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陛下。”羽菲躬身回礼,这才直起身子。
“贵使远道而来,寡人今日才得空召见,实在是怠慢了。”汉王面上含笑的说到,可是眉眼间的骄傲分明的表示,他根本不在乎你的想法。
“陛下日理万机,能于百忙中接见臣下,是臣下的荣幸。”然而作为战败国,羽菲又有什么立场气恼旁人的不重视?
“贵使不介意就好,”汉王点点头,说道,“今日寡人特意准备了丰盛的晚宴为贵使接风,还望贵使能尽释前嫌。”
“大王费心了。”羽菲颔首说道,“宴会开始之前,还请陛下允许臣下进贡敝国大王备下的一点薄礼。”
“燕王进贡礼品的礼单寡人已经过目了,劳烦燕王破费了啊。”汉王笑着回道。
“礼单所列,不过珍宝名称而已,哪里又亲眼所见来的珍奇,况且还有几样珍贵稀罕之物,未曾列在礼单之上,相信陛下见过,必会爱不释手。”羽菲恭敬地说道。
“哦?那就请贵使将这些奇珍请上来吧。”汉王露出了一瞬惊讶的神色,随后抬手笑着说道。
“是。”羽菲点头,侧过身子向旁边挪了一步,抬手轻轻拍手,殿外站在庭院中的内侍们在朝言的提醒下抬着羽菲准备的礼物鱼贯而入。
羽菲微微抬手示意前排的内侍将盖在礼物上的红绸掀开,一瞬间,金银翡翠在嗳嗳烛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珠光宝气氤氲一室,几乎要闪瞎人眼。
“这,这便是燕王送来的礼物?”汉王瞪大了眼睛目光直直的盯着那些金银玉器不可置信的问道。
“这些东西纵然珍贵,也不过是经过匠人打磨的金银玉石罢了,不足道哉。”羽菲颔首,神态谦虚的说道,只是低垂的眉眼中流转的神色,谁也没有看清。
“哦?那贵使的意思,你还带了更珍贵的礼物?那还不快快呈上来?!”汉王大笑着说道。
“她,她们是舞姬?”汉王看着娇媚的女子轻纱下若隐若现的玲珑身段咽了口口水,艰难问道。
“不错,她们二人名唤非筱非筠,是我燕国最出色的歌舞姬,天下丝竹之事,无有不通,为了今日觐见陛下,她们还特意排了一曲舞蹈,供大王观赏。”羽菲一手端在腹前,躬身说道。
“那便让她二人速速表演吧。”汉王点点头,难掩兴奋的说到。
“是。”羽菲颔首,然后缓步退下。
笼中两个女子对视一眼,依偎得得更紧了些,额头相抵,双目浅阖。
她二人身形娇笑,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的身量,待在纯金打造的鸟笼中丝毫不显拥挤。
竹萧奏乐的声音袅袅传来,两人维持着相拥的姿势缓缓立起身来,轻纱曼摆,青丝微拂,除了胸臀有白绸遮掩,其余肌肤均是薄纱覆盖,犹如凝脂的肌肤若隐若现,纤细小腰不盈一握,微隆双峰娇娇挺立,待到霍然张眼时,那眸中的盈盈秋水比金盏中的美酒还要醉人三分,去了二分怯弱,添了七分娇媚,那眉那眼似远黛幽潭,那鼻那唇胜雪峰丹砂。
盈盈袅袅舞动间,两具娇躯摩擦挑逗的姿势让人热血喷张,无辜迷茫的纯真少女一瞬间变成了妖娆魅惑的山间妖精。
只这般气质,便值得多少男儿趋之若鹜了。
忽见其中一人矮身与地,哀哀婉婉,另一人圈转轻跃,落在那人手中,赤裸的雪足不盈一握,娇小的少女被另一个同样娇媚的少女凭空托举而起!
下面的少女屈膝盘坐与地,双手上举,两只纤手做合捧之状,另一个少女双手端举胸前,踮脚旋转,轻纱飞扬墨发狂舞,模糊成一片暧昧颜色,竟是在另一个少女掌上起舞!
席间众人无不目瞪口呆的看着笼中的两个绝色女子,舍不得转开半分目光。
盘坐与地的少女缓缓起身,用尽全力一般将那名少女托举而起,仿佛想将这只与自己一同被囚禁的小鸟放回自然。
被托举的少女不负所望,攀着纯金的牢笼挣扎,竟从那纤细的缝隙中钻了出来!
众人再次被少女纤细的身体震惊,看着那被精细喂养的鸟儿因为无人照料而渐渐枯萎了生命,笼外的少女用细弱的双腿攀住笼柱,倒吊着趴伏在金笼上,轻纱曼曼遮住了她的容颜,只剩下一只手无力地垂着。
笼内的少女绝望的看着逃出去的同伴迎来死亡,伸出手努力的握住了那只垂下来的手,倚在笼上缓缓阖眼,追随同伴而去。
奏乐渐歇丝竹慢引,席间已有多愁善感的女子在小声啜泣,男子们亦双目微红,许久,才传来各位大人们鼓掌唤好的声音,汉王颤抖着伸出双手连连摆手,“好好好,快下来吧,寡人有重赏!”
