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高纬宇宙空间里。
面容俊美的男人,微微蹙起眉头。
身边下属轻声喊着:“吾主?吾主,一刻钟到了。”
男人缓缓睁眼,薄唇却不悦地抿紧了。
下属头皮一紧,不自觉站直了身体。
幽溟就那么面无表情地安静了会:“我应该做梦了。”
下属:“???”
幽溟指尖转着杀戮,乌黑的匕首在指尖跳动如游鱼。
他垂眸,眼睑遮挡住幽深如墨的黑瞳:“我梦见小世界里,皇帝提议,让太子小黑娶濛濛当太子妃。”
话音方落,男人五指一张,握住了杀戮。
下属一个激灵,赶紧顺毛:“吾主,不是还有金蛟在么,这种事肯定不会发生的。”
不提金蛟还好,提起幽溟就生气。
凤眸斜挑,冷冷地看过去:“哼,濛濛上次说,你哥动不了,还动不动就哭唧唧。”
金蛟的双胞胎兄弟——银龙顿时尴尬了。
他轻咳两声:“那一定是金蛟太喜欢小公主了。”
背地里,他已经在骂娘了。
废物兄弟,干不好这差事,就让他去啊!
幽溟站起身:“小黑最好有点分寸,不然回来扒了他的皮。”
他家宝宝还只是株小苗苗,这就有猪想拱了?
哼,敢拱就宰了吃席!
幽溟心情不太好:“有薇薇安的消息了吗?”
银龙连忙说:“刚追查到线索就断了,她学聪明了,在每个小世界都不久待,抢一团能量就跑,所以现在很难定位。”
幽溟没耐心了:“再去找一圈,找不到就外松内紧,做个局引出来。”
他甩了下杀戮:“濛濛还在等着,我没工夫跟只臭虫邪种耗。”
最后一点耐心耗尽,心头的戾气和暴躁蠢蠢欲动,幽溟抬脚就往世界缝隙走去。
最后一场杀戮,清剿完了就去找宝贝。
银龙一抬头,面前已经不见了幽溟的身影,只剩下世界缝隙的屏障不断荡漾出涟漪。
他暗自咂舌,吾主这气焰,看来是让那个梦给气着了。
与此同时,只着单薄中衣的红眸少年,蹲在只黑豹子面前,眼尾泛着红,丧垮着脸无比颓废。
黑豹舔完左爪又舔右爪,少年还在凄凄惨惨戚戚的说:“父亲肯定要砍死我了,我去找姐姐,姐姐会不会帮我求情啊?”
他抓狂地扯着鸦发,纠结懊恼的要死。
太子妃的事,分明是皇帝老儿提出来的,他从来就没敢那么想过。
他喜欢姐姐都来不及呢,恨不得整日把姐姐搁心尖子上捧着,半点冒犯和委屈都不愿让她受的,就是掉一根价头发丝他都心疼半天,怎么敢对姐姐生出那种……那种……不要脸的坏心思!
少年哼哧哼哧,甚至都不敢说出“爱慕”二字,在瑟瑟寒风里,只稍稍一想,耳朵尖就红得滴血,还烫得惊人。
他对姐姐的“喜欢”,才不是那种敷衍的感情。
但是,大晚上的怎么就做了那么惊悚的梦?
少年一会脸红发烫,一会咬牙切齿,接着还惊悚地笑了起来……
总归表情变幻莫测,煞是精彩纷呈。
黑豹豹:“……”
两脚兽傻了,看来猎食的重任只有靠自己了。
一身白色中衣的人影实在是太显眼了,巡夜的侍卫一眼就看见了。
三人小队的侍卫过来,走近了适才发现是太子殿下,并且面前还蹲着只黑豹子。
三名侍卫松了口气,其中一人上前,小心翼翼询问:“殿下,夜深露重,您是有什么吩咐吗?”
外人面前,小黑还是很注意的。
黑豹豹就见他秒变脸,起先还丧着,眨眼就面无表情甚是威严。
黑豹目瞪口呆:“……”
小黑起身,怒rua了一波豹头,一把揪住它毛耳朵:“无事,出来找这头不听话的畜牲。”
黑豹听不懂别人的话,可小黑说的话它全能听懂。
当下,豹子就怒了!
前爪子一扒拉,朝小黑“喵呜呜”的叫唤。
这只红眼两脚兽最坏了!
小黑红眸一扫:“不听话,嗯?”
