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想过与张军硕会发生什么，会有什么结果。不敢想，也不愿。
在洗手间平静下情绪后，稍作整理，重新走了出去。意外的看到庄宁与张军硕有说有笑，倒不复方才的生疏。
“在聊什么呢？”
我坐了下来，便见庄宁对我眨了眨眼：“聊你呢。”
“我？”我一愣，“我有什么好聊的？”
“张总说你的工作能力很强，担心你学有所成后自立门户呢。”
这倒是张军硕曾经略微提过的事情，我不由得笑了，“怎么会，我对这个行业兴趣不大。”
张军硕微微挑眉，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忍住了没说。
接下来，他便甚少说话了，我和庄宁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其实关于帝国集团，关于沈子岑和欧阳静，我有很多很多话想问。只是当着张军硕的面，太多的事情不方便说。
或许是第一次被人这样单纯的喜欢着，虽然不愿回应，也无法回应，却仍然不希望他发现我是个有心计的女人。
而庄宁，看得出，她也有很多话想与我说，可碍于多一个人在场，却是不好开口。到走的时候，谈话依然没有提及重点。
“之之姐，你是知道我上班时间的，有空便约我出来坐坐吧。”她站在路边，慢悠悠的晃着身子，半开玩笑道：“但是下次，可别再让我做电灯泡哦。”
张军硕低低的笑了出来：“是我打扰你们了。”
“不，是我打扰你们了。”庄宁伸手召计程车：“我先回去了，你们慢慢。”
“我开了车，顺路送你吧。”张军硕按下车的保险。
他今天没怎么喝酒，前后大概也就喝了两杯，身上半点酒味都没有，不影响开车。
庄宁笑着摇头，调侃道：“不了不了，您还是和之之姐一道吧，我……”
“庄宁。”我有些羞恼她老是拿我打趣，“别啰嗦，上车。”
我在她面前到底还是有些威严的，看我面色有变，她连忙肃整了表情，乖乖的应了一声：“噢。”
按照平常，我都是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习惯了也不觉得什么。偏偏今晚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调侃，把庄宁丢在后头，我再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怎么都有种怪怪的感觉。
索性与庄宁一同坐在了后排，张军硕没吭声，只是含着笑意看我一眼，微微摇了摇头。
照着庄宁的指示下左拐右拐，才发现她已经换了住的地方。一个挺不错的小区，占地挺大，一眼看去，便觉得里头景色优美。
“买房子了？”我笑着问她。
她点头，“是啊，公司的小区，刚好还有一套房源，就以内部价格拿下了，上两个月才搬进去的。”
“噢……”原来是帝国集团的产业，若非她提及，我都没有注意到。
庄宁的收入不低，帝国集团给员工的福利也很好。但是才工作两年就能买房，一般人是不敢想的。
不过据我所知，帝国集团每个地产都会留一些内部房子，以内部价格让利给员工。一般都是老员工优先，庄宁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拿到房源，想来是很得沈子岑看重。
可以说，她如今的仕途算是蒸蒸日上。倘若沈子岑知道她与我交往甚密，会不会对她的工作有什么影响？
要知道，从帝国集团辞退出去的人，要在同行业里找工作可不容易啊。
不由得开始犹豫，到底要不要寻求庄宁的帮助。她在公司的地位越高，越得沈子岑的看重，对我是越有利的。可就怕她为了帮我牺牲太大，却把自己的也脱了下水。
庄宁没发现我在想东西，依然说着：“之之姐，亏得当初你帮了我一把，我才有今天。否则，若那个人还在，别说买房了，我和我妈能不能保住原来那套破房子，还不知道呢。”
犹记得当初白澜给我看过庄宁家的照片，一栋三层楼的红砖房，是庄父曾经单位的老宿舍。后来单位倒闭，许多人都搬走了，就剩寥寥几户人家在那儿住着。一到晚上就黑灯瞎火的，那栋红砖房看起来就像鬼屋一样恐怖。
就那样破旧的房子，已是她们母女俩的根本，酗酒赌博当真害人不浅。
我笑了笑：“当初我帮你，也是为着我自己而已。都过去那么久了，就没必要再提了。”
“你觉得无所谓，我却是牢记在心的。”她压低了声音：“之之姐，你是改变了我一辈子的人。我说过，不管什么事，只要你吩咐到，只要我能做到，我都不会推脱。”
“知道了，回去吧。”车子嘎然停下，我拍拍她的手：“谢谢你，庄宁。”
“是我谢谢你。”她嫣然一笑，下了车，朝张军硕挥手：“张总，我先回了，之之姐就拜托你照顾了。”
张军硕笑着点了点头，待庄宁进了门，他却没有开车的意思，反倒是开门下了车。
“怎么了？”我愣了一下，也跟着下车。
他绕到车的另一头，拉开副驾驶的门，“你还是坐这儿吧，坐在后排，我总感觉怪怪的，感觉自己像的士司机。”
不说倒还没什么，他这样一说，才发现有些不妥。从来只有司机在前面开车，领导坐在后头。从来没有上司在前头开车，下属坐在后头的道理。
即便是朋友，这样做也有些无礼了。
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不由得悄悄吐了吐舌头：“很抱歉，下次我会注意的。”
他只是笑笑，“没关系，只是不习惯而已，并没有指责你什么。”
停顿片刻，又加了一句：“我也不会指责你什么。”
气氛顿时沉默了下来，他的这一句话，让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今晚数次这般陷入僵局，实在是之前不曾有过的。安静的上了车，安静的看着路边的树木楼房徐徐后退，觉得应该说些什么调节气氛，可脑子里急速飞转了许久，却是什么话题都想不出来。
原来我和他之间，也会出现这样尴尬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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