘁,上回见和静公主穿了身水红色刺牡丹的旗装,便非让我出去找刘婆子来给她也量着做一身儿,你们猜怎么着?做成穿上了就跟个大红灯笼似地,又红又圆的,别提多滑稽了……偏生我还得在一旁夸着好看!这是什么来着,有个词儿叫……东施效颦是不是?”貂蝉说到这里,咯咯地笑了起来。
“这个小蹄子真是越发大胆了!竟敢在背后这么说姑娘!”西施在门外已是听得面红耳赤,若非是冯霁雯拦着,怕是已经冲进去将貂蝉那张嘴给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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