黑豹僵了,慢吞吞松了爪子,在慢吞吞的毛耳朵压成飞机耳,接着脑袋别向一边,满毛脸的无辜。
豹豹只是豹豹,豹豹什么都不懂。
见它这般灵性识相的一面,小黑冷嗤了声:“倒不蠢,毕竟吃了姐姐那么多牛肉干。”
那些牛肉干都酝酿着温和的灵气,若是换到有修仙体系的小世界,黑豹都能算只开智的小妖了。
想着想着,少年又小心眼的酸了。
呜呜呜,姐姐都没分过零食给他吃。
小黑看向黑豹,顿时红眸闪过凶光。
还是宰了吧,省得跟自己争姐姐的宠爱,毕竟上头有父亲压着,已经很难争了。
野兽敏锐的直觉,让黑豹背毛炸开,喵呜一声飞快跑了。
两脚兽最坏!
它要告诉小幼崽!
黑豹一眨眼就跑没见了,三名侍卫面面相觑。
有人小声问:“殿下稍安勿躁,我等这就去将黑豹找回来。”
哪知,少年冷笑一声:“不必,明个饿了自己就会回来。”
这畜牲比谁都精明,清楚只有姐姐库存的肉干零嘴都是好货,全大夏只有姐姐才有,它才不会乱跑。
三名侍卫沉默,正是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小黑径直抬脚回了帐。
确定小黑进帐了,三名侍卫这才微微松了口气,继续在猎场外围巡夜。
不过,夜风之中小声议论声断断续续传来。
“不愧是咱们大夏的太子殿下,对黑豹那种猛兽都能轻易驯服。”
“就是,站殿下跟前的时候我大气不敢喘,压迫感太强了,和陛下一模一样。”
“要我说,满京儿郎包括谢家那几个,谁都比不上殿下。”
……
还有什么话,随夜风逐渐远去,很快就连半个字都听不到了。
烛火浅黄的光晕中,光影斑驳交织。
宽敞的帐子里,架子上的小金弓折射出点点金色的点光,照亮一隅。
身形高瘦的少年站在帐中半晌,犹豫又踟蹰,半天都没敢再靠近床榻。
暖和的床褥上,柔软锦被中间,窝着小小一团糯糯的粉团子。
团子睡得四仰八叉,小胳膊小脚大气的伸展开,小呆毛翘着,嫩嫩的脸蛋睡到粉扑扑的,浓密长卷的睫毛闭合落下小扇子剪影,整只就像是洋娃娃。
小黑踮起脚,往被窝里瞅了眼,到底心有余悸没敢在上床跟姐姐窝一块困觉。
少年委屈巴巴的磨磨蹭蹭,最后在床下的地毯上蜷缩了起来。
床下已经是离床最近的地方了,不能离姐姐再远!
小黑刚躺下闭眼,忽的床上就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奶团在床上滚了滚,没挨蹭到熟悉的人,眼睛都没睁开,小肉手就在床上到处乱摸。
小奶音更是惺忪黏糊的喊:“弟弟,弟弟……弟弟……”
摸了半天没摸到人,也没听到回应,团子唰的一下就睁眼,翻身爬起来。
小濛濛:“弟弟?”
小呆毛卷卷的,满脸都是茫然。
我弟弟呢?我那么大一只弟弟咋不见了?
蓦地,床边边上很小声的声音响起:“姐姐……呜呜呜姐姐……”
奶团睡眼惺忪地转头,视线汇聚到床边那颗脑袋上,逐渐聚焦起来。
反射弧度有点长的奶团,想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哦,是弟弟,弟弟你怎么滚下床了?”
她挠挠小呆毛,想不明白弟弟怎么会连睡觉都要掉下床。
小黑有委屈没法说,一双眸子红得像雨后榴花,艳极浓极。
“姐姐,”他扒拉着床沿,很小声地说,“我做噩梦了,我梦见父亲拿着杀戮追着我砍,太可怕了。”
他斟酌着词语:“姐姐你知道的,父亲一生气超吓人的,他那把杀戮也贼凶,呜呜呜姐姐我太害怕了。”
少年说的真真可怜,眼尾绯红如胭脂,艳红的瞳眸清清亮亮映着小粉团,真挚又诚实。
少年半点不觉得在个三四岁幼童面前,诉说自个的委屈有多丢人,他还很理所当然。
这样可怜巴巴,还口口声声很害怕的弟弟,瞬间就激起了奶团那“长姐”责任心。
小奶团手脚并用爬过去,同样趴床沿边上,她吧唧一下就抱住弟弟大脑袋。
瞬间,满口鼻都是清甜奶香味,姐姐爱的怀抱来的这样猝不及防,少年都呆愣了。
“弟弟不害怕哦,”软软的小奶音,天生就具备治愈的力量,“爸爸不凶的,弟弟乖乖的,爸爸就不凶哦。”
这话让小黑心虚了,分明自己真没干坏事,可只是不受控制地梦到娶姐姐当太子妃,就罪恶心虚得不行。
“如果,”小黑眼神游离,捏着奶团的小小的中衣一角,很不硬气的说,“如果是小黑不小心,真的是不小心干了一丢丢小坏事,所以父亲才生气的呢?”
