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东陵玦懒得再听他求饶,摆摆手,让侍卫押他走。
“等等。”
坐在一旁的刘胜中突然开口,王灿心底顿时浮起一丝希望,只当这刘胜中到底没有三皇子心狠,哪知这人接下来说出的话,却让他彻底掉进深渊。
“我看这腿也不必要了,省的日后走在街上再吓到旁人。”
东陵玦斜眼一笑,显得很是赞同,朝那两名侍卫道:“都听见刘大人的话了,动作利落些。”
“是。”侍卫连忙颔首一应。
而王灿则面如死灰,怒目瞪向刘胜中,厉声大骂道:“刘胜中,你敢这么对我,我王家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刘胜中恍若未闻,眯起眼睛冷冷笑了。
王家算个什么东西,就凭王灿今日对婉君做的事,别说他废王灿两只腿,就是亲手解决了这一条狗命,谅他王家也不敢有半分怨言。
王灿的痛骂声消失后,刘胜中想起宋长青,目色一闪,看向东陵玦温声道:
“这宋长青倒是个人才,今日若不是他出手,婉君只怕要出大事了,依我看,三皇子不妨将他纳入麾下。宋家虽然没落了,可宋老太爷还有不少得意门生在朝中做官,只要把宋长青拉拢过来,那些人看在宋老太爷的面上,多多少少也会在皇上面前帮三皇子说些好话。”
东陵玦对宋长青这个名字很是陌生,想了好久才终于想起他是谁。
“你说的也有道理,他今日救了婉君,于情于理,本皇子都该重重奖赏,不如就趁着这个机会,将他拉到本皇子的阵营中。”
刘胜中点头称笑,又坐了一会儿,才只身返回刘家。
傍晚,宋馨便从宋正德口中听到了大哥升官的消息,因为大哥救人有功,受到三皇子提拔,一举从征事郎升到了侍御史。
至于那王灿,如今被割了命根子,连腿也瘸了,废人一个,她自然不会再过问太多。
于她而言,只有报仇和振兴宋家,其他人,不过是仇敌和可以被她所用的人。
夜晚,东风清寂,树影婆娑,青鸾颔首站在安离昇身前,小心留意着他面上的神色。
“什么也没查出来?”安离昇微微阖眸,音色冰冷。
青鸾僵硬的点点头,“回公子的话,派去宋家的人确实什么也没查到,这宋二小姐自幼软弱单纯,并无什么异样。”
安离昇的目色一瞬间黯淡下去,摆摆手,有些烦乱的让青鸾退下了。
他趋步走到窗前,望着那一轮皎洁的明月光,不知想到什么,晦暗的眸底忽然浮出一抹亮色,清冷的薄唇缓缓勾起。
宋馨,你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宋长青升了官,反应最大的当属柳下荫,被宋馨打了不说,案子审过之后,柳家面子里子全丢尽了,父亲为此还将他痛骂一顿,呵斥他以后再也不准找宋馨的麻烦。
可柳下荫本就是一个睚眦必报之人,尤其他一条腿还被宋馨砸得不便行走,如今的他视宋家如仇敌,心中那口恶气不舒,让他怎能甘心。
于是在假意消停了几日之后,柳下荫又开始闹腾了,有父亲的命令在,他自然不会傻到亲自去对付宋馨,整个柳家,最疼爱他的就是祖母。
有祖母出手,一定会挫挫宋家的锐气。
赵琴这几天对外称病,日日待在屋中没出过门,不过却嘱咐下人好好照顾柳下荫。
谁知晌午时分,一直在柳下荫房中侍奉的大丫鬟紫珠突然来报,说少爷不肯用膳,连药也不喝了。
柳下荫就是赵琴的命根子,如今闹成这样,她怎会不心疼,连忙赶到柳下荫住的院子里软语相劝,一干下人也站在一旁候着,可屡劝未果。
赵琴皱眉,眸中带着些许郁色,“荫儿,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柳下荫捂着肚子在床上撒泼,脸上刚抹好的药顿时糊成一滩,“奶奶,孙儿不活了,孙儿心里苦啊,我不活了!”
“胡闹,又说混账话!”赵琴气恼的瞪他一眼,而后似乎察觉到自己语气重了,凛凛神,又坐到床边温声劝道。
“荫儿,你是柳家独子,怎能随意说出这种话,你若是出了什么事,让奶奶可怎么办,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昨天不还好好的吗?”
柳下荫像没听见赵琴的话,红着眼好一阵哀嚎。
站在一旁的孙如玉见状,目色一闪,似乎明白了什么,佯装无意道:“听说宋家那个没用的长子昨天升了官,朝中不少人都说宋家又得圣宠了,莫非小叔是被这件事给气到了?”
她细声说着,话音一落,柳下荫便躺在床上不动了。
孙如玉见此,便知自己说对了,心底得意的冷笑一声,想起那日去宋家道歉时,宋馨对她的奚落,挑挑眉,语中又带了几分酸。
“我看这宋家确实是不一样了,那日我带着厚礼向宋馨道歉,她不但说我是柳家的外姓人,还嫌弃我送去的礼品不好。那颗九彩琉璃珠,我前脚刚走,宋馨便让她身边的丫鬟扔了,老夫人,您瞧瞧,这宋馨摆明了是看不起咱们柳家。”
赵琴听罢,目中陡然浮起一抹厉色。
柳下荫则摸着自己那条没有任何感觉的腿,眯眼沉声道:
“奶奶,孙儿这一条腿算是彻底废了,日后孙儿还有何脸面去街上见人,外面百姓一个个都等着看柳家的笑话,他们只怕还要说,柳家生了个独腿少爷。奶奶,孙儿不活了,反正这腿也救不回来了,宋家却过得越来越好,宋馨说不准哪天就爬到孙儿头上去了,我还喝什么药,干脆死了算了!”
“有奶奶在,我看谁敢欺辱我的荫儿!”赵琴瞠目怒吼,起褶的双手蓦地握紧。
她老了,最忌讳的就是这个‘死’字,如今柳下荫句句不离死,简直是要她的命。
她多疼爱这个孙子,从小到大都宠着他,可现在被一个贱人欺负成这样,赵琴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只是儿子柳温的警告还在耳边,赵琴也不敢像上次那样做得太明目张胆,凌厉的目色一闪,心中暗暗有了主意。
当天下午,整座京都城到处传唱起一首打油诗,茶馆酒肆中,宾客无不啼笑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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