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菲将宫女推上来的墨笔交给太后道:“太后,您和皇上可以提几个成语在纸上吗?由宫女分发到诸位大人手里,每桌大人必须捂紧纸条不要让旁桌的人瞧见,然后每桌随机选举一人当众表演肢体动作,若是其他桌有人竞猜,便按响银铃,按照先后顺序竞答,若是答对了可获得玉妆赞助的价值十万两的胭脂水粉一套,若是打错了须得现场表演个节目才行哦。”
“本王也想瞧瞧,金陵的才子佳人,是否浪得虚名。”连楚豪殿下都开口赞同了,太后也点点头道:“既然是家宴,诸位大人不必拘束,便将这里当做自己的家吧。”
“荒谬,真是荒谬!”
堂下的文官何曾受得了这样的侮辱,个个脸色难看,但不敢表现出不满。但是那些武将却十分开心:“这游戏好,总算不用听那些文官迂腐的之乎者也了,每年听的我脑仁疼。”
“可不是,照我说这文官脑筋最转不过弯来了。”
“赶明学会了这个游戏,回去和军营的弟兄们一块乐呵乐呵。”
“就是,哪有那么多规矩,万一哪一天战乱起,将士还不知道能活多久,及时行乐嘛!”
“……”
文武两派各自嘟囔中,游戏开始,楚豪坐在柳家,柳明德不敢查看纸条,便恭敬地递给了楚豪,楚豪淡淡扫了一眼,“鸠占鹊巢?”嘴角抽了抽:“这丫头真是记仇。”
随手丢给坐在他身旁的柳羽莲,楚豪命令道:“你去表演。”
柳羽莲脸色一白:“楚王殿下,我……”
“本王不想说第二遍。”森冷的口气,吓得柳羽莲哆嗦了一下,垂着头委屈道:“是。”
“游戏从一号桌开始……”
一号桌是王家的地盘,王雨蔷大大方方地站起来,道:“姐姐身子有些不适,这场游戏便由蔷儿出头,还请诸位大人给蔷儿一个面子,不许笑话蔷儿哦。”
因为出身尊贵,没有人敢取笑她,相反都觉得她落落大方,敬爱长姐,她开这个头足以让所有心情忐忑的贵女放松下来,地位堪比公主的王家嫡女都当众表演了,她们的表演也就没什么可诟病的了。是以王雨蔷出头,众人感激她都还来不及,又怎会笑话她?
便是王家家主对她的印象也十分不错:“这样看来,蔷儿倒是比雨柔更值得培养。”
“蔷儿从小便聪明伶俐,心智不在子文之下。”王雨蔷的父亲也开心道。
“咕咕咕咕……”王雨蔷嗓音如珠落玉盘,清脆悦耳,她学着鸡叫,旋即跳起舞来,舞姿伴着鸡叫有些不伦不类,却是极为优雅轻灵的,众人笑着鼓掌,欣赏着这完美的舞姿,竟忘记了按铃。
“叮叮叮……”
三十七号桌的铃声响起,众人从优美的舞姿中回过神来,便听见清冷的声音答道:“闻鸡起舞。”
“回答正确,楚王殿下是第一个得到价值十万奖品之人,诸位大人可要加把劲哦……”
紧接着便是谢灵筠,王谢两家素来不对盘,在这一局上谢家是输给王家的,但谢灵筠的才女气质,仍赢得了好评。
她表演的是“画饼充饥”,那一张虚拟的饼画的惟妙惟肖,楚豪又是第一个抢答,又拿下了奖品。
争强好胜的武安郡主也跳了出来表演,却是表演的“狗急跳墙”,那滑稽的表演惹得众人想笑却不敢笑,憋得十分辛苦。
“哈哈哈……”年岁较小,被宫女伺候着的周钰温笑的格外大声,“表姐这个样子,好像一条狗。”
现场静的诡异,“叮铃铃……”的声响,再一次吸引了众人的目光,楚豪淡淡地答道:“狗急跳墙。”
一连十场,楚豪都拿下了奖品,羽菲蹙着眉小心地挪了过去,问:“殿下这样,是想拆我的台。”
楚豪淡淡道:“本王是在帮你,你的钱也是本王的。”
“求殿下莫要添乱了。”羽菲苦着脸,“十万两只是噱头,小女子需要身份尊贵之人替小女子做口碑营销。”
“哦。”楚豪淡淡道,“然后呢?”
“请殿下莫要插手。”
“好。”
干净利落地回答,让羽菲以为他有什么阴谋。
果不其然,紧接着下一把,国师猜对了,再下一把国师猜对了,再下下一把国师又猜对了……
众人怀疑是否这纸条有什么内幕,国师大人淡淡道:“吾一时手痒,测算了几把,倒有些作弊的嫌疑,你们继续吧。”
众人无语,国师测算天象玄机,能测出小小的字谜不算什么。
后面的表演就轻松了许多,毕竟不是王谢这样的世家,众人的笑声也欢快了许多,那表演之人也跟着众人乐了起来,丝毫没觉得尴尬。
气氛到了高潮,楚国公、杜国公、王谢两家分别抢答对了几道成语,得了奖品,也有几个零零散散的小官抢答对了,当然也有抢答错误的,楚国公抢答错了一次,楚国公身旁的妾侍便推梨若出去表演,美其名曰:“为楚国公府长长脸。”
楚国公十分听那妾侍的话,无奈之下,梨若便站了出来,那宛若空谷幽兰的气质,一瞬间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好在是答错了表演,否则当众表演当真与宫伎无异。她嫣然一笑气质出尘:“既然答错了便要接受惩罚,小女子近日排了一些舞,便斗胆献丑了。”
“梨若姐姐误会了。”羽菲站出来,笑颜如花,“我说的表演节目,可不是一人表演哦,而是答错的人一起再做一个游戏,最后决出胜负。”
“什么游戏?”
