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软乎乎的小肉团子,全都都在冒光!
她自己都很好奇,不断张合小手,又抬起小短腿看了又看。
接着,她又望望爹爹,见九幽也是满脸讶然,她就知道爹爹也不懂。
团子像是逐渐有了力气,她抓着九幽的胸襟,哼哧哼哧支棱起来。
后背蜷缩的小蝴蝶翅膀,被收在衣服里太久了,让团子浑身都不舒坦。
她摇头晃脑,漂亮的小翅膀呼啦展开。
团子扭头看了两眼,随后试探性地扇动了两下,整个人慢慢的就飞起来了。
她脱离爹爹的怀抱,头顶颤巍巍地冒出一朵花骨朵来。
那花骨朵缀在细细的茎秆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绽放。
此时,在光晕中,九幽适才看清,团子头顶那朵花赫然和永生花一模一样。
修长的五指微伸,男人忄生感的喉结上下滚了滚:“宝宝……”
团子眨了两下大眼睛,银灰色的眼瞳漂亮的像是瓷娃娃。
她飞矮一点,小肉手抓住爹爹的食指。
软软的、肉肉的,还奶乎乎的,拽得紧紧的。
小濛濛:“爹爹,濛濛病好了吗?”
她不懂灭世妖孽意味着什么,之前整日昏睡没力气,还只当自己是生病了。
现在濛濛又有力气啦!
她才说完这话,那生死阵饱含决绝死志的剑气已经近前。
九幽眼瞳骤然紧缩,他想迈动脚,想将团子捞进怀里保护起来。
然而,在团子见身上的光晕照耀下,他硬是半分的都动不了。
于是,他只能眼睁睁见那剑气触及到团子头顶那朵绽放的永生花。
团子后知后觉,慢吞吞回头适才发现不对:“呀,好吓濛的剑剑……”
嘴里这么说着好吓濛,可她白嫩小脸上,却带出奶猫发现小鱼干的表情,一双眼睛亮得蠢蠢欲动。
她捂着小肚皮,看着剑气嘟嘟囔囔的说:“爹爹,濛濛肚肚又饿了,濛濛可以吃这把剑剑吗?”
她吸溜吸溜口水:“剑剑看起来像巧克力哦,很甜的样子……”
下一刻,小蝴蝶翅膀一个扇动,众人就看到团子主动迎上了剑气。
她轻盈的像是精灵,整只灵活得不可思议,奶乎乎的小胳膊抓住剑芒,呼啦就抱住了充满死志的剑气。
九幽视线牢牢锁团子身上,薄唇抿成了直线,紧握的双手手背青筋鼓起。
唯有离他最近的魔尊,方才清晰地感知到这人用了多大的自控力,方才克制住自己不冲破和团子相连的光晕,为她抵挡所有的风雨。
一时间,魔尊心头五味杂陈。
这样浓烈且深厚的羁绊,只怕是他终其一生都无法拥有的了。
魔尊也说不上来,究竟是艳羡多一些,还是庆幸更多。
就在魔尊分神的这瞬间,场中骤然又生异变。
小小的团子,奶唧唧软绵绵的喝了一声后,竟像是蝴蝶结茧一样,将自己和剑气一起包裹起来。
这刹那,九幽再忍不住。
身上光晕一收,他一个闪逝就出现在光茧面前:“宝宝?”
然那光茧颤动两下,随后轻轻将九幽推开,不让他靠近。
所有人仰头观望,生死阵中的那些剑宗弟子们此时面色苍白,颓然地一个个啪嗒坐地上,恐惧地望着半空中的光茧。
别人不知道,他们却是很清晰的感知到,被阵中抽取的寿命生机,眼下全都被那灭世妖孽吞噬了!
这些剑宗弟子们的头发,在眨眼之间由黑变白,年轻的面容上长满沟壑丛生的皱纹。
现场还在的一众人哗然:“!!!”
这……这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
居然能让人眨眼之间就垂老濒死,太恐怖了。
仿佛是应和了众人的猜想,光茧将生死阵中磅礴的剑气吞噬一空后,开始汲取四周的生机。
灵植,修者,妖兽等等,连同此处城镇地下的地气灵脉,凡是具有生机的,方圆百里的范围内,都不由自主的像光茧输送自己的生命。
于是,草木枯荣,妖兽悲嚎横死,地面塌陷,真真一幅世界末日之景。
“灭世,这一定就是妖孽灭世的征兆……”
“跑啊,妖孽开始灭世了!”
“哈哈哈哈,完了完了,天要亡我等,天要灭世啊!”
