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衣着鲜嫩的小姐拿起一盒胭脂,花瓣的甜香铺面,她有心想碰一碰,又不好意思地抬眼,看向傅禾凝。
傅禾凝自然早有准备,她给兮儿使了个眼色,兮儿又拿出一盒来,在她鼓励的眼神下,对着众夫人小姐笑道:“夫人小姐们,若是想试试胭脂,可用我手中的这盒。”
要知道,再好的胭脂铺子都没有试用一说,何况这样的摊子?
当即便有夫人从兮儿手中拿了过去,“既然如此,那我就试试吧。”
傅禾凝做的胭脂,颜色亮而不艳,轻轻在脸上一抹,竟然比香膏还要滑润。
那夫人一呆,又伸到鼻前闻了闻,“好香…”
苦于街上没有铜镜,瞧不见样子,只能兴冲冲地朝身边丫鬟问:“如何?”
“美极了!夫人的脸蛋儿像花似的!”
几个小姐瞧见也纷纷试用起来,一会儿围着的众人都用上了傅禾凝的胭脂。
傅禾凝没想到的是,最后竟然只卖出去两盒。
“胭脂看起来不错,谁知道会不会伤肌肤?”
“可她自己不也用了?”
“这种没牌子的货色,万一出了问题,找谁说理去?”
“走吧走吧,听说姹红阁新到了一批西域来的胭脂水粉,不如去瞧瞧那个!”
“哎!夫人小姐,你们别走啊!”
兮儿垂头丧气地伸出手,可那群衣香鬓影的人还是越走越远,她叹了口气看了看傅禾凝,眼里有些不安,“夫人,这可怎么办,咱们还有二十盒没有卖出去。”
傅禾凝这胭脂成本低,贵就贵在她的工艺,包装也并不是什么好的,因此哪怕只卖出去两盒,她也赚了一两银子。
她安抚地拍了拍兮儿的肩头,“万事开头难,你看着摊子,我去看看行情!”
兮儿懵懂地点点头,她听不懂夫人说的什么,但明白夫人是个有大主意的,自然有她的道理。
傅禾凝兜里有了钱,头一次好好逛起这古代的街来。
宽敞的道路两旁,除却商铺林立,小摊小贩也十分规整。
好在这时代对女商也并不排斥,一路走去有不少妇人做买卖的。
她路过一个饴糖摊子,目光只停留了一瞬,脑子里想起家里大宝二宝的小脸蛋,手里这银子就有点拿不住了。
小贩机灵地吆喝,“这位夫人瞧一瞧看一看了!上好的桂花糖,松子糖!”
行吧,傅禾凝叹了口气,“给我来…三块。”
那小贩疑心自己听错了,“夫人要三斤?”
“不,三块。”傅禾凝面不红心不跳地回道。
小贩嘴角的讨好立刻僵硬,几块几块地买糖这是贫户才有的事。
看这夫人衣着光鲜,没想到是个破落户,他到底也没再说什么,于是包了三块糖块,“十八文。”
傅禾凝拿出还没捂热的银子来。
买好了糖块,她借机问道,“这附近的胭脂水粉铺子,往哪走?”
小贩抬了抬头,朝一个方向努嘴,“喏,就在那儿,”而后别有深意,“这姹红阁的东西可不便宜!”
傅禾凝自然晓得这小贩话里有话,却没有心思同他一般见识。
拿好油纸包的糖块便走,“谢了。”
不远处一座挂着彩灯的小楼映入眼帘,门口几个女子,不正是刚刚在自己胭脂摊子上试用半晌,又扭头走了的夫人吗?
姹红楼内,掌柜拿出新到的胭脂,放在柜台上供几个夫人观看,那早前在傅禾凝摊在上使用了胭脂的夫人,突如其来地问道。
“邱掌柜,你这新到的胭脂,一盒要五两银子,可买回去若是不好用又当如何?”
邱掌柜似是没想到这常客会问这个,他和煦的笑容一僵,随即如常,“夫人说笑了,本店的口碑您几位都是晓得的,何况这次的胭脂乃是西域而来,耗费了不少人力物力,自然是物有所值,尽管放心。”
那夫人听他这样说,却不大满意地撇撇嘴,用刚好可以两人听清的话音说道,“若是可以试用便好了。”
邱掌柜额角微汗,试用?开什么玩笑,五两银子都能做两三个伙计的月钱了!
见邱掌柜不搭话,那夫人没趣地拉着几个姐妹离开,“走走走,没意思,早知道便买了那个路边摊,用起来手感比我前些日子在这买的三两一盒的好多了!”
见几个夫人出来,傅禾凝连忙闪到一边。
那掌柜看客人走了一脸不解,往日里这几个夫人出手大方,别说五两一盒的胭脂,就是十两,为了抢个新鲜也是有的。
什么路边摊?
傅禾凝上下打量了着这个小楼,看起来虽不是金碧辉煌,但在这寸土寸金的地界却算是数一数二的门面了,再瞧屋内来来去去不下于五个伙计,应当是个大店。
她有心试探,于是走入门去。
刚一进门,便有伙计热情不已地迎了她,“这位夫人瞧着面生,应当是第一次来吧,这边请!”
见人三分笑,嗯,傅禾凝在心里打了分,比兮儿那呆丫头强多了,这店铺颇为规整。
“夫人肤白,用咱们店里刚到西域胭脂一定是极好的!”他说着,拿出了一盒包装精美的小盒胭脂来。
傅禾凝一打开,便见那颜色艳丽,质地却有些粗糙。
现在的化妆品技术不比往后,只要颜色够美,女人们是能忽略质地的,谁让别人能瞧见的只是上脸效果呢?
傅禾凝有了主意,她想把自己的胭脂,放在这里寄卖!
当下她故作蹙眉,“有没有质地好一些的胭脂,这个太粗糙了!”
粗糙?伙计愕然,这可是五两一盒的西域胭脂!
旋即心里猜测这夫人或许是大富人家或者哪个官小姐,见过世面,只不过打扮的朴素了一点,当即更加热情,将傅禾凝引到了掌柜那边。
“夫人这边请,让我们掌柜的给您瞧瞧更好的胭脂,保准让您满意!”
能坐上掌柜位置,邱掌柜自然耳聪目明,当下也明白这夫人或许不一般,立刻将木柜打开,拿出了几盒样式更为精美的胭脂来。
“夫人请看。”
傅禾凝打开近看了看,质地比那卖五两的西域胭脂好了一些,可比自己制作的还是天差地别,而且这香料味道过于浓重,不似自己的胭脂花香扑鼻。
她心里有了底,脸上展开一个笑容,“你这个也不行,不如看看我的胭脂。”
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了自己制作的胭脂,递到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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