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契阔倒是平静的很,这些事蓝离洛迟早会知道,也必定会知道,他会问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毕竟他是真的爱羽菲,真心希望可以将羽菲留在身边。
“皇上,我与云姑娘的相识是在一片僻静的树林,树林里人迹罕至,只有凶猛的野兽和毒虫。当我看到云姑娘的时候,云姑娘已经失去自觉,奄奄一息。我把云姑娘带到我山脚下的私宅,请了大夫给她看诊,大夫说云姑娘身体虚弱,受惊过度。”
苏契阔扶着桌案坐下,继续说道:“初见云姑娘,美丽娟秀的面容,浑身散发着高贵的气质,我清楚的知道,云姑娘一定不是普通女子,眼角眉梢间流露出非凡的气质,孤男寡女毕竟不妥,我回到苏宅居住,时常送些食物和用品给她。我见她日日开心,闲来无事便侍弄花草,倒是自在得很,便也没有打扰。”
品了口茶,苏契阔看着蓝离洛的表情,倒是波澜不惊,没什么大的反应,想来还没有触动他的神经。苏契阔继续说道:“只是一日,我娘亲见我日日外出,不禁生疑,稍加打探,母亲知道我的私宅里住了一位美丽的姑娘,便在我不在家之时亲自前去见了云姑娘。我母亲见她十分喜爱,便让我把云姑娘接回将军府,就这样,云姑娘住进了将军府。我母亲和奶奶都十分疼爱云姑娘,毕竟家里只有我一个男丁,母亲和奶奶都想有个女孩儿。云姑娘便在府里陪着我奶奶,每日诵经礼佛,侍弄花草。”
“看来瑶儿很喜欢这般宁静的生活,之前在蓝府的时候倒不见她这般文静呢。”蓝离洛笑笑,说道。
苏契阔继续说道:“瑶儿一直瞒着我她的身份,但是我也可以隐约猜出一些,她对皇上和陛下都是直呼名讳,但就这一点,我也能知道她的身份非比寻常。直到那日她要我进宫,将那支步摇和那句话带去,我才知道她是帝国的沉妃,她对帝国了如指掌,也对陛下万分关心。之后,云姑娘昏迷,大夫说云姑娘有孕在身,那时候,我便猜到她不回帝国的原因,不是因为不爱陛下,而是因为深爱陛下,她宁可不要无上荣宠,宁可不要锦衣玉食的生活也要保全陛下的孩子,可见陛下和这个孩子在她心里的分量。”
“你想说什么?”蓝离洛沉声问道,苏契阔的话不禁让他皱眉,这些事实再清楚不过,只不过是自己不愿相信,不肯相信,不肯承认罢了,现在苏契阔这么一说,更是刺耳的很。
见蓝离洛板起脸来,明显是不悦,苏契阔咽了咽口水,壮了壮胆,说道:“皇上您既然爱着云姑娘,就不要伤了云姑娘的心,不论您对云姑娘做了什么,尚且都有得到云姑娘原谅的机会,若是皇上动了陛下和她腹中的孩子,那么云姑娘一辈子也不会回心转意,更不会留在皇上身边,只怕到时候不禁云姑娘要玉石俱焚,连着云镜都要遭受大祸端。”
苏契阔的这些话蓝离洛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事实都清楚的摆在那里,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蓝离洛心高气傲,决不允许自己屈于人下,更何况是心爱的女人,蓝离洛即使倾尽天下,也要留的美人在怀。就算输了天下,也不能让楚豪江山在手,美人在侧,坐拥天下之福。
“此事朕自有想法,不用你操心,没什么事的话就下去吧。”蓝离洛冷冷的说道。
苏契阔起身准备离去,走到营帐门口,却又是不甘心的很,转身下跪,说道:“皇上,微臣是云镜的将军,是云镜的臣子,也是云镜的百姓,云镜的安慰便是臣的责任,皇上,希望您能听微臣一言,放下执念,让云姑娘和陛下可以团圆,也还两国一个平安。”
蓝离洛快步上前,抓住苏契阔的衣领,苏契阔第一次看到这么暴躁的蓝离洛,眼里冒出的怒火恨不得把自己千刀万剐了似的。
“你以为朕不想万事皆好吗,这个云镜是我千辛万苦才打拼来到,为了这个云镜,我花了多少心血,我甚至不惜用瑶儿的自由换取了自己帝王之位,如果年少的我可以深思熟虑,或许一切都不是现在的模样,瑶儿不会遇到楚豪,而我也不是一国之主,我们只是蓝家大院里幸福的人儿,每天打打闹闹,嬉笑追逐。过去之事不可追,朕也曾想过放弃一切,不再做任何挣扎,可是朕做不到,就这样放弃帝王之位,朕不甘心,朕也曾想过,放下瑶儿,另娶淑女,世上那么多好女子,可是朕放不下,朕的心在痛,朕不甘心,不甘心放下瑶儿,现在的机会再难寻觅,朕即使做一个卑鄙小人也要得到一个两全。”
