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丹玉挽着林玉儿两个人走出学校进入了豪华的轿车中。
林丹玉打开一瓶红酒递给林玉儿。
琥珀色的酒水看上去犹如甜美的露汁。
林玉儿苦笑道:“我这个岁数已经过了享受生活和人生的阶段,所以不能再喝酒了。”
林丹玉动作微微一滞,随后将酒重新放入冰柜中,笑道:“我给你准备了一些丹药,你回去……”
林玉儿婉言谢绝道:“算了吧,我的寿数已经走到了尽头,就不浪费这些丹药了。”
林丹玉将手中的盒子轻轻放下,眼神变得凝重起来:“你还在恨陈浩?否则以你的资质就算不能够成为进化人,练习陈浩传下来的功法,还是能够让你变成一个星修的,成为星修之后你的寿元就会大大延长,怎么也不至于是现在这个样子。”
林玉儿只是笑了笑,脸上的褶子显得格外深刻。
她苍老的眸子注视着林丹玉:“真好啊,我真羡慕你到了这个岁数还能有这么平滑的肌肤,充满精力的人生。”
“不过我也不后悔,我的心早就已经随着王老师一起离去了,我在这个世界上不过是挨日子罢了,多活一天少活一天,多活十年少活十年,没什么区别。”
林丹玉悠悠叹息:“你也知道王老师一直都在利用你……”
林玉儿打断林丹玉后面的话,她温婉的笑着:“我知道他在利用我,但我确确实实喜欢过他,当然我喜欢的是那个在福利院里挥洒汗水的王老师,是那个充满爱心的王老师,他确确实实曾经存在。”
“你刚才说我还在恨陈浩,其实你错了我早就不恨他了,我之所以没有去修炼他留下的功法,只是不想活得那么久罢了。我很期待死去之后能够见到我心中的那个王老师,那时的我才是幸福的。”
“正像现在的你期待与陈浩重新相聚一样,你为了能够再次见到陈浩所以拼命地延长寿元,而我也一样啊,我为了能够见到王老师,所以尽量活得短一些。”
“其实啊,我最近总是有一种预感,我马上就要见到王老师了,不是今天就是明天,要不然就是后天,为我高兴吧。”
林丹玉默然无语。
汽车很快就来到了购物中心。
不过林丹玉和林玉儿都没有下车,司机老王下了车,站在一旁默默的吸着烟。
“对一个人来说一百年的寿元或许刚刚好,活得太久未必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
“一百年很漫长,同样一百年也很短暂,稍纵即逝的生命啊,不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吗?”
这是林玉儿留下的最后一段话。
七天之后的葬礼上,王宇、林丹玉、甘棠、周霞肃穆的参加这场规模很小的告别仪式。
林玉儿没有什么朋友,她虽然做了一辈子老师,但她教的都是小学生,没有几个小学生会去参加曾经的老师的葬礼,尤其林玉儿还不是班主任。
事实上小学的一个课任老师就如滂沱大雨中的一片落叶,他确实存在与很多人的心中,但不知不觉他已经逝去无踪,很多时候学生们即便努力去想,恐怕也无法再把这个人的面容拼凑起来。
此刻一个身影出现在房间中,无声无息的,即便林丹玉和甘棠此刻已经是进化人,修为也不低,但她们依旧没有感受到这个身影的到来。
直到这个身影穿过他们走到灵台前,焚起四枝香,他们才注意到这个身影。
周霞险些没有站住,幸好甘棠一把扶住了她。
林丹玉忍不住泪水就翻滚下来。
王宇眼神复杂的盯着这个身影。
“没想到我回来第一件事竟然是参加葬礼。”
“我在想有没有必要让林玉儿复活过来?我可以做得到。”
说话的人正是离开了一百年的陈浩。
林丹玉走到林玉儿身旁,揭开白布,林玉儿静静的躺在那里笑得安详。
“不必了,相对于活着,她更喜欢在另一个世界和心中的人相会。”
“有的人,活得很快乐,拼命的让自己活得久一些。”
“有的人,活得很难过,既然如此不如安详的和世界告别。”
陈浩却摇了摇头道:“不对,如果人人都是你这么想,这个世界要有一半的人活不下去了,人生在世不如意者十之八九,总有那么许多让我们不开心不快乐的事情,或许一年里只有那么三五件事能让人感到高兴,但许多痛苦的人仍然在咬牙坚持,努力生存,这才是生命的价值所在,而不是破罐子破摔,不开心就想着怎么去结束这段旅程。”
陈浩来到林玉儿的尸体前,看着这苍老的面容,缓缓摇头道:“她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她的爱停止在最美好最甜蜜的时刻,如果他真和王老师双宿双飞,活到现在的话,说不定两个人早就是相顾生厌,甚至早就已经各自移情别恋了。”
陈浩说着伸手触摸了一下林玉儿的脑门儿。
紧接着脸色灰败的林玉儿瞬间有了血色。
“我帮她做了一场一百年的梦,醒来后你们不要告诉她真相。”
林丹玉愣了一下有些不明白陈浩的意思。
而此刻的林玉儿苍老的面容忽然开始恢复,不久后竟然睁开了双眼,惊讶的望向周围。
林丹玉眼神却非常的复杂,她有些不知道该庆幸林玉儿的死而复生,还是为林玉儿无法在梦中与王老师相会而感到遗憾。
“表姐?你们这是在干嘛?哎呀都已经十点了?我还有一个舞会要去参加,王宇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帮我开车呀,不要耽误了我去享受人生。”
王宇一脸懵逼,陈浩低语了几句,王宇似乎搞明白了状况连忙笑着去取钥匙。
林玉儿一阵风的奔跑出灵堂,此刻的她充满了对生活的激情,快乐的就像一个天使精灵。
林丹玉眼中的神情却越发复杂:“你操纵了她的人生?这……这这……这不道德……”
陈浩笑道:“其实我们以为自主的人生从始至终都在别人的操控之中,我们并没有多少自主权,别说是你们,即便是我,也同样如此。”
所有人都没有听明白陈浩这句话,他们都在震惊林玉儿的前后转变。
“娘,我回来了,我想吃小笼包。”
陈浩却不理会那么多,走到周霞面前,直接将周霞抱在怀中,就像一个在撒娇的孩子。
周霞本就在默默垂泪,此刻用力的拍打了陈浩的肩膀再也忍不住崩溃的情绪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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