……
众修者骇然,连忙各施手段四下逃窜,企图逃离光茧笼罩范围。
“九幽,”魔尊面色凝重,他感受着体内力量的流失,很是严肃的说,“必须阻止小师尊,这么下去就真的是灭世了。”
虽然,这一切都非小师尊有意为之,但落旁人眼里,这个污点是洗不清的。
九幽没说话,他深呼吸闭眼在睁眼,紧接着抬脚,顶着光晕驱逐的压力,一步步坚定又缓慢的朝光茧靠近。
这个时候,宝宝一定非常需要他。
所以,宝宝别怕,爹爹在的。
当他靠近到只有两丈远的时候,七窍已经流出了鲜血。
五脏六腑在内外压力的绞着下,传来阵阵撕扯的疼痛,仿佛随时都会被碾压成粉末。
“宝宝,”九幽咳出一口鲜血,呼吸都带着浓郁的血腥味,但他仍旧朝光茧伸出了手,“宝宝不怕的。”
他说着,手心乌光一闪,寒冽的本命剑发出一声悲鸣,直接融入到光茧中,成为汲取的力量一部分。
魔尊震惊:“九幽你疯了吗?本命剑包含了你九成的力量,你这是自折修为啊。”
九幽喘了口气,压下喉头更浓烈的血气。
失去本命剑的瞬间,他的修为就折损了九成,多年的苦修付之东流。
但他没有半点后悔,反而还伸手就往丹田一掏。
在魔尊骇然的目光里,他掏出自己丹田内府的神婴。
神婴,那是修为大成者最后的力量,只要神婴不灭,修者就能再次崛起。
反之,神婴灭,等同于九幽成了毫无修为的凡人。
那神婴就是缩小版的九幽,似是知道他的决心,遂双臂一张,毅然融进光茧中。
神魔身躯颤抖:“疯了疯了……”
“咳咳咳。”九幽不断咳出鲜血,他捂住心口微弯腰,可视线却一直锁在光茧上。
只见光茧得了九幽的全部力量,彼时吞噬生机的光晕一顿,继而光芒万丈。
在那灿烂的光芒中,光茧一点一点融化,露出一株通体晶莹的永生花来。
舒展的狭长叶片,轻轻抖落一滴露珠,露出了藏起来的一枝并蒂花苞。
俩花苞圆圆鼓鼓的,将花枝都给压得弯起来,像是快要没办法支撑了。
透过花苞近乎半透明的质壁,能清晰看到其中蜷缩着两道小小的人影。
那是,孕育。
那是,新生。
九幽笑了,干玫瑰色的薄唇边还挂着殷红的鲜血,可他却发自内心的笑了。
他的宝贝啊……
他的宝贝要重新出生了。
所以,这身修为又算了什么?
如果宝贝需要,他现在就能剜出心脏给她。
九尊回头,拇指指腹掠过嘴角的鲜血,斜睨着对魔尊说:“看到了吗?我的宝宝马上就要重新出生了。”
那点鲜血没抹干净,反而将男人的唇染的越发猩红,就像是饮饱了鲜血般,与极致的俊美中,平添了疯狂的邪气。
魔尊没有表情,死死盯着那枝并蒂花骨朵,太多的震惊,脸已经麻木了。
他抹了把脸,朝九幽比了个大拇指:“你够狠,整个人修真界无人能及你。”
九幽没回这话,他仰头仔仔细细观察,试图从两朵一模一样的花苞里,分辨出自己宝宝。
左边的花苞里,蜷缩的人影比右边的胖乎乎一点,还长着小呆毛,有点像自家宝宝。
可是右边花苞中,后背长了蝴蝶翅膀,这是宝宝才有的。
……
就在就有专心分辨之时,魔尊皱着眉头上前道:“九幽,这是借你力量才破茧的花苞,如今你已经没有力量可以给了,但花苞还没有绽放。”
魔尊话里的意思很明确,从破茧到长出花苞,就已经汲取了大量的生机,过后的花苞绽放到成熟,肯定还需要更多的力量。
九幽已经没有力量了,他还能拿什么来供养团子?
九幽视线不离花苞:“花苞一定要绽放,我家宝宝一定要顺利出生。”
那种魔尊见过的偏执和疯狂,再次从九幽身上浮现出来。
没有比之前更减弱,反而更浓烈了几分。
那是一种,即便毁灭整个世界,也在所不惜的癫狂和决绝。
魔尊怔然片刻,忽的哈哈大笑起来:“九幽,你比本尊这个魔门至尊还像个魔。”
“你才是,真正的魔。”
九幽面无表情:“是人,是仙,是神,是佛,还是魔,不管我是什么身份,纵使被世人千古骂万古唾弃,我仍旧是小濛最喜欢的人就够了。”
魔尊愣了,所以人真的能活成九幽这般模样?
