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拭水,你听那是什么声音?”姚宝珠似乎听到了钟鸣。
“娘娘,是丧钟。”拭水数着,大声喊道:“已经十八声了,还在继续,是国丧!”
众人心一沉,皇上驾崩了……
皇宫里,太子殿下正跪在皇上床边,皇后娘娘陪在一侧,文武百官则是跪拜在大殿外。
呜呜咽咽的低沉哭声响起。
只见太子妃领着沉重的食盒进了大殿。
韩云宁面色沉重,然而只是表面上。
前几日,她重金向奇曼公主的婢女买了消息,她早就知道今日皇上会驾崩。
皇上驾崩,大皇子下了天牢,一切乱了。
但这一切,还不够乱!
韩云宁进了大殿,见正殿没有人,又进了偏殿。
偏殿里只有裴景晏,皇后娘娘,还有皇上……
“臣妾参见殿下,参见母后。”韩云宁的声音里带着悲伤,接着说:“父皇既已龙驭宾天,还请节哀。”
扑哧,是匕首刺进血肉的声音。
韩云宁说着话,从背后将匕首刺进了裴景晏的腰腹。
她恨不得立马杀了裴景晏,一句话说完刀子就已经进了肉。
裴景晏反手捂着匕首,难以置信地闪到一旁。
“你!”裴景晏跪倒在地。
“晏儿!”皇后娘娘震惊,怒斥道:“太子妃!你疯了!”
裴景晏倒地,闭上了眼睛。
“哈哈哈。”韩云宁脸面狰狞,轻轻地十分郑重地放下食盒,里面装的孩子,可是她的未来!
“母后不要紧张,从今天起,裴倾安登基后,母后便是尊贵的太皇太后。”
皇后娘娘震惊道:“你杀夫弑君,原来打的是这般主意!”
“有裴景晏在,我做不了皇后,可做不了皇后又如何,从现在起我就是太后!”
“姚宝珠不会把安安交给你的,痴心妄想!”
“姚宝珠?姚宝珠恐怕此刻已经死了,我知永安苑有暗卫,可我派了数十名杀手,算算时辰,此刻贱人已经在黄泉路上了!”
“韩云宁,你简直疯了!”
“疯了又如何?谁都别想把我的位置抢走!”韩云宁咬牙切齿,眼里是癫狂的血色。
“我是太后啊,哀家是太后啊,姚宝珠算什么东西!裴景晏又算什么!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可是哀家赢到了最后,哀家是尊贵的太后!”韩云宁喜极而泣,这一天她等了太久!
皇后娘娘这才反应过来,那格外大的食盒里,装的是裴倾安。
可皇后娘娘,是宫斗的翘楚,她的心计不必任何人少,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
裴倾安在食盒里,没有任何动静,除非韩云宁给他喂了药。
可韩云宁既然指望着裴倾安登基,自然不会冒着风险给他喂药。
一朝不慎,奶娃娃就会丧了命。
皇后娘娘又看了眼晏儿,虽倒在地上,可地上却没有血迹。
“太子妃,事已至此,本宫认了,你将安安抱出来,别闷着他。”
韩云宁嘴角一勾,她就知道皇后娘娘不会抵抗,做太后和做太皇太后又有什么区别。
对于皇后娘娘的识时务,韩云宁早就意料到了。
韩云宁转身欲将裴倾安抱出来。
她打开盖子的手僵在了半空。
“怎么会!”她亲手将裴倾安装在了食盒里,究竟是什么时候被人掉包了!
皇后娘娘看着韩云宁手里捧着的小枕头,问:“难道太子妃也同昭平一样得了失心疯?”
“那又如何?就算裴倾安不在哀家手上,哀家也是他的嫡母!”
“太子妃。”悠悠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韩云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裴景晏将匕首掷在地上,手拿到身前,掌心通红一片的血色。
“不可能!裴景晏你怎么没死!”韩云宁歇斯底里地喊道。
裴景晏眉头皱都没皱,擦掉手上的血,看到皇后娘娘担心的眼神,解释道:“母后不必忧心,孤穿了金丝软甲,不过太子妃的匕首并非凡品,穴位找的也准,竟也能刺破金丝软甲伤到孤。若是未曾防范,此刻怕是真的死了。”
“晏儿可把母后吓坏了!”皇后娘娘终于松了一口气,区区韩云宁,又怎么能杀了太子殿下。
“母后勿怪,孤是想看看太子妃到底想作何?”
被裴景晏冷漠地看着,韩云宁已经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可能了,她失败了。
看来裴倾安也是裴景晏调换的。
“哈哈哈,好一个太子殿下啊,我果然斗不过你!”韩云宁自知裴景晏不会放过她,便开始破罐子破摔了。
裴景晏不语,像看着雨天地里污泥一样看着韩云宁。
“我失败了又如何?至少有你的太子宠妾给我陪葬!”韩云宁只是在试探。
看裴景晏淡定的反应,她便知道刺杀也失败了。
满盘皆输,一切都完了!
“裴景晏!你放了我,我告诉你我是如何知道今日皇上会驾崩!”
她不想死,她还有筹码,她不会死的!
可裴景晏却不想知道。
如今所有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任凭是谁也翻不出风浪。
“裴景晏!新帝登基就废除太子妃,更何况你早就死了一个太子妃,你就不怕天下人耻笑你?”
“裴景晏!我爹不会放过你的!韩家所有的将军们都会替我报仇的!”
皇后娘娘厌恶地看了眼韩云宁,她早就应该知道,将军府的姑娘,能干大事,也能干坏事!
“来人!”皇后娘娘高呼。
门外的禁军瞬间涌入。
“韩云宁刺杀新帝,意图弑君,废除太子妃之位,打入天牢!”
尚未来得及挣扎,韩云宁就被堵住了嘴。
“太医!”
“母后,不必,小伤而已。”裴景晏掏出金疮药,倒在手上,按在了腰上,又说:“现在的头等大事便是父皇的后事。”
说着话,母子二人看着一直躺在床上安安静静的先帝,心情复杂。
……
密室里见不到光,姚宝珠等人也不知到了何时辰。
只知道今日还未过去,黎明还未到来。
“布谷布谷。”
所有人听到布谷声,都变得警惕了起来。
拭水和拭镜挡在姚宝珠面前,回到:“布谷布谷布谷。”
吱嘎一声,密室的门开了。
“拭剑!”
看到是拭剑,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姚宝珠不知不觉中腿都麻了,颤抖着声音问:“殿下可还安好?宫里如何?”
“娘娘,裴景昊毒杀了先帝,韩云宁刺杀新帝未遂,叛贼均已拿下。皇上不放心娘娘,特禀属下来告知皇后娘娘!”
拭水和拭镜极有眼色地立马跪拜:“参见皇后娘娘!”
她注意到了拭剑口中的称呼。
姚宝珠轻轻闭上眼睛,泪水沁出,不知是欣慰还是终于能放松了心神。
这一日,已经结束了。
明天,将是全新的一天……
昨日已成为过去……
来日之路光明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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