苏契阔瞪大双眼,大声应道:“这就是你所谓的两全吗,你成全的只有自己,你有没有想过瑶云姑娘的感受,对她来说,你这么做便是断了她是生路,你是两全了,她却是被逼入绝境,到时候,云姑娘死了,陛下死了,帝国失去帝王又怎么会善罢甘休,云镜就休想再存,到时候,大家都得死,皇上您再好好想想,何必要如此玉石俱焚呢。”
蓝离洛一下瘫软在地上,双眼空洞,似乎是在害怕,似乎是在懊悔,苏契阔蹲下身,握住蓝离洛的手,这双手满是厚厚的茧子,骨节分明,十分瘦弱,可以看得出,蓝离洛过得并不好,他只是一个人在硬撑罢了,因为身边没有爱的人,也没人爱他的人。
“皇上,您是个孤儿,自然清楚这种独身一人的感受,您有没有想过,云姑娘一个人在异国他乡漂流的境遇又何尝不和皇上的一样呢,皇上很清楚云姑娘的个性,那日御书房前的那一剑,云姑娘已经断了和皇上的所有感情,自然不会再顾惜旧日情分,再加上皇上今日要对付的人是帝国的帝王,更是云姑娘的丈夫,她腹中的孩子,到时候只怕是无法收拾的局面,后悔的只有皇上您了。微臣知道,皇上一个人撑着这个天下有多么辛苦,可是皇上有没有想过,其实您的身边还有皇后娘娘在,皇后娘娘虽然不及云姑娘那般美丽聪慧,却是一心一意爱着陛下的,陛下何不试着接受皇后娘娘呢。”
秦芷阳是个好女子,活泼开朗,敢爱敢恨,总是像孩子一样单纯善良,只是羽菲先一步走进了心里,便再也容不下别人了。
蓝离洛缓缓起身,说道:“情不知其所起,一往情深。等你遇到爱人的时候便会明白,人生啊,真的是半点不由人,这心是不会说谎的,骗得了别人,也骗不过自己。”
苏契阔是全然不懂男女之事,毕竟自小生长在将军府,没有接触过这些,每天在身边打转的不是母亲奶奶,就是府里的下人,简单的生活之下也就造就了苏契阔与世无争的性格。
“想必,微臣这一生都不会懂,也不愿意去懂,看你们这些为情所困的人,我哪里还敢懂啊。”苏契阔摇摇头说道。见蓝离洛没有回应,苏契阔便径自离去,希望他可以想明白吧。
楚豪这会儿也不好过,帝都来信,太后得知楚豪为了羽菲而亲自领兵打仗,不由得怒气大盛,当年的一个古语嫣就让自己费了好大功夫,这会儿又来一个羽菲,当年杀了古语嫣的时候,楚豪便是失去心智,整整一年的时间,楚豪没再说过一句话,甚至不对外界的任何事情做出反应,直到有一日,他自己愿意离开寝宫,只是在那之后,楚豪便是少言寡语,不苟言笑,让人望而生畏。
若是现如今,也用同样的方法,只怕楚豪搜不了这个打击,从此再难走出伤痛羽菲现在身怀有孕,竟然不知检点,一个人在异国他乡,不回帝国,这才造成了现在这个局面,若是楚豪平安归来倒也罢了,若是楚豪有个三长两短,羽菲也别想活。
楚豪看着手中的信件,想当年,自己在外出征之时也曾收到太后的信件,那时候,信上写了满纸担忧,满纸叮咛,而现在这封信上则是满纸的指责和愤怒。太后是自己的亲祖母,自小抚育自己长大,当年缨黛皇后仙逝的时候,自己也曾一蹶不振,想来太后便是怕自己重蹈覆辙吧。
楚豪笑笑,当初的噩耗来得突然,一时惊得自己无法思考,眼睁睁看着那一片大火吞没的缨黛,而现在,事情仍有转圜的余地,羽菲尚有活下去的可能,不仅是羽菲,还有那腹中的孩子,帝国的血脉,只是就算救得羽菲,只怕是到时候也无法再带她回到帝国了,这祸国殃民的罪名怕是躲不掉了。
犹记得,那夜梦里,一个白衣女子,盈盈笑语,倍感亲切,女子笑得开怀,眉眼之间满是柔情,她曾说“相见总有时”。便是这一句话让自己振作起来,是啊,总有时,错过一次,便不能再有第二次了。
楚豪下定论决心,羽菲是非救不可,到时候,即使自己客死他乡,还有千千万万的帝国将士,还有太后,还有多得是的能人义士,不做一搏,又怎么能死心呢。
看着外面明亮的月色,楚豪不禁感怀,当初的幸福时光仿佛还在眼前,那一幕幕都是那么鲜明,没有任何利益相连的爱情是那么纯粹,那么让人依恋。
时间一转眼便到了翌日午时,蓝离洛带领着大批军队来到边界,却不想楚豪是只身一人前来,没带一兵一卒,蓝离洛皱了皱眉,楚豪竟然真的敢,敢用一个帝国换羽菲!
“真是好准时,只是陛下是不是太武断了,竟敢这么只身前来。”蓝离洛笑着说。
楚豪只是应道:“朕不打算同你们兵戎相见,自然没有必要带着军队前来,为了瑶儿,朕是不会冒这个险的,希望镜王可以说话算话。”
蓝离洛笑了笑:“说话算话?朕不喜欢这个词,朕改变心意了,朕不要你帝国的兵权,朕要你,楚豪!”蓝离洛的这句话让将士们大为震惊,蓝离洛好大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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