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上冯氏,那是存在悠久的门阀,底蕴深厚,门楣显赫。
从前冯氏一族嫡系封侯拜将,冯氏甚至出过皇后,北上冯氏四个字提起就是荣耀。
族谱翻出来,张张页页都是辉煌的历史沉淀。
如今乱世乱象,群雄jun阀而起,其中势力最大的又以北冯东霍为最。
东霍自然就是云安三省的霍九幽了,而北冯指的是冯家年轻一辈的翘楚——双生子冯齐和冯楚。
冯齐擅武,十八班兵器样样精通,一手狙击玩的出神入化百发百中。
而冯楚则相反,盖因是双生子早产的缘故,冯楚生来先天体弱,走三步咳两步,羸弱不堪,但他擅谋略心机,长了个非常好使的脑子。
这兄弟两人一文一武,将北边守得固若金汤,霍九幽早就虎视眈眈,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切入。
若无霍九幽,冯家双生子二人,锋芒无人左右,往后的天下大势还很难说。
可既生瑜又生亮,霍九幽十六岁那年横空出世,像神兵利器一样,成为云安第一人。
少年英雄,又生了那样一张俊美无俦的皮相,谁看了都要赞一声,此子金鳞绝非凡物。
霍九幽太耀眼了,他若是骄烈艳阳,便将冯氏双生子衬托的犹如萤火繁星一样。
艳阳和繁星,光芒岂可同日而语?
故而,在霍九幽想吞下封冯氏,把手伸到北边的同时,冯氏双生子更恨不得将其除之后快。
是以,霍九幽甫一出现,四人里其中一人豁然拔木仓。
然,他手臂才抬起来,就被另外一相貌一样,可眉宇带病气的青年拦住了。
至于那俩穿旗袍的女人,却是带着黑纱礼帽,模样不太看得清。
霍九幽缓缓走近了,狭长凤眸掠过体态妖娆的女人,嘴角微抿暗影加深了。
称职的鱼饵,不负所望啊。
冯楚眼神闪烁:“不知霍少帅大驾光临,楚有失远迎了。”
霍九幽摸了摸肩头的小乌鸦:“本帅宝贝说你谎话连篇,不让本帅跟你说话,免得被你染黑了。”
冯楚愣了下,似乎没明白霍少帅嘴里的“宝贝”究竟是谁。
霍九幽单肘一屈,靠在列车椅背上,他姿态懒散神色随意:“本帅为谁而来你们清楚,识相的把人交出来,本帅大度放你们一马。”
闻言,身量相对强壮的冯齐笑了,他啪的一声,将一个黑皮箱子从座位底下拖出来,放到小桌上。
冯齐单手覆在箱子上,语气张狂嚣张:“放我们一马,到底是谁放谁一马,嗯?”
拉长的尾音,充满危险的意味,四人周围的护卫齐刷刷拔木仓,木仓口全都对准了霍九幽。
但凡霍九幽有丝毫的异动,所有人立时就会开木仓。
狭窄的车厢甬道,根本就避无可避,没人能躲得开子弹。
霍九幽必死无疑!
想到这种可能,冯齐眼底流露出蠢蠢欲动的杀意。
他太想除掉霍九幽了,只要霍九幽一死,云安三省这块肥肉,必定就是冯氏的囊中之物。
届时,整个天下,五分有四都在冯家掌控之下,冯家无冕之王。
然而,冯楚没有点头,冯齐只能按捺住躁动的心思。
冯楚直视霍九幽:“霍少帅,是想要辛氏母女吗?”
