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么说来宋侧妃也不是不无可能啊!”姚宝珠笑着看着宋清荣。
“我?我有什么理由害太子妃,倒是你独得太子殿下偏宠……”
“这话你大可等殿下回来说给殿下听。现在厅里还有一众人等着,宋侧妃别失了分寸才好!”姚宝珠说完就率先往宴厅走去了,众人一一跟随。
到宴厅时,众贵女正坐立难安,姚宝珠轻声道:“叫大家受惊了,太子妃是不小心误食了没煮熟的雪蛤,太医已然瞧过了。天色已晚,改日再寻个机会好好招待各位。”
待了这许久,众人早就归心似箭,现下既然无事了,便匆匆都散了。
“侧妃。”
听得拭水的声音,姚宝珠走到一旁。
“赵流静晕倒了。”
“?”
“估计是饿晕的……”
真是不中用,一顿不吃竟然能饿晕了,姚宝珠嫌弃地说:“弄醒了送回赵府去,你亲自去。好好跟赵知府说。”
“是。”
看着客人都走散了,姚宝珠清了清嗓子,说道:“也都散了吧,太子妃中毒一事,殿下自会查清给太子妃一个交代。”
月黑风高,后院的女人们生怕自己被牵连,匆匆散去。
“姐姐,这事儿有蹊跷。”赵流月轻声说,跟着姚宝珠往永安苑走去。
“你也看出来了?”
姚宝珠打了个哈欠,除了太子妃中毒一事,姚宝珠隐隐还觉得哪里奇怪,可又一时半会儿说不出来。
“张管事是前院的人,和她无冤无仇,再说了她身边一直围着人,众目睽睽谁敢给她下毒。”
姚宝珠颔首,补充道:“重要的是那毒药量少,毒性微乎其微,倒是难为她硬生生吐血了。”
两人相视一笑。
“我不进去了,估摸着一会儿殿下就来了,妹妹我先回了。”赵流月次次到永安苑都是避着裴景晏,她舒服姚宝珠也舒服。
并未向赵流月说的那般,裴景晏好一会儿都没有来永安苑。
万籁俱寂,只有冬夜的寒风拍打着门窗。
实在是困得慌,姚宝珠等着裴景晏,一不小心睡得迷迷糊糊的。
恍惚之中,听到了开关门的声音。
姚宝珠掀起眼皮,声音带着说不出的慵懒:“殿下。”
“睡着了?”裴景晏倒是也没急着过来,先是到暖炉边烘了一会儿,待身上寒意散了,才走到床边。
“今天,可有帮到殿下。”姚宝珠逐渐苏醒。
“今日揪出不少不安分的人。
“殿下可去看过太子妃了?”
“看她作甚。”
“那张管事怎么处置?”
“什么张管事怎么处置?”
姚宝珠从床上坐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裴景晏,说:“殿下不知道?”
“方才好像是有正院的人来请,孤没在意,有些疲累就直接来找你了。”
“殿下快躺下歇着。”姚宝珠拉过裴景晏,三下五除二地给裴景晏宽了衣裳,一边快速地说:“今日宴席上,太子妃误食了毒药,太医看过了现下已经无事了。现在准备膳食的张管事已然成了众矢之的。”
“你看着办,该怎么做明早交代拭剑。”
姚宝珠呆住,裴景晏就这这样信任自己?若是真是她陷害的林若春呢,裴景晏是相信她不会害林若春?还是说,就算真是她意图谋害林若春,裴景晏也会包庇她?
不得不说,姚宝珠被这无条件的信任取悦到了。
“张管事也是府里的老人了,无冤无仇怎么会去胆大妄为地害主子。”
还没说完,就被裴景晏打断了,裴景晏一把捞过姚宝珠搂在怀里,头埋进她的颈窝里,深深地吸了一口,发出满足的声音。
“不必跟孤说,你看着办吧。”
“……”
“睡觉。宝珠乖。”
充满磁性的声音传来,裴景晏逐渐平缓的呼吸洒在宝珠的皮肤上,姚宝珠也愈发困倦了。
两人相拥而眠。
次日一早,姚宝珠便唤了张管事来。
张管事不愧是东宫的老人了,哪怕现在在风口浪尖上,也未曾见半分急色。
“参见侧妃娘娘。”张管事行礼,却也不卑不亢。
东宫前院的人向来自负傲气,直属拭剑管辖,若是平时,后院的手是半分也插不到前院。
不过这张管事对姚宝珠倒是很客气。
“张管事知道本侧妃为什么没把你交给太子妃吗?”
“侧妃娘娘眼明心亮,太子妃中毒之事绝对不是奴才做的。”
“张管事也是东宫的老人儿了,自当不会去谋害太子妃。本侧妃信你。”
若原来张管事对姚宝珠只能说得上客气,如今见姚宝珠一不审问,二不利诱拉拢他,不由高看了姚宝珠一眼。
恭恭敬敬又行了个礼,说道:“多谢侧妃娘娘。”
“下毒之人到底是谁,张管事与本侧妃心里都清楚,只是这件事明面上总得过得去,张管事知道该如何做。”
“多谢娘娘提点,奴才省得。”
张管事弓着背默默退下,心下暗暗发狠,没想到因为管家一事着了太子妃的道儿。
东宫里的奴才,哪个不是人精,昨天事发现场,他就反应过来了。常年在东宫服侍的他知道,就算昨日之事不是他指使的,也再三检查了宴席上绝无纰漏,可上位者若决心要让你背锅,当奴才的也只能打碎了牙和血吞。
今日若不是侧妃娘娘把这事儿拦下了,还不知道他这身老骨头要遭多少罪。
一颗仇恨的种子就此在这位东宫老管事的心里埋下。
此事一了,拭剑就去正院回了太子妃,下毒的人是厨房的小方子,为了泄私愤欲谋害贵人,不想就这么不巧这碗带毒的红枣雪蛤就到了林若春桌子上。
拭剑走后,林若春猛地咳嗽了一声。
本就未痊愈的脸上更是毫无血色,惨白一片,像是刚上岸的水鬼。
“咳咳,咳咳,殿下当真是半分不把本宫放在眼里。”林若春斜靠在床上,虚弱的身子却说着咬牙切齿的话。
“娘娘,咱们这回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康良娣已经成了正院的常客,今日也依然侍奉在侧。
康良娣继续说道:“不仅管家之权没拿到,找了个顶罪的奴才那张管事倒是撇得干干净净,伤了娘娘的身子不说,昨日还叫姚侧妃出尽了风头!”康良娣腹议,这主意可不是她出的,林若春自己出的主意,只希望不要迁怒于她。
“无妨,本就毒性不强,休养几日就好了。正好本宫也需要在正院好好待着!”
“是。娘娘一定要保重身子,不愁没有来日。”
“呵,姚宝珠也得意不了几日了。”
“是。”康如玉垂首,既然选择了林若春,她也走不了回头路了,但愿姚宝珠不要那么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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