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飘起冷雨,颇有点春寒料峭的感觉。
张小虎坐在地上,发了两分钟左右的呆,毅然决然地给赵欣打电话,说了这事。
赵欣正跟自己的同事说起失踪者事件呢,听闻跟赵龙有关,也是激动不已。
她一拍桌子站起来,差点把自己跟前的咖啡杯打翻。
“什么?是赵龙?!”
“对,就是他!”
“你怎么知道?”
“那种感觉,懂么?他肯定不常和人打交道,说话等方式,就跟正常人不一样。他拿走了小雨的手机,人肯定也在他手里。”
张小虎有气无力地说。
赵欣眉头紧锁:“好,我马上跟师父说这件事,你不要轻举妄动!”
女探员急匆匆挂掉电话,和杨宁等人说这事。
张小虎怎能不轻举妄动?
赵龙是练家子,寻常的军、探都不是他对手。
这家伙出手稳准狠,那都是奔着要人命的目的去的。
而且张小虎十分怀疑,赵龙压根就不在乎别人的命,这更可怕了。
冷静了五分钟不到,张小虎毅然决然地爬起来,先跟凌院长打了个电话,表示小雨今晚不回家。
凌院长在电话里很意外:“啊?小雨不回家?不会吧,她刚给我送过饭呢,那要她好好的啊,别做坏事。”
虽说在工作上,凌院长是一个女强人,在家里也是忙的十指不沾阳春水。可是她为人十分和蔼可亲,尤其是对张小虎。
在得知张小虎是女儿男朋友之后,她没像自己的哥哥、父亲那样激烈地反对,反而很欣赏张小虎。
“看人莫看出身,朱重八不就是例子么?虽然张小虎肯定不会是下一个朱重八,但我觉得这小伙子人不错啊,又有能力和上进心,可以接触试试看。”
所以,每次和张小虎见到,她都会很亲切,在电话里也是。
这反而让张小虎心里难过,自己骗了人。
虽说他骗人,也是无奈而为之,可毕竟不好受,万一人家女儿出事了呢?
其实张小虎没想过那一步,就算出事,他也打算赴死陪着。死后的事,谁还管那么多呢?
挂了电话,张小虎直奔索沟。
索沟是郊区的一座村子,如今整个村子都搬迁到新民居去,那里就成为废墟,是很多拾荒人的栖身首选地。
这里的确是赵龙绝佳的藏身处,可一想到倪红雨可能也在这里吃苦受罪,张小虎心里就非常难过。
他来到荒村外,先找了个较高的建筑,登顶之后,全面观察了一下整个环境。
夜晚10点左右,村子黑漆漆的,没有一丝生气。
张小虎怀疑,就连拾荒者们也放弃这里了。
空气又冷又潮,张小虎深吸口气,仔细倾听,突然嘻嘻索索,有小动物从暗处钻出来。
他灵机一动,招来那只出门觅食的小耗子。
小耗子见到他是十分害怕的,几乎瑟瑟发抖,但听到张小虎的声音,自己居然能理解,便大着胆子凑上前。
“帮我找找住在这里的人,事成之后给你一颗玉米一壶油。”
张小虎尽量不吓到它,并后悔没带来小松鼠,有那小东西在,办事肯定方便多了。
“吱吱吱!”小耗子点头答应,毕竟诱惑巨大。
小耗子钻回去,张小虎则是忐忑不安地等着,当然,也竖起耳朵倾听。
现如今他感官敏锐,与其漫无目的地乱跑,倒不如一边在这里等,一边捕捉周围的动静。
很显然赵龙是有准备的,此刻除了风吹落叶,张小虎什么都听不出。
倒是小耗子,没多久就回来跟他说了一件事,自己没找到人,但是找到一个人类用过的饭盒。
它并不知道饭盒是什么,比手画脚半天张小虎才听懂。
一听这话,张小虎眼睛发光,让小老鼠继续寻找,若找到,就寻着他的气味找他,将消息传递给他。
当然,张小虎还不忘给小老鼠一点吃的甜甜嘴,那是他前几天买的口香糖,一直揣着没吃几颗。
小老鼠滚着口香糖瓶子,乐呵呵地走了,张小虎则向它所说的方向疾驰而去。
那是一栋2层民居,泥灰外墙,二楼屋顶已经塌了大半,黑咕隆咚,普通人压根看不清它的全貌。
张小虎倒是看的清楚,但又觉得这里不像是有人居住。
他先谨慎地绕着房子转了一圈,突然身后一阵疾风,有只拳头悄无声息,从一堆砖块背后闪出,狠狠击向他后心。
张小虎吃一惊,本能地超前冲一步,躲开攻击,然后迅速回头,赫然看到赵龙冲他诡笑。
“赵龙!”
“嘿嘿,张小虎,你不差嘛……”赵龙咧嘴冷笑。
与上次在公园相见比起来,赵龙给人的感觉阴森很多。
在冷雨寒夜,他就像鬼一样。
张小虎更担心了,不知道倪红雨现在在哪里?这疯子,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倪红雨呢?”
“哦,原来她叫倪红雨啊!”
赵龙手里把玩着一个很奇怪的东西,巴掌大小的木头圆盘,上面有很多刀刻符篆,看似粗糙,张小虎却是很敏锐地感觉到它上面散发着淡淡的气息。
那种气息,冰冷沉重,带着血腥味,很让人反感。
赵龙站在上风口,张小虎站在下风口,一阵风吹来,张小虎甚至想吐。
那种气味他很熟悉,家里杀鸡宰鸭的时候,以及副食品厂屠宰车间,都有这样的气味。
血腥味和杀气,随之而来的是死亡的气息。
张小虎非常震惊,如今这世道,居然还有赵龙这样的人。
他越发担心倪红雨。
可张小虎也知道,和赵龙做任何对话都是徒劳的,这家伙根本就是个疯子。
“哎呀?!你这个人是不是男人?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绑去了,怎么还跟没事人似的?你来不是为找她么?现在全世界,就只有我知道她在哪,你不好奇嘛?”
张小虎不言语,赵龙反而不乐意,他瞪大眼,冲张小虎不满地叹息一声。
“你杀了那么多人,到底是为什么?”张小虎顾左右而言他。
他决定不再提倪红雨,不想让女友的名字在对方心头烙下印记。
“嘿嘿!你可真有趣!”
赵龙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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