他又和煦一笑:“可惜,少帅来迟一步,辛氏母女上个站就下火车,现在已经在远渡重洋的游轮上了。”
“所以,”冯楚眼神真诚,“不是我们不想把人给霍少帅,是没人可给。”
一直在爸爸肩头乖乖当吉祥物的小奶团,忽的啾啾啾叫唤起来。
嫩黄的喙,轻轻啄了两下霍九幽耳垂。
小濛濛提醒:“爸爸,他又说谎话,不要相信他。”
真理天平在应付冯楚这种人时,格外好用,任对方脑子再聪明,天平一测便知真假,再多伎俩都能识破。
冯楚视线从小乌鸦身上掠过,他没将只小雏鸟放心上。
霍九幽食指一伸,奶团蹦跶到他手指头上站好,她抖抖茸毛,一双小眼睛湿漉又黑亮,像是漂亮的黑曜石。
“冯楚,”霍九幽直唤其名,“你给本帅闭嘴。”
他很不客气:“辛氏辛莲,站出来。”
边上的俩女娇躯一抖,其中一身姿纤细些的,不自觉抓紧了胸襟捂住心口。
“哼,”冯齐怒极反笑,“霍九幽你再说一遍,要让谁闭嘴?”
说话间,他双手翻飞快出残影,眨眼就组装好一把德系最先进的狙击。
他抱着狙击一甩,黑黝黝的木仓口,正对霍九幽的眉心。
冯齐有自信,这个距离他若开木仓,绝对不会失手。
冯楚却是皱起眉头,霍九幽单枪匹马闯来,面对这么多木仓口,他仍能面不改色。
所以,他是有所依仗?还是另有计划?
冯楚看不透霍九幽,遂不再阻拦冯齐,放手让他稍作试探一二。
霍九幽薄唇一勾,干玫瑰的唇色甚是薄凉寡情:“再有一分钟,这辆火车头顶会飞过一架R国轰炸机,它会扔下一枚炸弹,试图炸死……”
他语气停顿,拇指指腹摸了摸小乌鸦脑袋,吐出一个名字。
——“霍九幽。”
接着,他浑然不在意的开始倒数:“五十九,五十八,五十七,五十六……”
冯家双生子脸色一变,腾然站起身。
冯楚心思急转,一时间吃不准霍九幽话中真假。
此前,R国各种拉拢霍家,不过都被霍九幽狠狠打脸了回去。
三天前,冯家就收到了消息,R国计划暗杀霍九幽,彻底瓦解云安三省。
冯楚忽的道:“你故意将自己的行踪泄露出去,故意引来R国轰炸机,好一招祸水东引。”
冯齐惊了:“霍九幽,你不怕死吗?”
霍九幽忽的笑了,狭长的凤眸光影滟潋,灼灼生辉,仿若是明烈燃烧的焰火,那焰火燃烧的不是柴禾,而是他的生命他的灵魂。
故而,越烧越烈,越烧越壮,越烧越疯狂。
那一刻,霍九幽骨子里的狂气,淋漓尽致地溢出来。
霍九幽:“死?我死你们也要死,这世上谁能不死?”
“不过,这样才有趣不是吗?”
“你们拿木仓口对准我,我回敬轰炸机,掺杂死亡的你来我往,不刺激吗?”
凤眸微微眯起,霍九幽的表情是真的兴趣盎然,那种发自内心的满意,渗人得慌。
“疯子!”边上的俩女人,终于忍不住了,身量纤细娉婷地站起来怒骂了一声。
另一女人则拉着她,踩着高跟试图往外跑。
霍九幽看了看怀表:“还有三十秒,二十九,二十八……”
“不可理喻,你这你他妈疯了。”冯齐气急败坏,一手提着狙击,一手拦腰扛着兄弟冯楚,不要命的往列车门跑。
跳车!
必须赶紧跳车!
霍九幽幽幽提醒:“本帅得不到人,谁都走不了。”
此时,只余二十五秒。
冯齐怒不可遏,他回头狠狠地瞪了霍九幽一眼,在冯楚的示意下,手头狙击一横一挡,再一往砸,将那俩女人抽了回去。
猝不及防,俩人被抽的脚步踉跄。
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冯齐大声说:“霍九幽算你狠,人我们给你。”
霍九幽:“二十秒,十九秒……”
俩女人脸色大变,相互扶持着站稳。
“轰隆隆”列车门大开,冯家双生子跃起一跳,跟着是那一队的护卫,一边挡着车门不让俩女人靠近,一边像下锅的饺子一样,飞快消失在列车里。
俩女人绝望了:“不!让我们走!”
