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张小虎离去， 杨宁和赵欣站在窗口聊着刚才的感受。
“师父，你觉得他是不是有问题？”赵欣有些愤懑地说。
“问题？肯定有，这世上谁没问题？我还有呢，脚气、头屑、爱抽烟打屁。”杨宁呵呵一笑。
赵欣俏脸微微一红：“师父，我说的不是这些，直觉，直觉告诉我，他可不是一般人。”
“嗯，也许吧，你可以跟着这条线稍微调查一下。”
杨宁言不由衷地说。
这个新来的徒弟，在工作上干劲朝天，十分有热情，必须支开她，转移一下注意力。否则，这个案子会走入死胡同。
杨宁可不敢擅自批评赵欣，毕竟刘局在把她丢给自己的时候，曾经意味深长地说过一番话。
“小杨啊，这个徒弟你要是带好了，以后前途无量啊！”
杨宁从警多年，表面看起来放荡不羁，实际上刚正不阿。
他太了解这里面纵横交错的网络了。
“这个世界，特么就是一张渔网，你跟我不过是小鱼小虾罢了。”他时常在喝醉酒时，对着手机里的照片，跟一次出警牺牲的前搭档发牢骚。
“好！我这就去跟着他。”
赵欣得到师父的指令，也得到肯定，越发兴奋，转身脚步匆匆跟了出去。
冬日暖阳，县城的街道刚打扫过，干干净净。
杨寡妇拎着自己新买的小包，在县城里闲逛。
不知不觉，她来到县府一条街。
“啧啧，到底是衙门的地盘，就是干净整洁。”
突然，杨寡妇停下来，看到前面一个熟悉的背影。
“呀，那不是张小虎么？他也来县城啦？”
张小虎正走向自己的车子。
“张小虎，虎子咧！”
杨寡妇笑生生地冲他一路小跑而去，颠儿颠儿的，仿佛身上的某个部位要跌下来。
“嗯？”
正准备上车的张小虎闻声转头，看到杨寡妇，骇然，加快速度，钻进车子，踩一脚油门，轰隆隆，宝马载着他逃离这条街。
杨寡妇自然是跟不上车子速度的，悻悻然地站在一旁，气的直跺脚，指着他的车屁股说：“你小子别高兴太早，提上裤子不认人啊！迟早抓住你！”
当然，杨寡妇是要脸的，这番话说得很小声。而且这条街上，车辆行人都比其他街少，她也就没顾忌太多。
殊不知，赵欣悄悄走近，恰巧听到这话。
“你和张小虎很熟悉？”赵欣问。
杨寡妇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一跳，迅速转身，还差点扭腰。
赵欣正义凛然，眼睛炯炯有神，仿佛藏着两颗小星星。
看杨寡妇闪了一下，她拿出多年学到的本领，手闪电般探出，抓住杨寡妇胳膊，帮她稳了一下。
“谢谢哦。”杨寡妇有点尴尬，冲她笑笑。
这个和自己妹妹差不多年纪的女孩，身上的气质有点逼仄。好像一把锋利精致的刀，让人不敢靠太近。
“不客气，刚才那个人，你认识吗？”赵欣不苟言笑。
杨寡妇一愣：“哪个？”
“开车走的那个。”
“哦，哈哈，你说的是张小虎啊，认识，当然认识！”杨寡妇抿嘴一笑，脸红红的，“我俩关系还挺‘好’呢。”
赵欣上下打量杨寡妇。
这个透着成熟女人，浑身上下透着妩媚的气息，哼，张小虎果然不是一般人。
“有多好？”
“那可好了。”
“你了解他么？”
杨寡妇咯咯一笑：“你说呢？太了解了，这小子劲儿大。”
“哦？”赵欣着重记住这一点。
劲儿大，死者苏刚，经法医勘验，正是被人活活扼断颈骨，窒息身亡。
现场没有其他凶器，也没有杂乱的脚印，初步判断，凶手是孤狼。
综上判断，凶手必定很壮实。
杨寡妇对张小虎的描述，更加印证了这一点。
“你问这些干啥？”
杨寡妇总算回过神，狐疑地看着赵欣，忽然眉头一挑，冷笑道：“哦，我知道了，你也是他的女人吧？”
“呸！”赵欣气的脸色嫣红，却被对方当成羞涩，“我才不是！”
“哎呀，是也没关系。年轻嘛，谁没年轻过呢？没事了吧？我走咯。”杨寡妇笑了笑，准备离开。
毕竟今天来这里，她也是有点点目的的。
儿子长得快，鞋子不合脚，网上买的总是瞎货还不便宜。她想给孩子买双鞋。
女儿的书包坏了，冬日少外套，顺便给她也买书包和衣服。
总之，杨寡妇忙的咧！
“等等！”赵欣忙喊住她，“12月25日那天，你见过张小虎没有？”
杨寡妇歪着脑袋：“25日？哪天啊？哦，那天，没有，我在家做活呢！”
她不肯去张小虎的农场应聘，自己在家接了手工活，从早忙到晚，就为了妹妹的学费，一家人的口粮。
“嗯，行了，留个联系方式，你可以走了。”赵欣一本正经的样子，终于唬到杨寡妇。
“你、你是谁啊？”她抬起头，看了看对面那块蓝白相间的大招牌，“哇，不会是探员吧？女探员？真厉害！将来让我妹妹也做探员。”
边说边拿出手机，翻出自己的二维码。
赵欣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扫了她的二维码，客套地说了句谢谢，打搅了，转身阔步离开。
“啧啧！”杨寡妇打量她的背影，“瞧瞧，该凸的凸，该凹的凹，该有肉的地方绝对不瘦，该瘦的地方绝不长肉！人家这是咋长的？”
羡慕！
张小虎驾车回到清水镇，在工厂驻留片刻，大家都在讨论那个废墟尸体的事。
“你们知道吗？那人死的可惨了，都快成肉渣了。”
“唉，咱们这儿，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传言纷纷，越来越离谱。
张小虎本来因为赵欣的逼仄态度心烦意乱，听到这些，越发同情苏刚的家里人。
下午将要回家之前，他特地去超市转了一圈，买了牛奶面包，还有一袋大米一桶油，来到苏刚家的出租房。
这个家死气沉沉，隔老远就能嗅到悲伤的气息。
屋门敞开，张小虎来到门口，敲了敲门。
一楼客厅没人，倒是有啜泣声从里面的厨房传来。
“嫂子、大娘在吗？”
张小虎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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