奶团懵:“???”
啊,弟弟干坏事不乖了?
她想了半天没想起来,弟弟到底干了什么坏事,不过见弟弟那么可怜的样子,遂悄悄问兔子系统。
小濛濛:“兔子叔叔,弟弟怎么不乖的呀?”
正在给小崽儿灵魂小芽芽浇水松土的兔子转过身来,随手翻了翻检测的回放视频。
然后,它沉默了:“……”
不乖的多去了,茶里茶气的芳香四溢。
不过,总体来说对崽儿还是很好的。
于是,兔子回道:“没有太不乖,正常的弟弟样子。”
一句“正常的弟弟样子”,这句话的深意哪里是小奶团能听懂的。
奶团只听了前半句,立刻就放心了。
她学着平时爸爸的样子,拍着弟弟后脑勺说:“弟弟不怕,爸爸要生气的话,濛濛帮你去说。”
小黑就是想要这句话!
他小心翼翼瞄着姐姐,虽然有了姐姐的承诺安心了,可紧接着而来的是浓浓的内疚。
呜呜呜,姐姐这么好,他还这样试探姐姐。
呜呜呜,父亲快来砍我!
“姐姐,”少年扯过锦被,簇拥着给团子裹身上,半点不敢叫她受凉了,“姐姐对不起,真的是小黑太坏太不乖了,父亲就应该拿杀戮砍我。”
奶团满脑袋的问号噗噗亮了:“???”
小黑内疚坏了,甚至生出了一种,要是父亲真要砍自己,那就站着不动让他砍吧。
“很晚了,姐姐继续睡吧,”小黑站起来,把人抱回去床榻里去,“姐姐安心睡,小黑已经不怕了。”
虽然还很懵,不过弟弟说不怕了,奶团也就算了。
她打了个呵欠,湿漉漉的潮气浸润上圆乎乎的杏眼。
团子拍拍面前的床位,小奶音十分困倦绵软的说:“弟弟,上来睡觉觉呀。”
“不了不了,”小黑连忙摇头,他给姐姐掖了掖被角,“姐姐先睡,姐姐睡着了我就上来睡。”
奶团子眼睛都睁不开了,一颤一颤的还不忘叮嘱:“好……好的……哦……”
系统空间里的兔子,透过检测器,就看着红眸少年趴床沿边,目不转睛都看着小团子,直至她再次睡着。
随后,他也没真上床去,还是蜷缩着在床底下将就睡了。
心眼贼多贼坏,还茶里茶气的少年,居然还有这么老实的时候。
兔子惊了,这只邪种转性了?
生怕再继续做噩梦的小黑,哪里是转性了,根本就是因为姐姐太好了,他不配,不配姐姐那么喜欢。
然后,既这么好的姐姐,小黑越来越喜欢姐姐了,又陷入内疚之中,姐姐那么棒那么暖,他怎么能那么坏的试探姐姐呢?
自己这个邪种,太不配了!
于是,不断的循环往复,不断的陷入这种纠结的情绪之中。
结果就是,小黑失眠了。
隔日一早,卯时刚过,天光适才从东方亮起。
突然,此起彼伏的惊恐尖叫声响起——
“啊啊啊啊,蛇有蛇!”
“来人哪,老鼠老鼠快来人!”
“救命啊啊啊啊啊,我被窝里好多蛇!”
……
一声高过一声的尖叫,吵醒了整个猎场外围的人,便是连皇帝都给闹了起来。
有人出帐一看,顿时惊呆了。
好家伙,谢家的几座帐子尖叫声不断,兵荒马乱乌烟瘴气。
最狼狈的,当初当朝丞相谢朝安。
只见昨日老腰被摔着的谢朝安,面色铁青的从帐子里冲出来,松垮的中衣胸前鼓囊囊的。
下一刻,谢朝安双手一撕中衣——
“嗤啦”蛇鼠一窝的玩意儿哗啦掉了满地。
众人瞳孔地震:“!!!”
谢家蛇鼠一窝。
蛇鼠一窝全在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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