猛烈的风从车门吹进来,吹翻俩人的黑纱发帽,露出真面目。
不是别人,正是狐狸辛氏和半妖辛莲。
此时的辛莲,几个月过去,不仅还活得好好的,她身上的狐狸特征也没有了,就和正常人一模一样。
霍九幽:“十五秒,十四秒……”
辛莲转身,目露仇恨:“霍九幽,你到底想什么样?”
蓦地,霍九幽不数了,他看了看金怀表,还差十来秒,时间很紧了。
却见他不慌不忙摸摸手心小乌鸦,低头柔声说:“宝贝,爸爸靠你了哦。”
奶团子绷着小脸,虽然压根就看不出脸在哪。
她爪爪一掏,从金笼子里掏出灰扑扑的古怪布偶。
小濛濛:“啾丑丑呀,告诉弟弟啾,行动啾啾行动!”
吼吼,爸爸的计划濛濛也参与了哦。
濛濛超级听话哒,绝对不拖爸爸腿腿。
鬼祖布偶垂坠的眼珠子动了动,仿佛是在说着什么。
一直飞在列车顶的二丑,忽的蹭了蹭身上爪挠的鸟爪子。
小黑秒懂,飞低一些往某处很响亮的嘎嘎嘎叫了几声。
末了,他一个俯冲追上姐姐在的那节车厢,羽翼翻转滑翔,纯白的翎羽在日光下折射出点点银色光晕。
没人会注意到一只白毛乌鸦,因为此时天边轰隆轰隆声中,一架轰炸机飞快接近列车。
跃车受了轻伤的冯齐咧嘴笑了:“哥,真的有轰炸机,霍九幽还在火车上,他死定了!”
兴奋之色溢于言表,仿佛云安三省那么大一块肥肉,已经到了嘴边,只需要冯家一张嘴就能吞下去。
冯楚总觉得哪里奇怪,可又说不上来。
他将刚才的一幕仔细回想了几遍,霍九幽除了对手心那只小乌鸦特别点,其他的并无蹊跷之处。
就是这样,冯楚才觉得奇怪。
明知是个死局,霍九幽不会没后手就往里跳。
一定有哪个点,是他没注意到的。
“六秒,”冯齐看着表数着,“五秒,四秒,三……”
秒?
千钧一发——
“轰”一枚炮弹冲天而起,划过抛物线的弧度,精准地击中轰炸机。
像一场最绚丽的烟花,于半空中肆意绽放,浩大到极致,瑰丽到极致。
“啪嗒”冯齐手里的狙掉了:“!!!”
冯楚叹息,他就知道霍九幽不会入必输必死的赌局。
他转身:“我们输了,阿齐走了。”
下一次,他不会再输给霍九幽。
冯齐呐呐:“哥,霍九幽不怕吗?万一拦截早一秒晚一秒了呢?”
早一秒晚一秒,拦截都是失败,霍九幽就会被活生生炸死。
这样的凶险,堪比悬崖峭壁走钢丝,稍不注意就会万劫不复。
冯楚垂眸,真切地感受到自己和霍九幽的差距。
他语气莫名的道:“霍九幽他会在乎早或晚吗?”
霍九幽不会在乎!
冯齐想起火车上霍九幽的话,他竟是生生打了个抖。
霍九幽这个男人,真他妈邪性又狂野。
从未将生死看在眼里,只在乎过程是否有趣是否刺激。
为了享受到这样的乐趣,甚至可以以身涉险,正常人多避之不及的,他偏偏狂妄地凑上去。
冯齐倒抽了口冷气:“疯子!疯子!”
冯楚忽的脸色大变:“走!快走!再晚就走不了了!”
就在刚才,冯楚脑海闪过一道明悟。
霍九幽此番,绝非单单只为辛氏母女,他定然是以辛氏为饵,最想钓的肯定是他们兄弟二人。
此处荒郊野外,身边护卫并不多,还毫无接应。
没有比这更好杀人埋尸嫁祸的地儿了!