羽菲瞧着轩窗外的梅花树,笑道:“便以梅作诗,每人多一个字,不可叠加相同的字,叠加的最多分数越高,输的人要罚酒。”
“这个也有趣,从来只听过诗词接龙,填一个字倒是别具匠心。”
“我先来。”一个粉色罗裙的女子抢先道,“墙角梅。”
这个游戏说白了就是谁先答,谁占便宜。
“墙角数梅花。”
“墙角数枝梅花开。”
“墙角数枝红梅花盛开。”
“墙角有数枝红梅花盛开。”
……
“太后高兴,羽菲心中也十分满足。”羽菲小嘴甜甜地哄着太后,武安郡主气的脸色愈发铁青,她狠狠地瞪了那些少女一眼。
其中柳苏苏是头一个,捂着肚子道:“哎呀,我肚子好痛。”
紧接着,巩阳阳也苦着脸:“我肚子也有些不舒服……”
接二连三的女子肠胃不适,太后急忙吩咐太医为她们诊治,只是瞧了半天,太医并未发现不妥,只得硬着头皮道:“兴许是诸位小姐吃错了东西。”
“对,一定是饭菜有问题。”柳苏苏指着饭菜,叫嚣着捂着肚子,“我肚子好痛……”
羽菲淡淡一笑:“苏苏小姐口口声声说是饭菜有问题,可为何旁人吃了却没有事,你们却偏偏不舒服呢?”
国师淡淡地开口,道:“吾观诸位小姐气色红润,身形轻灵,只怕不是腹痛之症……”
“百味轩的食材,都是经过千挑万选的,从未出过问题,我想陈晨公子听到这样的事,一定会很伤心的。”羽菲不清楚国师为何要帮她,下意识的地瞥了武安郡主一眼,淡淡道。
武安郡主一脸担忧,跳了出来斥责柳苏苏道:“陈晨公子的百味轩,本郡主吃过不少回了,从未出现问题,你们怎能这样明目张胆地陷害他呢?”
不止柳苏苏傻眼了,便是那些装病的女子也傻眼了,柳苏苏弱弱道:“郡主,这不是您的意思吗?”
“闭嘴!”武安郡主冷哼着,对太后道,“那日在府上,我亲耳听见她们要装病陷害柳二小姐在饭菜里动了手脚,但正如柳二小姐所言,这饭菜每个人都能吃到,为何偏偏她们便身子不适了?”
太后重重地拍了拍桌案,哼道:“诸位大人最好将女儿带下去好生教养,省得丢人现眼。哀家身子不适,才让柳二小姐接了宫宴这吃力不讨好的担子,你们算计她便是算计哀家,即日起宫中宴会,这些德行缺失的女子不得参加。”
“太后,是武安郡主逼我们这么做的……”那些女子正欲说出实情,却被武安郡主呵斥道:“你们构陷柳二小姐,还想构陷本郡主吗?你们定是记恨本郡主说出实情!”
“拖下去。”太后冷冷地扫了武安郡主一眼,道。
皇家的颜面不容有失。
长公主点了点头,这些小丫头在长公主府的闲言碎语,她都听到了,虽说点子差强人意了些,不过却是实用。原以为万无一失,没想到这个羽菲竟然连可能出现的针对她的阴谋都算计到了,一家人同桌用膳,可旋转的铜盘,真是一招妙计,任谁也无法说服整桌人陪她装病。
王家一位慈祥的老太太言道:“柳二小姐倒真是个传奇女子,难怪楚王殿下青睐有加。”
太后也十分满意,看向楚王:“豪儿如今也年岁不小了,若是喜欢尽可纳入府中便是,何必唐突了人家姑娘?”
从楚豪毫不介意地端起羽菲的杯盏,太后便默认了他们,柳羽菲虽说出身低了些,做个侧妃并不影响什么,也好过那些世家贵女,表面一套背地里却是那样的不堪。
众女神色各异,都紧紧地盯着那天人一般宛若神邸的楚王殿下。
楚豪晃了晃杯盏,似笑非笑地瞥了羽菲一眼。
羽菲心知肚明,盈盈一拜:“太后恩德,小女子无以为报,只是羽菲也曾提起过,无忧大师卜卦言称,小女子三年不得成婚。”
“无忧大师?”太后似乎想起了什么,“罢了,此事日后再议吧。”
“吾之卦象,与无忧大师正好相反。”国师施施然地站了起来,指尖拨动半晌,神色凝重道,“怪了,柳二小姐相貌寻常却是凤仪天下之象,只是命盘似有断裂,但有龙凰庇护,天命不凡。”
便是太后也惊诧万分:“国师所言属实?”
“无忧大师不过通晓佛理,占卜星象之事,又怎及吾三分之二?他断言柳二小姐三年不得成婚,简直荒谬至极,腾龙飞凰之象,唯有尽早成婚,断其翅折其足,困于浅滩才不致威胁江山社稷。”国师在大周地位不低,没人怀疑他的话,但他又补了一句,令太后皇上也心中不安,“无忧大师与安澜太子为故交,帮衬安澜损我大周国体,岂不轻而易举?”
“你还有何话可说?”太后便是再喜欢她,也不能损害国本。
楚豪淡淡地起身,瞧着国师道:“国师不过信手一拈,便断定本王的女人有龙凰之象,原来国师断卦竟不需要推敲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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