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大管家刘福走了过来,然后偏了偏头,不经意间给荣锦松使了使眼色,但是荣锦松仿佛是没有见到一般,依旧像是一只发怒了的公鸡一般死死的盯着大夫人。
“给我请家法……家法伺候!”
大夫人话音一出口,大管家的脸色便是变了变。荣家向来以军法治家,所谓的家法就是打军棍,但是平常荣家也很少真的使用家法,除非是处罚一些作奸犯科,无法无天的刁奴,因为军棍不是普通人的体质能受得起的,一个不小心,可是要闹出人命。而二公子荣锦松虽说练过武,但是一直娇生惯养,看着细皮嫩肉的,能受的下来么?
“还愣着干什么?给我狠狠的打,刚才这畜生的表现你们都看到了,今天我要好好的教训教训这个目无尊长的孽障!”大夫人厉声喝道。今天这刘福怎么了,怎么看不懂脸色?
大管家刘福叹了一口气,他还是不敢违逆大夫人的命令,吩咐了下去,不一会儿后,便是有四名家仆扛着粗大的杀威棍棒走了进来。
“给我打,狠狠的打,打到他开口认错为止!”
大夫人在那四名家仆走进来的时候,便表情狰狞的向他们狂怒的吼道。
这四人都是荣家最忠心的家仆,此时听令,便毫不犹豫,面无表情的走到荣锦松的身旁准备动手,而他们在经过大管家刘福的身旁的时候,刘福悄悄的给他们使了一个眼色。
四人按部就班的将洛安远放在地上,其中两人死死的按住荣锦松的肩膀和双腿,让他根本就无法动弹,另外两人则是走到了荣锦松的腰间之处,然后将棍棒狠狠的拍打了下去。
“啪!啪!啪”祠堂前一时间充斥着杀威棒的清脆响声。
两名仆役虽然看似很用力的在拍打,但是落在荣锦松身上,却是没有多少痛感。
荣锦松先是疑惑了下,但是随后便是知道这是有人在给他放水,轻轻的撇过头对大管家报以一个感激的眼色,正想要装模作样的大叫几声。
他的这个动作却是被大夫人给发现了,本来看到那两名动用家法的仆役像是在很用力的打,她还点了点头,但是随后便是不对劲了,那板子拍在荣锦松身上,那小子好像是什么事儿都没有。
机警的大夫人便是死死的盯着荣锦松,想要从他眼睛里发现点什么,正好看见他对刘福望过去的哪一个感激的眼神,大夫人冷着脸笑了笑,突然朝着那两名正在行刑的家仆大吼了一声:“怎么,都没有吃饭吗?给我用力点,难道说,还要老身来教你们怎么动用家法?”
行刑的两名仆役对视了一眼,又看了看一旁的大管家,在看到大管家苦笑着点了点头后,便是对着趴在地上的荣锦松,道:“得罪了,二公子。”
荣锦松深吸了一口气,准备承受接下来狂风暴雨般的大板。但是在下一刻,只听“噗”的一声闷响,很轻很轻,可是背上忽然传来一股巨大的疼痛感,瞬间他身体的每一条经络都抽搐到了一起。
“啊——”
荣锦松凄厉的嘶喊了一声,但是背上的疼痛感却是没有丝毫减少,反而随着背上传来的呼呼风声,荣锦松觉得自己的背恐怕都被打烂了。
“哼,要是你老实的认罪就不会受这份苦了。”
上方的大夫人在听到荣锦松凄厉的嘶喊声的时候,皱了皱眉嫌恶的轻哼了一声道。
“哼。”对此,荣锦松也只是冷哼一声,没有多说什么,他将自己的手腕咬在了口中,没有再发出一声喊声,只是在那手腕之上,却是流下了丝丝鲜血。
大管家见此,悄悄的退到一边,然后对着旁边的一名丫鬟吩咐了一句。
不多时候,原本正在养身体的洛安远被一群丫鬟给扶着进了屋,看着背上已经血迹斑斑的荣锦松,脸色也是一变,:“大夫人,你这是在做什么?为何要打死锦松啊?”
