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柴棚里,大白天也需要亮灯,可亮着灯反而更显得昏暗。
父子俩坐在灯下,儿子听父亲讲起家族历史。
“之后咱家就有个祖训啦,不许碰这一行。你要是做了,我该咋面对你爷爷奶奶?万一你和你祖爷爷一样……”
张爸叹息。
张小虎哭笑不得:“原来您是因为这个,才不许我做药厂啊?爸,放心吧,现在是法治社会,世道变了。再说了,我也不怕!”
张小虎捏紧拳头,浑身肌肉绷紧,线条分明,透着一股浓浓的力量感。
张爸苦笑:“儿子,我这不是担心你么?咱家就你这一个后……当初你祖爷爷死后,连尸首都不知道埋在哪。据说,是有好心的老乡给掩埋了,然后托人把衣物送回家。”
张小虎一拍胸脯:“放心吧爸,我绝对不会的!不但不会,我还要把祖爷爷的尸骨找回来。”
张爸眯着眼,看着灯下的儿子,心里很是自豪。
他沉思良久,叹口气道:“好吧儿子,我知道你是有本事的,有志向的,你瞅准了,认定了,就去做吧。只是别管结果好坏,也别怕结果好坏,无论好还是坏,老爸永远在你身后!”
“嗯,爸你放心!”
张小虎握着父亲的手。
余菲语在张小虎家,闹腾这一番,张爸颇为忌惮她。
但她性格活泼开朗,又很会讨人欢喜。
张爸还是给她做了几顿好吃的,毕竟这是大户人家的孩子,儿子还得仰仗人家创业呢。
一来二去,她也就成了张家的熟客。
山城要办厂,镇上有工厂,家里有农田,县里有商店,张小虎这下忙的恨不得像哪吒一样,生出三头六臂来。
这天,老妈难得回家休息,张小虎顶班。
晚上关了门,胖子水果店的胖哥拿了酒和菜,找张小虎来吃酒。
经过泼粪那件事,俩人不但没成仇家,反而成了朋友。
胖子也从张小虎这里进货,店里生意更好。张小虎这边,慢慢做起来,有了不少回头客,日均流水也固定下来。
晚上,俩人喝的耳熏眼热,都说起掏心窝子的话。
“兄弟,我跟你讲哦,在这条街上混饭吃,不容易。”
胖子拍着张小虎肩膀,眼睛红红的,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怎么说呢?”张小虎夹了一块猪耳朵塞嘴里。
红油浸泡下,猪耳朵上都是白色的芝麻粒,嚼起来又香又辣,美味至极。
不过张小虎的味蕾现在很挑,他很快就品尝出,这浓油赤酱之下的猪耳朵,其实已经很不新鲜了。
“那个周子良,他可不是好鸟……”
胖哥酒量不大,说了不到半句话,就胳膊耷拉,呼呼大睡起来。
张小虎目瞪口呆:“这也行?”
他试着探脉,松口气,还好不是生疾病,就是纯喝多了。
张小虎哭笑不得,起身架起胖哥,将他送回家。
胖嫂在家里看门做生意,远远见张小虎来了,瘦小玲珑的身体马上从椅子上弹跳而起。
“虎子兄弟来啦!呀,你大哥这是咋啦?”
“喝多了,嫂子别骂他啊!”
“嗯嗯,我不骂,谢谢你啊!”
张小虎刚转身离开,就听到身后传来胖哥嗷嗷的惨叫声,还有胖嫂的呵斥。
“你个死鬼,大晚上不在店里守着,跑人家虎子那里干啥去了?看我不掐死你……”
张小虎禁不住咧嘴苦笑,看看胳膊,已经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的生意和胖哥不同,胖哥是住在店里,又卖水果为主,晚上偶尔也会有人夜归经过,从他那里买点东西回家。
张小虎这生意,早上10点到下午五点之间是最好的,过了这个点,基本就没顾客了。
他关上门,索性在城里大街小巷溜达起来。
早年哪敢想象,自己有朝一日也会进城买房?
即便这里只是小县城,也是城,生活设施一应俱全,需要的东西大小超市都能买到。
不像他小时候,想吃个零嘴,还得跑到镇上去。主要是村里王屠户的超市卖的又贵又烂。
张小虎漫步在街上,忽然听到旁边传来弱弱的呼救声。
是个女孩子的呼救声。
张小虎拔脚就朝小巷子跑去。
这一片儿待拆迁,最近这段时间治安不太好,经常有一些二流子出没。
张小虎冲过去,只见两个男子正把一个女孩摁在地上准备施暴。
张小虎大喝一声,弯腰抓起一块砖,狠狠丢了出去。
砖头呼啸,破开空气,撕出一道气浪,直击其中一人肩膀。
砰!
这一下打的可不轻,那家伙闷哼一声,身子歪倒在地上。
另一个人见状吓一跳,转身看向张小虎,见对方只有一个人,便凶狠地骂:“少特么多管闲事!”
“巧了,我就爱多管闲事!”张小虎冷冷地说。
“找死!”
那人跳起来,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弹簧刀,啪弹出,朝张小虎冲过来。
刀子明晃晃的,明显是开过刃。
这家伙眼神凶狠,一看就是亡命之徒,和普通的小混混不一样。
他年纪30来岁,络腮胡子,个头有一米七左右,矮墩墩却很结实。
脚下的步伐,也是非常有节奏,好像会点功夫。
冲到张小虎跟前,那人刀子狠狠一戳,虚晃一招,又向下划去。
如果是普通人,见对方戳过来,肯定要跳开躲避,可那正中凶徒下怀,因为接下来他的动作,正好让对手的大腿落在他刀下。
张小虎已经看穿他的把戏。不闪不避,等对方变换手势时,啪,一巴掌拍在他手臂上。
张小虎的力气可不是盖的,那一巴掌,直接打的对方一个趔趄,栽倒在地上。
对方惊恐地看着张小虎:“原来是个练家子!”
“比你的确强一些。”张小虎踹他一脚,正好踹在穴道上,十几二十分钟这家伙都动弹不得。
而后,他来到那个女孩身边。
女孩上衣都被撕开,露出花白的皮肤,正惊恐地捂着身体,像是躲避洪水猛兽一样。
“刘晓芳?!”
张小虎吃一惊,这不是他店里那个女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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