只为一人,旁人都同他无关,不入眼不入心,只因为他那颗心,他那双眼,全都被一人占得满满,再容不下其他。
魔尊叹喟:“本尊此刻才明白,为何小师尊那般笃定,笃定你不会认不出她,笃定你永远都不会放弃她。”
平心而论,若这世上也有一人,捧着这般浓烈深沉的真心,奉送到他面前,也许他也会为对方做到这等地步。
纵使和全世界为敌,但只要你仍旧爱我,我便拥有整个世界的阳光。
因为,你就是我的幸福和全部。
“咚,咚咚”,三声轻响从花苞传来。
九幽和魔尊寻迹看去,是右边那花苞有了动静。
仿佛是花苞中小人,迫不及待的想要出生,所以正抡起小拳头捶质壁。
团子有点生气,她怎么又在“蛋蛋”里。
虽然这次不闷,也没怪怪的黏液,到处都还香香暖暖的,可是她一低头就看到爹爹在下面,顿时就不干了。
兔子劝不住她,只得好言相哄:“崽儿你别急,你现在就出去就是早产儿了,身体会很差经常生病的,你一生病你爹肯定就会担心。”
这话戳到了团子,她迟疑地收回手,差着小短腿坐下,腮帮子气呼呼的。
兔子继续说:“我刚才检查了,你这在这朵花苞里,有很精纯的能量为你改善身体,就是你的灵魂小芽又长了一点哦。”
兔子将灵魂小芽的测量数据给团子看,担心她看不懂,还特别圈了两个数出来,让她去比较。
团子扒拉了许久,又掰着肉乎乎的小手头数数。
算了半天,终于发现,自己的灵魂小芽确实是长高了,也不多就高了一里面的十个中的一个那么多。
兔子哥哥说,把一个蛋糕分成十份,濛濛拿一块就是零点一,所以是零点一高。
咦,零点一是多高呢?
团子挠挠小呆毛,想了半天想不明白索性作罢。
她整只都贴在半透明的花苞壁上,眼巴巴的往下看着爹爹。
小濛濛:“爹爹,濛濛要过会才出来,你再等等濛濛好不好呀,濛濛很快的,一定会很快的。”
她的嘀咕声,九幽自是听不见的。
他和魔尊就看到,因为团子的动来动去,那悬浮在半空中的永生花茎秆更弯了,沉甸甸地坠着两朵圆滚滚的花苞,随时都会啪嚓一下就这折断了。
魔尊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连忙大喊:“小师尊别动,不能敲不能敲。”
见团子真的不动了,乖乖地坐好,他长长松了口气。
魔尊擦了把冷汗:“还好还好,这要是还没到绽放期,小师尊的花苞就脱蒂,这是不是就算夭折了?”
话都说出嘴了,他才反应过来这话不妥当。
九幽冷冰冰地看他一眼,斩钉截铁吐出两个字:“不会。”
他绝对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九幽的视线,落到左边的花苞上。
那花苞里,同样蜷缩着个和团子很像的幼崽,不过却像是在沉睡之中,没有苏醒过来。
狭长的凤眸微微深沉了一分,九幽看向左花苞的视线倏地高深莫测起来。
“呀!”
稚嫩的小奶音,蓦地在九幽耳边响起。
九幽回头看去,下一刻两朵花苞同时白光大涨。
比刚才更强烈的吞噬,从永生花株上传来,方圆百里的范围瞬间扩展到千里万里。
无数的生机被掠夺而来,再经过永生花的灌输,直接输送进两朵花苞中。
花苞已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大,那层花苞壁逐渐变的透明稀薄。
只等生机够,两朵花就能立时绽放。
“轰隆”城池倾塌,地气灵脉枯竭,巨大的天坑频繁出现,城中普通人惊慌所措。
城外的树木枯萎,走兽死亡,河水枯竭,游鱼翻面……
这一切,都在逐渐扩大。
天下了濛濛细雨,落到干裂的土地上,仿佛是在为万千生灵的死亡而哀悼。
魔尊的力量已经失去了三分之二,但他没走。
他注视着因为力量不够,迟迟不能绽放的花苞,面容非常严肃。
魔尊:“九幽,这样下去不行,这里的生机不够。”
高大的男人,那头丝绸般的长发落满细密的雨滴,就像是洒落的白糖,又像是他突然就白头。
他专注地望着团子,右花苞里的奶团子也望着爹爹。
花苞外的一切,团子其实都知道。
她看到很多花花死了,动物死了,还出现了很多可怕的景象。
那种万物生灵被抢夺生机而致死亡的哀嚎,一声声清晰的响在她耳边。
不知道为什么,团子非常能感同身受。
她小脸发白,这一切不想的,她不想发生这种事。
“不要,”团子看着九幽,张了张小嘴,“濛濛不要这种事发生,这样不对,不该是这样的。”
她虽年纪还小,对自己的身份认知也不太清楚,可就是知道,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是和她本能违背的。
于是,团子捂住耳朵,大喊了一声:“不要,濛濛不抢他们的。”
濛濛不要!