说完,他将自己身边的丫鬟推开,然后脚步虚浮的奔过去,急忙拦住了正在行刑的两名仆役,努力的想要将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荣锦松扶起来。
“安远不要多事,你是不知道这小子做了什么,这小子可是阴着呢。”
大夫人看到洛安远似乎还是一副被蒙在鼓里的样子,急忙道。她可不想从小就被自己当做亲儿子的洛安远被荣锦松那个小子给算计了还帮他数钱。
听了大夫人的话,洛安远也是转过来笑着对着大夫人道:“大夫人,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是我敢保证,锦松可是做不出那些事情,这件事儿一定是另有蹊跷,凭借现在的证据就认定锦松是贿赂苏家军将领的人,是不是太草率了点啊。”
大夫人还想在说什么,但是看见洛安远那坚定的眼神,也是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得对着荣锦松道:“既然这次你大哥给你求情,那我就暂时放过你,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在这件事儿没有弄清楚之前,你不得离开你自己的屋子半步。”
说完,大夫人也不看场中的任何一人,便是铁青着脸走了出去。
洛安远无奈的摇了摇头,知道大夫人此刻也是铁了心要将荣锦松给关起来,要不然,也不会看也不看自己一眼便是走了出去了,这明显是不给自己求情的机会啊。
荣锦松被关在他自己的房间里,大夫人也不许让人来看望荣锦松。
不过薛姨娘因为是荣锦松的亲娘的缘故,倒是获得了同意。
“娘,轻点,哎,这次要不是洛大哥,我恐怕都给大夫人打死了。”
薛姨娘给荣锦松轻轻的上着药,许是手中的力用的大了一些,惹得床上的荣锦松一脸痛苦。
“哼,要我说,你那洛大哥也不是什么好人。想想看,他为什么要帮你?真当你是他弟弟的缘故吗?恐怕还是为了在外面树立自己宽厚包容的形象罢了。”
荣锦松听到这里,心中也是涌出一阵怒气,自己虽说和洛安远并非是亲兄弟,但是在自己心中,对于他那个出色的大哥洛安远确实是一直抱着崇拜之心,也是将他真正视为自己的亲大哥来看待。自己一直以来,都只是安安心心的做自己的荣府二公子,从来就没有过什么特殊的想法。
大夫人怀疑自己就罢了,荣锦松知道从小的时候大夫人便是看自己不顺眼,但是现在,就连现在这些丫鬟都觉得自己想要同洛大哥争军权。
军权和家产,真的有那么重要么?
荣锦松正想要出去骂那两个乱嚼舌根的丫鬟,却是突然想起了自己母亲前几天给自己说过的话。
“哼,要我说,你那大哥也不是什么好人。想想,他为什么要帮你?真当你是他弟弟的缘故吗?恐怕还是为了在外面树立自己宽厚包容的形象罢了。”
“要不,你过几天让人打听打听,外面谁不会说荣家的老二想要争夺荣家军权,结果被发现了还是荣大公子宽容给放过了。”
前几天母亲对自己说的话此刻再次浮现在洛安远脑中,当时他自己以为是母亲想多了。和大夫人不喜欢自己一样,自己的母亲对大哥洛安远有偏见他也是知道的。
但是现在看来,自己母亲的话恐怕也是不无道理。
荣锦松脸色阴沉着,这下子也是没有了赏花散步的心思,闷着气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正好遇上准备来给他换药的薛姨娘。
“不省心的家伙,不好好呆着房间里养伤,你又跑哪去了?”
见到刚刚从花园走进来的荣锦松,薛姨娘便是眉毛一撇,有些责怪的问道。
当初进入荣府也只是想混个荣华富贵,只盼着自己的宝贝儿子争气点,说不定还可以混个荣府女主人来当当。但是这些年下来,薛姨娘也是彻底看清楚了,这荣府的女主人她这辈子可是别想了,荣震天对大夫人那段感情以她的手段和分量那是绝不可能动摇的。
没有了和大夫人争权夺势的那份心思,薛姨娘便是把自己的打算都放在了自己的儿子身上,可惜的是儿子只知道吃喝玩乐,薛姨娘对此也是有些无奈。
起先的时候自己还有着让荣锦松争取一下这荣家家主之位,但是后来发现自己的儿子在这方面根本就没有兴趣,而且见到洛安远虽非亲生的,却是比自己儿子更有着荣震天当年的风范。薛姨娘对那家主之位也是没有了想法,只是想着自己和儿子能够平平安安的在这荣府之中过日子就好。
这些年来虽说和大夫人不怎么对路,但是日子也算是安静。但是没有想到这才几天,自己的儿子便是先被吊起来示众,然后接着是更是被执行了家法,差点没被打死。薛姨娘这心中也是憋着一团气。
可是这和她作对的不是别人,却是她惹不起的大夫人,薛姨娘也是有气不敢发,只能在心头憋着。伺候她的几个丫鬟都知道这几天主子心情不好,做事儿都倍儿精神麻利,不敢在这个时候触犯正在怒头上的薛姨娘。
看着荣锦松又背着自己偷偷的溜出房门,不呆在床上好好的休息,薛姨娘这心中也是有些火气,但是,这怒火可不能够朝着自己的宝贝儿子发,随即看了看守着房门的几个小丫头,柳眉一竖,便是将那几个小丫头给直接吓跪在了地上。
“娘,是我自己要出去的,不怪她们。”
荣锦松给那几个丫鬟说了几句好话,这些丫鬟都是伺候了自己几年了,也是有了些感情。他可是知道自己亲娘那个臭脾气的,不想因为他自己的一时任性让这几个小丫头白白受一顿处罚。
薛姨娘看着跪在地上的几个小丫头,虽然因为荣锦松的求情骂不下去,但是脸上还是有些怒气,不管怎么说,自己都给这些丫鬟们千叮咛万嘱咐的说过无数遍了,让她们一定要好好的看着二公子,但是没有想到她们居然连自己的话都没有听进去。
荣锦松看着自己母亲的气好像是消了一些,便快步走上前去挽着薛姨娘的手,将她拉进了屋,然后转过头去朝着几个小丫头使了使眼神。几个小丫头会意,知道自己不适合呆在这里了,轻轻的站起身来后,便是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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