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里，小女孩玉玉很体贴地帮妈妈拎包，昂起头看数字键的跳跃。
“妈妈，姑姑看到我们给她买好吃的，会很开心吧？”
巧女低头看着女儿，慈爱地抚摸着她的小脑袋。
“对呀，姑姑要是知道玉玉给她买好吃的，肯定会更喜欢玉玉呢。”
她不过29岁，却是饱经沧桑。幸运的是，岁月没有在她脸上留下痕迹，只给了她坚毅的眼神。
搂着女儿肩膀，李巧女在电梯停下门打开时便走出去。
“回来了！”
“啊，您出去啊？”
“是，送点儿辣鸡……”
对门大妈开门，拎着一袋垃圾走出来，眼神很是鬼祟地往她家瞥。
大家都是邻居，平时相处也还算可以。除了极个别，比如楼下钱婆子那种，巧女在邻居中的口碑还可以。
但今天，对门邻居的表情却是耐人寻问。
李巧女看着她进电梯，眉头紧锁，心说：“难不成我家里出事了？不然她干嘛老看我们家门？”
原本打算敲门，李巧女左思右想，还是直接拿钥匙开门。
一进门，她就看到地板上有湿漉漉的脚印，再往前走，还有一滩水，从卫生间门口，一直延伸到小姑子房间里。
李巧女心一紧，赶紧放下东西，让女儿守着门口别关门，自己则拿起擀面杖，快步冲进房间。
一个背影宽阔的男子，正伏在妹妹脚边，而她那个刚读大一的小姑子，居然是躺在床上。
李巧女气急败坏，这还了得？秀莲可还是个小姑娘呢，她才多大啊！
不管三七二十一，李巧女举起擀面杖，狠狠打向男子后背。
“臭流氓，跑我们家里来欺负人是吧？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没人帮是吧！”
砰砰砰！
连续几下打在那人背上，李巧女一边打一边骂，一边骂一边哭，并竭力想要护着秀莲。
“嫂子？！”
于秀莲惊愕不已，翻身坐起来。
张小虎冷不防被打了一棍子，砰，第三棍时，他背上忍不住一用力，直接将棍子弹飞。
他急忙从床尾跳下来，躲到墙角，对李巧女解释：“嫂子吧，我不是……”
“谁是你嫂子啊！”李巧女一听，更生气了，“好你个……”
她撸起袖子正想破口大骂，忽然记起女儿还在守着大门。
为防不测，刚才她进门的时候没有关门。
“你给我等着！”李巧女气呼呼地转身，冲到大门口，拉过女儿玉玉，砰一声关上门。
小姑娘可怜吧啦，被妈妈盛怒的样子吓得不敢说话，咬着手指头缩在角落里，眼睛红红的，眼泪在眼眶里转圈圈，小嘴巴瘪着，努力憋住不让自己哭出声。
她才四岁，不明白母亲的盛怒来自何方，也不知道姑姑房间里到底怎么了。
张小虎哭笑不得，冲于秀莲道：“怎么办？”
于秀莲赶紧掀开被子准备爬起来，可这时她和张小虎才意识到，她正一丝不挂。
凑巧，李巧女又找了武器冲进来，准备围剿臭流氓。看到小姑子的身子，眼前一黑，差点昏倒在地。
她扑过去，把小姑子又塞回被窝。
“秀莲啊，你这是被人欺负了么？秀莲，呜呜呜……”
李巧女哭惨了，抱着小姑子两腿发软。
张小虎一脑门黑线，自己只是来做好事，并没别的意思。谁知道，居然惹出这天大的麻烦来。
他讪地咳嗽一声：“咳，那个，嫂子……”
“我不是你嫂子！”
李巧女疯了似地冲张小虎吼。
“啊对，姐姐，大姐您听我解释，其实我是……”
哧！
李巧女毫无征兆地扑过来，一把抓破张小虎的脸。
“嫂子……”于秀莲裹着被子跳起来，挡在两人之间，“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甚至完全没注意，自己的脚伤已经好了。
“秀莲，我得对得起咱爸妈，对得起你哥呀。”李巧女推开她，再一次抓挠张小虎。
于秀莲见状，知道一句两句解释不清，便冲张小虎道：“张大哥，你先走吧！”
张小虎忙点头，夺路逃出房间。
李巧女哪容得这臭流氓跑，直接追出去，随手端起凳子，狠狠朝他后脑勺砸去。
张小虎听到身后呼呼的风声，其实完全可以躲开，可不巧，玉玉出现在他的正前方。
倘若自己躲开，这个可爱的小女孩就会被打到。
也就在张小虎愣神思索的功夫，凳子砰一声，击中他的后脑勺。
咔嚓！
结实的老木头凳子四分五裂，而张小虎则是眼前一黑，昏死过去，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瞬时，玉玉吓得大哭起来。
“哇！妈妈，姑姑，哇！”
按理说，张小虎如今可是铜皮铁骨，不应该如此脆弱。
也不知怎么搞的，居然一下被击倒。
姑嫂俩看到，吓一跳，李巧女也渐渐消去怒气，小步小步靠近张小虎：“你别装啊！我告诉你，别以为我们女人好欺负，你起来！”
她还用脚踢了踢张小虎的腿，毫无反应。
于秀莲更是难受极了，随便套了一条裙子在身上，跑出来扑到张小虎跟前，跪在地上听他的呼吸和心跳。
“嫂子，你真冤枉他了，他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于秀莲哭着回头对李巧女道。
李巧女一囧，心虚道：“那你们刚才……你咋……”
她本想问小姑子为啥没穿衣服，一抬头看到女儿可怜吧啦的，便生生吞下去。
“是这样啊……”于秀莲急忙解释一番。
虽然解释的挺粗略，李巧女却也明白了，很过意不去。
“你咋不早说额。”李巧女走上前，推开小姑子，“起开。”
“早说你也得听啊……”于秀莲哭着说，“怎么办啊嫂子，会不会死人？你看凳子腿和面板都断了。”
“不会死人的，你瞧这里都没血。没事啊，我学过急救，你先去打120，我给他急救，一会儿送医院好好检查一下。”
“嗯！玉玉别哭了，到姑姑这里来。”
于秀莲带着侄女儿于玉玉，两个回到房间拿手机打电话。
飘飘渺渺，张小虎来到自己的那片仙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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