笼中的少女闻言起身,轻盈的从笼中钻了出来,然后将手伸向任然倒吊在笼子上的少女,上面的女子将手撑在那名女子的手上,松开盘绕的双腿一个敏捷矫健的翻身落在地上。
两人站在一处,一模一样娇俏的面颊,一模一样玲珑的身段,一模一样轻薄妩媚的衣衫,竟叫人分辨不出究竟谁是谁。
两人齐齐屈膝行礼的时候,竟连声音都一模一样的娇憨悦耳,“奴婢谢大王赏赐,大王万福金安。”
“好好好,平身,平身。”汉王的目光直直的落在两人身上,简直称得上如狼似虎。
羽菲瞥了一眼汉王,目光转向白渚,虽然表情一成不变,但白渚知道,那双眸子里满满的都是嘲讽,然而白渚只是垂下眸子叹了口气,并不是因为被嘲讽了,只是某种包容的心情。
有了那么一个令人惊艳的礼物在前,整场接风晚宴的气氛都无比和睦,没有针锋相对没有一语双关没有冷嘲热讽,甚至晚宴结束的时候汉王还特意关照了羽菲。
“贵使,寡人记得你与太傅是师兄妹啊。”汉王拍了一下扶手,感慨的说道。
“回陛下,正是。”羽菲颔首答道。
“你二人一个在寡人朝堂中效力,一个投奔燕国,想必许久未见了,日后相见的机会恐也不多,此次难得相聚,便好生聚聚,莫要生分了才是。”汉王笑着说道,语气极和蔼。
“是,谢大王关照。”羽菲颔首说道。
“爱卿呐,”汉王不只是喝多了还是太高兴了,又转头嘱咐白渚道,“你是师兄,要多多关照贵使才是,贵使远道而来,你要替寡人好生照料,寡人听说前几日贵使还身体抱恙,你可去探望了?”
“回大王,此事是臣疏忽了,因为公务之故,未能前往探望,只是让门人送了些补品去。”白渚颔首回到。
“既是因公务之故,那便算了,只是日后不可了。”汉王正色道。
“臣知道了。”白渚再次颔首回应。
“恩,”汉王满意的点点头,挥手说道,“好了,今日时辰不早了,众卿也都尽兴了,这便散了吧。”
“臣,恭送大王!”众人闻言起身,躬身行礼,汉王站起身满意的点点头,由内侍扶着缓缓离开了,等到汉王走的不见了身影,众人这才直起身子,揉着腰三两相携而去。
羽菲随着众人往门外走,有几个朝臣本想上前与羽菲交谈,但是看到白渚三两步走到羽菲身边,便放弃了这个打算,各自离去了。
“看来师妹这个礼物,深的大王欢心呐。”白渚走在羽菲身边玩笑的说道。
“这样的舞姬在燕国也是只有这么一对,师兄若是想要,恐怕要自己养了。”羽菲飞起眼角看了白渚一眼,说道。
“哈哈,这样的舞姬,天下有此一对,也够了。”白渚笑道。
“难得师兄都有如此高的评价,想来她二人也该知足。”羽菲微微颔首说道。
“你送的礼物得了大王欢心,却不知这王宫的美酒,可入了你的喉咙?”白渚笑着问道。
“酒是好酒,只可惜日后便喝不到了。”羽菲点点头,虽然这么说着,却不见多少惋惜。
“不过几坛酒水罢了,日后不是随便你喝。”白渚轻笑,声音细不可闻。
“什么?”羽菲转头看他。
“今夜月色甚好,何不趁着酒意未散,看看这咸阳城的夜色?”白渚转过头笑道。
“我倒是也许久未曾在夜里散步了。”羽菲点点便头允了。
两人不过说了几句话的功夫,便已经到了宫门,朝言自去牵了两人的马匹在他们身后远远的跟着,白渚的侍从牵着一辆牛车在朝言身旁同行。
“我本以为你与我是不同的。”周围人群散去,夜色寂寥,羽菲端着手臂同白渚并肩而行,脚步悠然随意。
“我与你自然是不同的。”白渚轻笑,却不明说。
“罢了,臣不议君非。”羽菲无奈的摇摇头,放弃了这个话题。
“对了,我成亲了。”白渚忽然说道。
“恩,还未恭喜你。”羽菲点点头,就像白渚时刻关注着羽菲一样,羽菲对于白渚的一举一动,也一样了解。
“她是个好女人,改日介绍你认识。”白渚提到自己的妻子的时候,面上的笑容便带上了些不易察觉的温柔来。
“他也是个好丈夫,你见过。”羽菲点点头说道。
“恩,我知道,他成长的很快,那股勇猛之气,比之昔日的洛铭桑恐怕也不逞多让啊。”白渚点点头感慨道。
“真想不到,不过转眼之间,我们都各自成家了。”羽菲叹息一声说道。
“不,成家的只有我。”白渚转头与羽菲对视,笑着说,“我可是拜过天地,喝过合卺酒的,我记得,你可没有吧。”
“哈哈,是啊,不过,这不过是早晚的事。”羽菲大方的点点头,倒是不避讳。
“时间可不是小事呐。”白渚笑笑,仿佛漫不经心般的说道。
羽菲以为那只是一句感慨,没有在意,转而问道,“你会同意汉王退兵么?”
“我才是臣下,怎么决定大王的想法?”白渚摇摇头,并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羽菲敛下眼婕,心中却已经有了判断。
“师妹,大势如此。”白渚停下脚步,语重心长的说到。
羽菲抬起头看他,嘴唇动了动,说道,“你我这一身本事,不就是为了造势破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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