冯齐弯腰,把哥哥冯楚往背上一背,胸前挎着狙击,拔腿就狂奔。
他不甘的怒吼道:“女马的,我讨厌疯子!”
——“我讨厌疯子。”
同样的话,从胡副官嘴里嘀咕出来,他擦着冷汗,又不敢当着少帅的面说,只敢在背后悄悄吐槽。
太凶险了!
天知道,他刚才提着心,眼睛都不敢眨,就怕掐不准时机,让少帅出个好歹。
幸好幸好,两只小乌鸦还是很有用的,没有拖累少帅。
不过,要说两只小乌鸦身处异地,到底是怎么联系的,胡副官想不通,他也不多问,反正少帅又赢了一回,平安无事就好。
少帅的副官,简直太难当了。
想着少帅这会想要的人到手了,计划不要太顺利,胡副官一挥手道:“操家伙,跟我去逮人。”
末了,他叮嘱道:“少帅说了,冯氏兄弟都要抓活的,可以打残可以打伤,但不能打死了。”
副官叹气,少帅志不在北边,他家少帅根本就没志好吧!
少帅沉迷养鸟不可自拔,玩物丧志不可救药。
——
火车上,辛氏母女刚从绝望的深渊里爬出来,听到头顶巨大的爆炸声,还没来得及欣喜,见着眼前皮相俊美的男人,就跌入了更恐怖的炼狱。
辛莲挡在辛氏面前,尽管娇躯发抖,她仍旧扬起下颌,红着眼睛盯着霍九幽,一脸倔强又怨怼。
辛莲:“霍九幽,我不怕告诉你,你想要那只乌鸦变成人,就是痴人说梦,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没人能做到!”
说完这话,她见霍九幽皱起眉头,心里泛出一股隐秘的报复快感。
权势滔天如霍九幽,原来也有无法实现的所求。
活该!
奶团歪头,她在辛莲身上感知到一股气息,那东西就像是棒棒糖,让奶团忍不住流口水。
她吸溜吸溜:“爸爸啾,她兜兜里有糖糖,香香啾甜甜的。”
奶团没说想要,可一双眼睛不自觉流露出渴望,她不懂掩饰,只有孩童最直白的单纯。
霍九幽心里有数了,几个月前辛莲从他手下逃跑,当时她说自己妖化了,只能再活十天。
可眼下,她不仅活得好好的,还活得人模人样极了。
霍九幽上前一步,辛莲不自觉后退半步,脸色更白了。
他居高临下俯视:“东西交出来。”
辛莲心头咯噔一下,一脸色厉内荏:“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要想动物变成人,需要传承修炼成妖。”
霍九幽不跟她废话,下颌一扬:“小黑。”
紧跟在窗外的雪白乌鸦,应声破窗而入,已经长到足球大小的乌鸦,像鹰一样利爪袭来的时候,颇有几分威势和狰狞。
“啊!”辛莲胳膊一挡,放声尖叫。
“嗤啦”小黑利爪抓破辛莲的珍珠小手包,正正抓出一颗龙眼大小的珠子。
团子眼睛更亮了,小嘴里控制不住的不断分泌出口水。
她扇着肉翅膀不断扑腾:“爸爸,就是那个啾啾。”
“咕噜”小黑眼睛都瞪大了,他也是嗅到了那股味道,香甜可口,非常想吞下肚。
好在,他一向习惯任何东西都给姐姐。
小黑遂停靠到霍九幽胳膊上,乖乖将珠子上交。
“妖丹!我的妖丹还给我!”辛莲不管不顾地扑上来。
霍九幽眸光倏冷,好不怜香惜玉的,一脚就踹在辛莲膝盖,将她踹的后退,撞到辛氏怀里。
妖丹离体,母女两人身上顷刻就出现了变化。辛莲重新长出狐狸耳朵和尾巴,辛氏一下就老了,鬓角肉眼可见的生出花白。
辛氏扶住女儿,面带哀求:“霍少帅,我虽是只狐狸,可在霍家的几个月,并未害过霍家人,求您看在这份上,放我们母女一马。”
这个世道,纵使是只传说中的妖,可也只是比常人好上一点,对上霍九幽这样的权贵,仍旧开罪不起。
霍九幽捏着妖丹,不断揉着奶团小脑袋安抚她。
“早如此识趣,本帅就少很多乐趣了,”霍九幽半垂眸,侧脸冷酷无情,“你们母女沆瀣一气居心叵测,并不无辜。”
听闻这话,辛氏看到不断在霍九幽手心里扑腾的小乌鸦,她忽的急切道:“少帅少帅,我帮您让小乌鸦化为人形,你高抬贵手,给我们母女留一点妖丹,放我们一条活路吧。”
霍九幽视线落奶团身上,她扑腾得厉害,盯着那妖丹,小嘴长得大大的,眼巴巴地等着爸爸投喂。
呜呜呜,爸爸快点呀!
