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长,你太厉害了。尤其是打第三个的时候,那个过肩摔!真的太漂亮!”副排长朱光启兴奋的脸都红了,一个劲的称赞陈韶。
陈韶心中有气,不想和朱光启说话。
朱光启也明白陈韶的心思,先是叹口气,接着低声下气的说道:“排长,你不知道咱们团长的做派。我若是先给你说了这些,定要受惩罚。”
陈韶心中不快,却意外的感觉能理解朱光启的选择。自己接连击败了团里三名好手之后,团长郑海山竟然没有恼羞成怒。他泰然自若的对周围喊了一声,“继续操演!”而团里各队竟然随着命令开始了中断的演练。仿佛完全没发生任何事情。
这样的统御力绝非一般人能做到。在这样的统御力下,朱光启若是为了新来的一个排长而破坏郑海山的命令,也难以想象。
正不知道该不该就此放下此事,通讯兵跑来,“陈排长,吕连长叫你过去。”
陈韶正好借此摆脱了尴尬,跟着通讯兵走了。到了连长这边,就见吕修勤连长神色严肃,与之前有些絮叨的模样完全不同。陈韶心中嘀咕,不会是阎王好见小鬼难搪吧。吕修勤连长是有可能为了给团长郑海山找回面子,故意刁难自己。
吕修勤命令陈韶坐下,这才问道:“陈排长,你在学校成绩如何?”
“中等靠上。”
“我看你的履历,还去过国外参加了什么运动会?”
“是。”
“你这兵是怎么带的?说来听听。”
陈韶一时无语,心中盘算着吕修勤连长想干啥。自己怎么带的兵,平日里也没藏着掖着,吕修勤连长完全能看到。现在这么问,是吕连长真不知道呢,还是装不知道。
可陈韶从吕连长的神色中看不出端倪,就把自己练兵的方法讲给吕修勤。陈韶觉得这方法超级简单,凡是做不到的,只有很少一部分人是真的搞明白了,但是受限于身体而做不到。大部分人是根本不知道怎么做。
譬如怎么才能跳的更高,大多数人都以为是脚尖点地,高高跃起。至少别人是这么做的,自己这么做,也能跳起来。
然而从运动学角度来说,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陈韶所做的就是从基础开始一一教给士兵怎么完成。而士兵们最大的问题往往是完全没有运动学概念。
而陈绍的工作就是根据每一个士兵遇到的问题,制定出解决问题的方法。
吕修勤听着陈韶的回答,有时候皱眉,有时候点头。除了表情动作,吕修勤还是拿了小本本记录下来。
陈韶心中更是警惕,对有些问题就采取了巧妙的敷衍,并没有把自己的真正体会讲出来。
陈韶也不是现在才拥有了这样的运动能力,在小时候也走过一段时间弯路。而母亲发现了问题,为陈韶请了专业老师,在老师们的教育下,陈韶才逐渐明白过来。
此次带兵,陈韶惊喜的发现,自己并非唯一的‘笨蛋’。大伙和自己一样,不是不想完成动作,而是缺乏最基础的训练,更缺乏理解。虽然半个月时间并不长,但是配合了相应的针对方法,陈韶有效的提高了士兵们的操演成绩。
更重要的是,陈韶发现,自己在教别人的时候,得到的远比被教的人要多很多。
陈韶本人的确有自己的问题,但是陈韶也不是一无是处。有些东西陈韶并不用专门训练,自己就很自然的完成了。
四十号人犯的错可比陈韶一个人犯下的错误要多得多。见识到如此大量的错误,尝试理解这些错误,努力纠正这些错误。陈韶发现自己对运动学的理解深刻了许多。
自己的老娘请来的都是最顶尖的老师,在学习过程中,陈韶也没有能完全理解老师讲述的内容。在这次带兵的半个月里,陈韶意外的发现,配合了士兵们的问题,老师讲述的内容反倒被陈韶理解了。
不仅是运动学老师们讲述的内容,包括在军校中学到的知识,也在部队的实践中得到了印证。
当然了,这些感受与领悟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告诉给连长吕修勤的。陈韶一来不相信吕修勤,二来也不想让其他人听到这些。
这些感受是私人的事情,完全没必要在公事中提起。
吕修勤问完了陈韶练兵的过程,松了口气。严肃的神色也变得温和,“陈排长,你是真的辛苦了。前几天我见你天天泡在部队里,就觉得你能行。现在才知道,你是真的用心练兵。好学校出来的就是不一样。”
陈韶也不回答,继续听吕修勤连长讲下去。
“陈排长,你放心,团长不会刁难你。他虽然严厉了些,却不是坏人。”
又是这么一番话么?陈韶心中有点不屑。说书先生们可经常用这样的桥段。
然而吕修勤好像没有看明白陈韶的心思,继续讲了下去。郑海山治军严厉,对属下管理的极为严格。但是除了练兵严格,管理严格。郑海山却从不作威作福。更不许团里出现欺负人的情况。
为此,郑海山可得罪了不少人。不少出身显赫的小军官受不了,向上头告郑海山。
大概是上头很认可郑海山的训练,因为每次军中比武,郑海山的团都是第一。所以郑海山依旧稳稳坐在团长位置上。
但甘蔗没有两头甜。虽然按照资历,郑海山早就该升职了,却始终被压在团里继续当团长。
陈韶边听边分析。如果吕修勤说的都是真的,这些事情倒也合理。
出身显赫的军校生们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听闻那些不怎么好的军校纪律就不是特别严格。便是保定陆军学院这样的‘好学校’,纪律严明,管理严格。也没能打掉这些学员的傲气。
到了部队,突然间就噼噼啪啪挨打。保定陆军学院的其他198届毕业生怎么想,陈韶不确定,至少陈韶决不能接受。
想到这里,陈韶突然想起连长吕修勤在自己刚到的时候,欢天喜地的说‘好些年没有好军校毕业生到海参崴军镇’。这话定然是瞎扯淡。这么大一个军镇,怎么可能好几年没有好军校的毕业生来。
想来是其他军校毕业生知道郑海山的做派,所有不把那些权贵出身的军校毕业生送到这里。
那么把自己送来这里的家伙到底是谁呢?陈韶想到这个问题,就想起自己被当今圣上呵斥的事情。军队里面的这些家伙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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