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医院走廊灯光明亮,米色的地板映着灯光,在赵欣看来有些刺眼。
同事们赶到现场,送杨宁来医院顺便勘测侦查,而她什么都不能做,感觉特别无助。
从进医院到现在,整整三个小时,师父都躺在抢救室里,那盏灯就没灭过。
赵欣已经不知道看了几次手表,次次都崩溃。她想哭,但没眼泪,也哭不出声,只好咬嘴唇。
秀气的红唇上,出现一排排的牙印。
“赵欣?”
突然一个人在她跟前停下。
赵欣木然地抬起头,赫然发现眼前站着的居然是张小虎。
“是你?”她表情有些冷漠。
张小虎以为她仍旧是对自己有偏见,便苦笑道:“怎么还对我有意见?那我走开好了。”
“你太自多了,我现在没心情跟你吵嘴,师父在手术。”
“啊?你说杨队长?”
张小虎吃一惊。
虽说他不太喜欢赵欣,可挺喜欢杨宁的,那人一看就是经验老道的老干探,社会治安全靠他们。
“嗯。”赵欣无力地答应着。
张小虎哑然。
他想要安抚一下赵欣,可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都说做警探危险系数高,今天才知道原来这么高。”张小虎道,“你们……”
赵欣根本听不进去他说什么,可突然想到,那天是张小虎把那变态打走的。能打走一次,就能打走二次,甚至抓住他不是嘛?
她抬起头看着张小虎,眼神中充满渴望。
“张小虎,你帮我个忙吧!”
赵欣道。
张小虎一愣:“什么忙?”
他误以为赵欣求自己给杨宁治疗,谁知道赵欣却说:“帮我抓住那个家伙!你不是也懂功夫么?”
张小虎回过神,道:“怎么抓?而且我不是警探……”
“可我是!你只需要暗地里帮我就好,可以么?”赵欣捏紧拳头,秀气的脸庞充满愤怒,漂亮的大眼睛里满是复仇的火焰。
赵龙第一次伤害她,现在又伤害师父,而且据医生说,杨宁状况十分危急,凶徒刺穿了他的肝脏,他很可能因此死亡。
张小虎不敢应承,这可不是小事。
就在这时,手术室门打开,两个穿手术服的医生走出来,赵欣起身迎上去。
“医生,我师父怎么样了?”赵欣急切地问。
“你们领导呢?还有家属,这件事恐怕不能只和你说。”
“领导在外面抽烟,他、他没有家属,我是他徒弟……”
赵欣回答。
“那先叫你们领导来吧,杨队长这事情有点棘手,我想知道凶器是什么?怎会在他的身上造成那么巨大的贯穿伤?”
张小虎站在不远处,静静聆听两人的对话,十分惊讶。
赵欣身上浓浓的悲伤化不开,他这个外人都能感同身受。
在医生的安排下,赵欣叫来单位领导,医生和领导说着什么,领导也是非常悲痛。
张小虎抓抓脑壳,想着进一步了解情况。
“大老虎,你在这里呀!我好了,走吧!”
倪红雨从楼上下来,看见他便眉飞色舞,抑制不住的开心。
原来今天他俩约会,正约着,倪爸爸叫女儿给凌院长送鸡汤,俩人便一起来了。
来到医院,三个一起吃鸡汤,聊天,凌院长还跟张小虎了解了一下家庭情况,毕竟女儿的男友。
张小虎原以为她会瞧不上自己,没想到完全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只是凌院长太忙,不像其他妈妈那样,对孩子无微不至的关爱。
倒是倪红雨父女俩,多年来一直照顾爱护她。
这不,从办公室出来,张小虎就遇到赵欣。
“看什么呢?”倪红雨见张小虎脸色不对,便问道。
张小虎指了指前方:“我认识她们,那个探长重伤了。”
其实他内心有一股冲动,希望能用自己的力量,挽救一个警界英雄。
毕竟杨探长从经多年,抓过很多坏蛋,在老百姓中口碑不错。
“啊?!这么可怕?我以为只是普通的生病、车祸什么的。”倪红雨吐吐舌头,“我想起梁爷爷来了……”
“什么梁爷爷?”
“没事,我想回家了,好冷啊,大老虎你送我吧!”
倪红雨本想问,那次救梁博士的人是不是他。可又一想两人难得见一次面,并不愿意因为别的事牵扯精力。
张小虎抿嘴无力一笑:“走吧。”
办这件事,还是不要让倪红雨知道的好。
他送倪红雨回家,便匆忙折返回到医院,此时警局领导已经离开,杨宁的手术也做好了,手术室没人。
张小虎一间间的找,终于在一个单间病房找到她们。
杨宁静静地躺在病床上,浑身插满管子,毫无生气。
赵欣坐在病床旁,呆呆地看着他,想着心事。
“赵欣!”张小虎推开病房门,轻轻叫一声。
赵欣回头看到他,有点惊讶:“你?你怎么又来了?”
张小虎指了指病床上的杨宁:“我想帮个忙。”
赵欣道:“还是算了,刘局收了我的枪和探员证,我被暂时停职了。”
没了探员身份,她也不能轻易动作,生怕又连累师父,还得搭上张小虎。
此时的赵欣,只想给爷爷打个电话。可现在深更半夜,老人家一定已经睡下了。
“我是说,我要帮杨队长疗伤。”
张小虎卷起袖子,走到床前,低头看去。
杨宁脸色苍白,已经输过血,现在正在打点滴。旁边的仪器发出滴滴声,像是催命符咒。
张小虎伸手摸了摸他额头,有点凉,又要去捏他手腕,被赵欣拦住。
“你干嘛?”赵欣警惕地问。
“我想帮忙。”
“你懂怎么治疗嘛?你是医生?”她盯着张小虎。
“嗯,算是吧,让我帮忙你不会后悔。”张小虎淡定地说。
赵欣愣了一下,松开手。
暗夜里,一双眼睛躲在医院马路对面的树上,冷飕飕地盯着那个亮灯的窗口。
半小时后,张小虎擦掉自己额头汗水,深深地叹口气,坐进沙发里。
治疗的整个过程,张小虎也没避讳赵欣,而赵欣也是从有到尾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心态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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