霍九幽:“哼,狐狸狡诈,本帅不信你。”
辛氏没办法了,她苦笑一声:“少帅,我们的命都在你手里,我若耍手段,你大可一木仓杀了我们。”
辛莲咬唇,眼底闪烁泪光:“娘,那是你辛苦修炼几十年妖丹啊。”
辛氏摇头,心意已决:“少帅,妖丹是我修炼的,只有我帮忙,才不会让您的爱鸟受伤。”
霍九幽面无表情,他盯着辛氏看了会,又问奶团:“宝贝,她说谎了吗?”
团子勉强安静一小会:“啾?没有哦。”
霍九幽盯着辛氏眼睛,一点胳膊上的小黑:“俩只一起变人。”
小黑讶然,顿时被就感受到了九幽爸爸的慈爱。
辛氏勉强点头,她接过妖丹,也没见她怎么动作,那妖丹便分为两大一小的三团。
两大团是给小濛濛和小黑准备的,一小团自然是辛氏留下来和女儿保命的。
一看妖丹就在眼前,奶团再忍不住了。毕竟还是个孩子,小嘴素来都馋得很。
霍九幽只觉掌心一空,奶团竟凭一己之力,扑腾着没长翎羽的肉翅膀飞了起来!
她胖嘟嘟的一团,摇摇晃晃飞在半空中张嘴衔住妖丹,下一刻立马坠机。
不过,她根本顾不了,掸着脖子拼命把妖丹往肚子里吞。
霍九幽眼疾手快,长臂一捞,在团子摔下地前,堪堪把鸟捞了起来。
霍九幽皱眉:“宝贝别急,小心噎……”
话还没完,奶团一个栽倒,爪爪用力地蹬了两下,跟着缓缓闭上眼睛,竟是再无生息。
霍九幽心一沉:“宝贝?小乖?宝宝?”
他一连换了三个爱称,手心的小乌鸦都毫无反应,她仰躺着,身躯里心脏也没了跳动。
刹那间,霍九幽眼瞳骤然冰寒,仿佛酝着一场磅礴的毁灭。
他盯着辛氏母女,浑身杀意涌动,浓烈到似在他脚边化为将团团墨水,并逐渐往外扩大翻滚。
霍九幽:“你们,都该死。”
辛氏母女肝胆俱颤,双腿一软,双双跌坐地。
“咔”霍九幽反手拔出手木仓,银色的木仓管如同死神的镰刀。
保险栓打开,食指扣动扳机。
——“爸爸?”
倏地,霍九幽耳边,传来一声软糯的小奶音。
他动作一顿,偏头看了眼,什么都没有。
没有人形的小奶团,手心里依然是体温逐渐变凉的小乌鸦。
幻觉?
凤眸暴虐汇聚,逐渐形成恐怖的龙卷风。
“爸爸,爸爸呀。”
小奶音又响起,齁甜齁甜的,尾音带着撒娇的小活泼。
这下,霍九幽真切听到了!
他豁然转头,盯着面前的空气。
片刻后,他迟疑地探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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