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贵人的死在后宫引起了一阵恐慌,这一天,各宫各殿早早地闭了宫门熄了灯火。
昭阳殿里,姚宝珠和裴景晏也未曾谈论这件事。
太后也未曾追究,好像这件事就这般过去了。
姚宝珠看裴景晏已熟睡,轻轻从他的臂弯里挪出来,平躺着看着漆黑的床幔发呆。
她总觉得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结束了。
果然不能在后宫中奢求安稳的生活吗?
姚宝珠叹了口气。
裴景晏迷迷糊糊半梦半醒之间,好像听到姚宝珠醒了,以为她做了噩梦。
男人长臂一挥,将她搂在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慢慢安抚着,姚宝珠莫名其妙地也睡着了。
次日,姚宝珠传了静妃,问了问心贵人的后事。
静妃禀报完刚离开昭阳殿,姚宝珠还没来得及去看裴倾安,就看见拭水一脸凝重地走了进来。
姚宝珠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娘娘……”
“但说无妨。”
“拭剑传话来,早朝有几个大臣参奏娘娘……”拭水藏了话,不是有几个,是有十多个。
“他们说什么?”
“说……”
姚宝珠定定地看着拭水,拭水不由自主地吞咽,然后才开口道:“说众小主进宫以后,不是进了冷宫,就是遭了严惩,不是被陷害就是被污蔑,现在竟然出了人命,说……说皇后无能无德……善妒狭隘……”
拭水抬眼瞄了姚宝珠一眼,却见她并未动怒。
姚宝珠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她就知道这件事没有那么容易结束,没想到后宫无流言,福康宫无怨言,倒是前朝有了批她的折子。
不用打听也知道,刘常在和禾嫔进了冷宫,她们的母家早有不满,如今心贵人去了,佳贵人赐死,不满的人只会更多。
甚至都不用他们联合起来,逮到这个风口,便一个个地不约而同地往前冲,来批判她这个皇后。
至于所有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不重要。前朝看的只是个结果罢了,结果就是她这个皇后娘娘管不住后宫!
“然后呢?”
“大臣们上了折子后,其他大臣们也纷纷上奏……说皇后应当静休己身,才能堪当国母大任。皇上说,选妃是大臣们极力促成的,怎么如今出了事倒是怪起皇后了……”
拭水看姚宝珠没说话,继续说道:“皇上发话,本来是无人敢再说什么,可是心贵人的父亲扑通一声跪下了,求皇上一定不要再让这种悲剧发生,皇后如此善妒是因为皇上宠爱无度,大臣们又开始纷纷进言……”
“呵,这是又怪上皇上了?”
“他们不敢!”拭水又看了眼姚宝珠的脸色,他们只会怪娘娘,怎么会怪皇上,拭水抿了抿嘴又接着说:“娘娘,拭剑派人来传话时,勤政殿早朝还没结束,现在也不知道是何结果。”
“什么结果,本宫能预料到。”
拭水看姚宝珠略有自嘲的语气,连忙说道:“不会的,皇上定然不会听他们瞎说。”
“拭水,皇上会冷落本宫,哪怕是故意的。”姚宝珠坚定地说,却发现说出来这句话也并没有多难过。
意料之中的事情,并不会让人伤心。
只有那些明明有把握,明明不会发生,却又意料之外发生了的事,才会让一个人难过伤心。
能预判的结果,从来不是真正的结果。
拭水听姚宝珠这般言语,不解地看着姚宝珠,说道:“娘娘多虑了。”
姚宝珠摇了摇头,拭水不会懂的。
裴景晏与她也算是一条心,知道暂时故意的冷落不会让两个人的感情有什么变化。
前朝的嘴不是裴景晏施压就能让他们闭嘴,一味强硬的施压没准会适得其反。
解决这件事最快的办法,就是让皇后静思己过,让皇上对皇后少一些宠爱。
只有这样,才会堵住悠悠众口!
姚宝珠正想着,忽然福至心灵,一霎那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竟是如此!”
从刘常在开始,后宫风波不断,且每次都在她注意不到的地方生事,为的什么?
难道是单单看哪个嫔妃不顺眼?是为了打击她这个皇后娘娘?
不!
是为了眼前这个局面,是为了让群臣愤起来参奏皇后娘娘,为了让皇上冷落她!
她是想趁机而入!
姚宝珠把一切串联了起来,恐怕就是福康宫那位阿宓姑娘!
“拭水!再派一位暗卫去福康宫,一定要盯紧了,但凡有点风吹草动一定来禀告本宫!”
“是!”
“等会儿!”姚宝珠又不放心,嘱咐道:“其他嫔妃那里也盯紧一些。”
“是!”
姚宝珠捏了捏眉心,她必须从源头上把所有可能性都扼杀,不否则以后她还是要劳心劳力。
小梨看娘娘神情不悦,也不敢说什么,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昭阳殿这才平静了不到一个月,如今又有事端找上来,做这六宫之主,真是不容易啊……
……
在皇后娘娘的吩咐之下,两位暗卫紧紧盯着福康宫。
而福康宫内,小花一边往太后娘娘心爱的杜鹃花上喷着水,一边不经意地问着今日值守的婢女。
“汾溪姐姐,这几日怎么没看见阿宓姑娘啊?”小花无辜地眨着眼,随口一问。
“小花,你关心阿宓姑娘作甚?”
“这不是阿宓姑娘长得和仙女儿似地,每次看见阿宓姑娘,婢子都觉得高兴,想日日见到她!”小花笑着说,一看就是个单纯的小婢子。
汾溪看着小花,一眼就看出来她想巴结阿宓姑娘,这倒是情有可原。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阿宓姑娘定不是池中之物,小花想巴结她也是正常的。
可如今,却是今非昔比了。
她虽不知阿宓姑娘如何惹了太后娘娘不悦,但她知道太后已经好两日没有召见过阿宓姑娘了。
“别怪姐姐没提醒过你,想巴结人别巴结错了。”
“啊……”小花小声惊呼。
又看见汾溪的眼神,小花好像明白了,还想再仔细问问,可汾溪已经转身不搭理她了。
小花手脚麻利地浇完了水,告了假去趟内庭,却半途偷偷拐去了昭阳殿。
“小梨姐姐,阿宓姑娘似乎最近不得太后娘娘喜爱,已经两天没看见她了,大概在自己房中……”
“嗯。”如此说,阿宓姑娘倒是叫人放心了。
小花以为柳安宓在福康宫东厢房中,庆娘以为柳安宓在灵隐殿,姚宝珠以为暗卫盯着福康宫定不会错过柳安宓的行动。
而谁也想不到,柳安宓此时此刻,正在勤政殿偏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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