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汕洲到三河食品厂所在地三河镇的路上,张小虎和刘亿都在愉快地聊天。
原来刘亿所在系组织了一次游学,目的地是三河镇附近的一个旅游小镇山岙镇。
两个地方相距很近,而山岙镇没有直达车,故而她只能搭乘这班大巴。
“为什么不跟同学们一起走呢?”张小虎好奇地问。
刘亿腼腆一笑,百媚丛生,周围的一些老少爷们都在偷偷看她。
他们心里欢喜这个女孩,却又不敢直视,觉得这样的年轻漂亮姑娘,可不是他们能染指的,也就只能在梦里想一想。
倒是对张小虎,这帮老少爷们儿心里非常妒忌。
“哼,看这小子有什么三头六臂,居然能跟这样的小美女坐一起。”
“身无二两金,早晚绿汪汪。”
张小虎和刘亿却没理会他们,那都是些无聊、可怜的家伙。
刘亿回答他:“因为我还没赚够游学的钱啊!”
张小虎一囧,这真是令人尴尬的话题,他有些手足无措,觉得自己太唐突了。
刘亿却是腼腆地笑着说:“没关系,我是穷一些,但还能靠着学校的奖学金和助学贷款度日,已经很好啦!至于游学,本来就是学习之外的事,有能力就来,没能力就不来。”
“对的。”张小虎很赞同她的观点,乐观豁达,这个女孩真不错。
而且从她的谈吐与穿戴上,完全看不出家庭是很贫穷的。
许多家境贫寒的人,没有自信,精神面貌方面很糟糕。随之而来的,就是对自己形象、家居环境方面的不在意。人邋遢,家里环境也邋遢。
而刘亿则是不然,一件或许九块九包邮的衣服,她洗得干干净净,穿的非常体面,整个人都散发着昂扬积极的气场,令人不会因为其贫寒而小瞧她。
两人的交谈十分愉快,这趟旅途不知不觉结束了。
下车时刚好是午饭时间,张小虎便邀请她共进午餐,刘亿也欣然同意。
“刚好肚子饿了,那我就不客气咯。”
“别客气,我请你!”
小镇没有什么大餐厅,他们随便找了一家粉店,一人吃了一碗牛肉粉。
之后,便是一个往食品厂去,一个打了个三轮车,向山岙镇行。
时间是下午一点半,食品厂大门紧闭,里面刚好有潮水般的工人从食堂走向车间。
那场面蔚为壮观,倘若从半空俯视,看到的工人戴着卫生帽,好像一片片云朵在移动。
张小虎暗道:“好厉害啊,我的食品厂什么时候能有这么多人呢?”
他走向门卫房,一个胖乎乎的门卫正坐在岗亭内喝茶。
张小虎敲了敲窗户:“大哥,我想进去见一见你们老板。”
胖门卫抬头瞄了他一眼:“你是谁啊?”典型的闽南腔调,张小虎只从电视上看到过。
“我叫张小虎,外地来的……”
“我知道你是外地来的,问你是谁。”门卫逐渐不耐烦起来。
张小虎大概是了解这种人的,少不了狐假虎威的习惯,但也没必要跟这样的人置气,不然多少气够自己生的?
张小虎耐心解释一番,门卫却是漫不经心地听着,解释完了还要反问:“你当我是傻的?说那么啰嗦干啥?”
“所以,我是否能进去?”
“不能!看看哪儿……”
胖门卫指了指工厂电动伸缩门外竖的一个牌子——工厂种地,闲人免进。
“有个错别字。”张小虎哭笑不得。
“什么?”
“没事。”
他溜达到一旁,站在树荫下抽根烟,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办。
别看门卫不是什么管理层,可阎王好说话,小鬼难办事。
正是工人在产线上忙碌的时间,宽敞的工厂大院空无一人。
正对大门的是一个喷泉花园,之后是一栋气派的办公楼。从楼里走出一个少女,13、4岁模样,怀里抱着一只宠物豹猫。
那只猫很是凶悍,突然抓了她一下,嗖地逃开,动作无比凌厉,蹭蹭蹭爬上一棵香樟树,又跳到另一棵树上,眨眼就没了踪影。
女孩急得直跺脚,冲着树喊:“小老虎,小老虎你在哪啊!”
胖门卫一溜小跑过去,点头哈腰地问:“咋啦?”
他满脸堆笑,一脸油光,那张脸,和刚才面对张小虎的脸截然不同。
“哎呀,别问那么多了,快去找我的猫!”
“哦哦,好,稍等啊!”
胖门卫马上回到岗亭,拿起步话机喊:“兄弟们都出来干活了,小鱼的猫又不见了。”
没多久,一群保安集结,开始在工厂大院搜索那只豹猫。
张小虎在大门外全都看到,感觉十分有趣。
或许这个工厂养的保安,就是为了帮一个小女孩找豹猫的?
不用说,这帮人自然是徒劳无功,还被小女孩骂了一顿。
但张小虎也看出来了,这个小女孩身份不菲,至少在这工厂是如此。
且不说她那一身名牌,就看她的气势,一个身高不足一米六的小姑娘,居然是凌驾于一众成年人之上,骂得别人跟孙子似的。
张小虎趁着厂门无人执守,来到他们跟前:“需要我帮忙嘛?”
外地口音,陌生脸孔,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他身上。
胖门卫瞬间就认出他来,不耐烦地上前推他:“怎么又是你?谁让你进来的?没看见我们这儿忙着呢吗!出去出去!”
张小虎笑而不语,站定不动。
那胖子一手推上去,宛若推到花岗岩上,推到一栋楼的山墙,惊得他眼皮子直跳:“吓,这是人嘛?”
他手腕子杵得生疼,很是聪明地缩回手,嘴巴叫得凶,脚却往后退。
“听到没?出去!”
“这是谁啊?”其他保安问。
胖子正要解释,那女孩却不耐烦地催促:“哎呀你们有完没完,我要找猫,快帮我找猫!”
她很显然不把所有人放眼里。
保安们一囧:“小姐,这猫太灵活来,我们找不到。”
胖子尤其点头:“啊对,找到也追不上。”
“追得上,关键是你们不会找,要不我帮你找?”
张小虎对女孩说。
女孩瞬间把希望的目光投注到他身上:“真的吗?”
“嗯!”张小虎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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