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纱帐,红绸被,秋日暖暖正好眠。
床上,一窈窕女子裹着被子睡得正香,发出轻微均匀的呼吸声。看上去这般和谐美妙的一副画面,却让床前的人有些迷茫。
“大夫,她真的没事?”一留着长髯须的中年男子万分怀疑的盯着床上那个,据说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的女子——他的二女儿。
大夫显然也有些看不懂了,再次搭上女子的脉搏探了探,然后抬起头很肯定的说,“小姐确实没事。脉象平稳,气血顺畅,已经不似前几日的波动了。”
“那她为什么昏迷这么久还不醒?”摸着胡子,男人有些不耐了,“过几日便要入宫选秀,她若没事,为什么还不醒来。是不是你治不好就出言相骗?”
大夫吓得一头冷汗,扑通一声跪下来道,“冤枉啊大人,小人怎么敢欺瞒丞相大人。小姐现在的状态不像昏迷,倒像……像……”
“像什么?”容承业,当今的丞相依旧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胡须问道。
“像……像睡着了。”鼓起勇气说出这句话,其实他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自丞相的二小姐落马以来,一直昏迷不醒,这会子突然说她只是睡着了,听着都觉得那么不靠谱。
果然,容承业一脚踹了出去,直击大夫的胸口,“没用的东西,睡会睡上三天三夜吗?本相看你脖子上的脑袋是不想要了!”
“相……相爷饶命!!”那大夫身上的汗水已经浸透了衣服,听说过丞相的喜怒无常,万一真的摘了他的脑袋,那一家老小可怎么办啊!
正在这个时候,床上的人儿翻了个身,一双葱白小手往上拽了拽被子,似乎咕哝了两句,“唔,真空棉什么时候变这么滑了?”
容承业并没有听清她说什么,只是关心她居然开口说话了,也就是说,她醒了?
“容锦!”走到床畔,低下头冷冷的看着她,丝毫没有父亲的慈爱。
“唔?”女子伸手抓了抓头,好像有人说话,不是叫她的吧,她明明叫容靳,不管了,接着睡。
容承业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女子,这……是他的女儿吗?是他那性子莽撞,叫一声就会火爆脾气的二女儿吗?
上前大掌一挥,扯掉了她身上的被子道,“容锦,别以为装睡就可以逃过选秀,你便是死了,也给你抬入宫去!”
这话当然是吓唬人的,死了哪里还能往皇宫里抬,当是义庄啊!
不过这句话倒是让床上的人有了反应,呃……或许说,是被子让她有了反应。身上温暖的来源没有了,她伸手抓了抓,没抓到。这才不甘心的睁开——一只眼,微微露出了一条缝隙,谁那么讨厌,扰她清梦,她有起床气的不知道吗?
“谁啊?”挥了挥手,并不在乎眼前的人是谁,从眼睛那条迷蒙的缝隙去寻找她可爱的被子,哦,在脚踝处!
探出一只手去抓啊抓,可是被子的一头被牢牢扯住,一点也拽不动。于是很烦躁的看向抓住被子的另一只手,眼皮缓缓上抬,看到了一张阴郁的脸,长长的胡子一动一动,看上去很有趣。
她忍不住伸手揪了下胡子,居然是真的,不是粘上去的,“大叔,哪位?”
大叔??容承业的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好,很好,跟他装傻充愣是吗?没想到爆丫头居然能想出装疯这个点子,她以为这样就能逃脱入宫选秀了吗?
“你爹!”他沉着脸,阴阴的说道。
“我爹?”容锦挑了挑眉毛,嘴角忽而扬起了一个笑容,“别逗了大叔,我爹早死了!”
容承业差点鼻子没气歪,臭丫头,居然敢咒他!一双拳头握得紧了又紧,不行,不能动手,打坏了如花似玉的那张脸蛋,还怎么能够中选。虽然他有十拿九稳的把握,但是如果毁了这脸蛋,那皇帝不正好找到了借口。
“容锦,你那点小把戏在爹的眼里实在太幼稚了!你还是好好梳洗一番,认命吧!做我们容家的女儿,就要有她的价值,否则这些年来养你们做什么!”确定她已经没事了,容承业扫了眼两旁的婢女道,“好好伺候二小姐,再有什么差错为你们是问!”
丫环行了行礼,一副惊恐的样子。容承业回头狠狠的瞪了容锦一眼,甩掉手上的被子,大步走出门去。
一直跪在地上的大夫抹了把汗,抬眼怪异的看了看床上迷糊的容锦,爬起身来也跌跌撞撞的出门去了。
容锦挠了挠已经够乱的头发,四下里打量了一下,还是有点茫然。
这……不像是她的卧房啊,古色古香的,还有两个古装打扮的丫环站在一旁,就连她的真空棉被也变成了红绸缎的棉花被子,好沉!
搞什么?不会狗血的穿越了吧?
看着两旁安分的丫头,她勾了勾手指道,“你们……过来下!”
两个丫头互相看了看,边上那个个子略高点的走了过来道,“小姐有何吩咐?”
小姐……我汗!容锦清了清嗓子道,“那个什么……现在是……什么朝代?”
丫环吃惊的看了她一眼,“小姐,现在是无相朝元二十三年啊!”
呃……汗!无相朝!搞什么鬼名堂,以她所学不专的历史知识而言,没有这么一个朝代啊!老天啊,我不过属猪,像猪,生性嗜睡了一点,这也碍了您的眼吗?至于要这么玩我么!
容锦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拉了拉被子只觉得脑袋晕沉沉的,好困!
躺下来打个呵欠,重新卷入温暖的被子里,话说,这被子沉是沉了点,但比她那床要暖和许多。算了,睡醒了再说吧,睡觉大过天!
这样想着,再次会周公子去也!留下一旁的两个丫环,一脸惊讶的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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