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洋的声音很平静，他取了一个一次性消毒包裹，一边给祁轩清理着伤口，一边说道：
“有些事情，大概陌然没有跟你提起过。他父母不待见他的主要原因，是因为他根本就不是楚家的孩子，是他叔叔在门口捡到的，因为他叔叔是官员，不能有绯闻，所有让他的哥哥代为收养，这么多年在楚家，也就是他的叔叔最疼他。”
于洋抬眼望了望一脸茫然的祁轩，低声继续说道：“你那天问我关于沈羽肖的事情我是怎么知道的，就是陌然告诉我的。陌然，是沈羽肖的亲哥哥。”
“你胡说什么？”
祁轩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个关系太混乱了，让他一时间根本无法接受。
“我没胡说。”于洋拉祁轩坐好，继续给他包扎伤口：“那个姓沈的女子跟市长原本是一对儿，但是你也知道，从政的人，婚姻就是一种联姻，他们需要靠婚姻来巩固自己的地位。市长权衡利弊，最后还是娶了现在的夫人。当时分手的时候，那个女子就已经怀孕了，这个孩子，就是陌然，只是她没有说而已。时隔4年，市长知道后，竟然冒着风险悄悄地把这个女人和陌然养了起来。这世间哪有不透风的墙，没几个月的时间，市长夫人就发现了，为了保全自己，市长只得让这个又怀了两个月身孕的女人离开。女人为了报复市长，将三岁多的陌然狠心丢给了市长的劲敌，也就是楚家。之后，带着二儿子一起生活，对外称，第一个男孩病故！直到三年前，女人病重，她托人找到陌然，才将一切告诉他。”
“陌然……什么都知道？”
“是，他什么都知道，所以你替市长办事，害了他叔叔，让他无法释怀，所以在戒毒所你托人帮他，他不领情，所以出来后知道你跟沈羽肖关系暧昧不明他想退出。那是他的亲弟弟，你真的觉得他会跟自己的亲弟弟去争吗？”
“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什么都不说？”祁轩脸上痛苦的表情越来越明显，陌然到底在这扯不清的关系中承受了多少？
“他不想告诉你，就像你不想告诉他关于沈羽肖的事情一样。祁轩，你不要再怨他，也别在刺激他了，我真的不知道，他还能承受多少？我心里虽然恨你，讨厌你，但是……却不能看着他痛苦。”
于洋说到最后，语气中带着少许哽咽，医生这个职业，见过太多的生老病死，对这些几乎麻木的他，在看到楚陌然身上的伤时，差点站立不稳。
“陌然来找我的当天，我就给他检查了身体，他的状况比我想象的还要差。你不是一直怪他不回你消息，不接你电话吗？参加舞会前，他一直都在医院，很严重的肺部感染让他一直高烧不退，那天你发消息说胃疼，他求了我半天，我才答应去看你的。真希望你就那么死在那里算了，也省的再来害他。”
祁轩什么话也没事说，甚至连眼睛就没眨一下，他愣愣地坐在凳子上，直到有病人来找于洋，他才缓步走出了诊室。
于洋以为祁轩回去了，没想到早上下夜班的时候，却发现祁轩就靠在急诊科外面的墙上，一根接一个地抽着烟。
看到于洋出来，祁轩将烟头熄灭，拖着有些麻木的双腿拦住了于洋的去路。
“带我去见他。”
于洋本能地想拒绝，可是犹豫片刻后，还是点头答应了。陌然现在最想见的，估计也就只有祁轩了，虽然对方一再要求不要将他的事情告诉祁轩，但是于洋却觉得，越不说，两个人之间的误会越难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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