这声话落,整个空间一滞。
所有的吞噬都停止了,所有的雨丝都凝固了。
时间和空间,仿佛定格在了这一瞬间。
团子眼泪汪汪看着爹爹,觉得又委屈又难过。
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人硬塞了一口胡萝卜般。
呜呜呜呜,胡萝卜太难吃了。
濛濛不喜欢胡萝卜。
九幽似是懂她,踩着虚空逐渐接近花苞。
他伸出手,隔着花苞壁垒,试图去给团子眼尾。
“宝宝,”九幽靠的很近,他的声音传进花苞里,“不哭的,不喜欢不想要我们就不要,没关系的。”
他说着,团子贴在薄薄的壁上,习惯的就想拱进爹爹怀里。
呜呜呜,爹爹带濛濛回家好不好?
濛濛想回家。
在团子看不见的地方,魔尊看的清清楚楚,九幽另一只手,手腕血管割开,泛着金点的鲜血浇灌在了永生花根部,化为精纯的力量供养花苞。
像是品尝到了鲜血的力量,一狭长的叶片卷着,尖锐的叶端对准了九幽的后背心。
那位置是,心脏!
魔尊:“!!!”
九幽还在和团子说话:“宝宝一会出来了,可以先跟着魔尊吗?爹爹有点很重要的事要处理。”
和刀子一样锋利的叶尖,已经刺入了后背,那深度已然触及心脏。
可九幽眉宇不动,借着视线的死角,硬是没让团子察觉分毫。
但这幕,不仅被魔尊收入眼底,也被左花苞里的幼崽收入眼底。
那幼崽缓缓站起来,神色晦暗地看着,并不自觉握紧了手。
这地步……
他竟做到了这等地步……
团子不太愿意去魔尊家,可是爹爹说有重要的事,尽管很是不愿意,团子还是嘟着小嘴,不太乐意地点点头。
她还说:“濛濛会很乖很听话的,爹爹要早点来接濛濛。”
九幽扯了出丝微笑,心脏内的米青血大量流失,他手脚冰凉,快要稳不住身形了。
“好,”九幽眸光温柔的应承,“下次,爹爹一定会很快很快来接宝宝。”
团子没注意这话的古怪,只当爹爹同意了。
兔子倒是一些心知肚明,犹豫半天它倒是想通知崽儿,可是不知何时,主神爸爸居然把它的语言模块锁了。
兔子一想就明白,约莫这是大佬的意思。
它沉默的将这幕录制下来,以后崽儿想,它可以给崽儿看。
似是要到了最后时刻,九幽眼前已经开始发黑。
“啵”一声脆响,团子惊喜发现,花苞壁破开了条缝隙。
她高兴的说:“爹爹,濛濛马上就能出……”
然,九幽已经听不见。
他手垂落,整个人都往地面坠去,如同秋日里的枯叶,油灯枯竭,生机全无。
团子呆了呆:“爹爹……”
忽的,她反应过来,整只不管不顾冲破花苞,震动身后的蝴蝶翅膀。
“呼啦”华美的光明女神蝶翅膀,从幽蓝到浅蓝,在日光下折射出迷蒙的光晕,华美至极。
团子的速度快的离奇,魔尊才抬脚,她就已经俯冲到了九幽身边。
她试图托起爹爹,可她力气太小了,只够拽住爹爹的一只手,使出吃奶的劲,也堪堪只能稍稍减缓一点九幽下坠的趋势。
团子爆哭:“爹爹,呜呜呜爹爹你动一动,濛濛拉不住你……”
她努力往上飞,想像从前爹爹带她飞那样,她也要带着爹爹飞高高的。
可是,不管她怎么扇动翅膀,九幽仍旧在下坠。
如此的难过,如此的无助……
“咦,谁让吾之女王阁下,哭泣的这般伤心?”
仿佛是奇迹,随着这一道声音的响起,一金色的蝙蝠和黑色的豹子,相携跨越时空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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